燃命之烬 第三百一十章 解惑

天道被提起的次数不多，有些武者更是从未听过天道，能够被武者领悟被掌控的道，并不包括天道。

天道到底是什么，无人说得清，沈梧桐也不知道天道是什么，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却一口咬定天道存在，而她与天道贴切。

“那空间、五行、生命之道呢？”

“那是小道。”

沈梧桐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说空间之道是小道的人。

一般而言，武者都认为空间、五行、无敌等等道是大道，而水雾、毒气等等道是小道，区分两者的因素是道的强弱，在战斗中，除却克制的因素，这很容易比较出来。

女子耐心地解释道：“天道至高无上，是唯一，是永恒。天道之下，是大道，武道、神灵道、冥想道、力道等是大道，大道并不多，但文明极其璀璨，在大道之下，是小道，空间、时间、五行等等都是小道。”

沈梧桐并不认同女子说的话，猜测她天生贴近某种特殊的道，觉得这就是最厉害的道，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天道，而她贴切天道，是最厉害的武者。

“你不信，还臆测天道。”女子平淡地说，摇摇头，倒也不生气。

沈梧桐惊讶，神宫的功法仍在发挥作用，她怎么看穿自己的想法？

“你的表情告诉我的，人是复杂而矛盾的生物，一方面隐藏自己，不愿意被看出真实想法，一方面渴望认同，期待知己、红颜；一方面假装大度，时刻微笑，维持体面，一方面，肢体、动作、眼睛都在传递真实的感情。”

沈梧桐正色道：“我没有笑。”

“这也是我愿意和你说话的原因，你更加真实，也更加纯粹，虽然这里的凶兽很温顺，但也不是所有人能够接近它们，甚至触摸它们。”

沈梧桐皱眉，想说话，但女子立刻说道：“我没有跟踪你，每个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会留下痕迹，有些痕迹很深，一眼就能看穿，有些痕迹很浅，难以发现，但天道会一丝不苟地记录这些痕迹，而我能够看到天道的记载。”

沈梧桐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他狐疑地问道：“你没骗我？”

女子失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骗你？而且，我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很容易就能分辨出。”

女子说的是真话，但如果有人封印、篡改她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在撒谎，其他人也很难发现端倪。

即使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说出了符合自己认知的话，但这也不代表她的话就是正确的，每个人认知都有局限，无法尽善尽美。

沈梧桐假定她没有跟踪自己，提出自己的疑问：“武道是什么？”

“这样提问，看来你认同武道功能论的观点。”

“？？？”

“这是我根据收集到的观点，总结出来的理论。很多人觉得武道并不存在，武道是人领悟了各种意和小道的力量，并使用这些力量去战斗，而人也叫做武者。但这种观点并不正确。”

“使用意和道的力量去战斗，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武道有门槛，武者也有门槛，这些人都没有入门，不能称之武者，只能算伪武者，只能领悟了武道之意，才能算是武者，才能算是走上了武道。”

沈梧桐内心发凉，她竟然认为一些皇境强者是伪武者，果不其然，九天清微宗的核心功法有问题，修炼多了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这个女子中毒不浅。

“臆测他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女子有些不悦，沈梧桐胡乱猜测她的观点时，她并没有生气，但当面非议人，令她气恼。

“抱歉，无心之过。”沈梧桐立刻道歉，这个女子感知太敏锐了，只是随便说一句不算坏的话，她都能感应到，有些可怕。

女子转头看着海洋，陷入沉默。

沈梧桐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方便打听，也没有寻找话题，而是蹲在海面上，用手触碰海水，寻找水中的生物。

许久，沈梧桐一无所获，别说凶兽，就连小鱼小虾都没有看到，他打算去更远处寻找。

适时，女子开口说道：“这片海洋只有一头凶兽，它在海洋深处。”

“多谢提醒。”

这么大的海洋，如果只有一头凶兽的话，那必定是庞然大物，海洋霸主，如果它脾气暴躁，沈梧桐肯定回不来，他绝了前往寻找的心思。

“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而且，那里有小木灵。”

沈梧桐回头，脸上露出诧异：“海洋，小木灵？”

“你到了就知道了。”

女子元气造物，凝聚出一叶扁舟，扁舟还带着颜色，似实物，十分神奇。

沈梧桐没有犹豫，跳了上去，细细打量一番，发现这与实物无异，不由称赞不已。

一般而言，武者使用元气凝聚物体，物体都是无色的透明的，不仔细观看的话，容易忽略。

如果想要加上颜色，必须使用意，风之意是青色，金之意是金色，混合意的颜色更是复杂，武者的意不同，凝聚出的物体颜色也不同，而根据物体颜色辨别武者所领悟的意，也是一门学问。

当然，在辨别时需要排除功法的影响，一些奇特的功法也会影响元气造物的颜色。

女子没有骄傲，平淡地说道：“你领悟了很多小道，想要做到这一步，并不难。”

沈梧桐感到奇怪，他没有察觉出女子使用意，但对方这么说的话，显然他错了，不由问道：“你这是使用天道的力量？”

“自然。”女子点点头。

天道是至高的道，拥有统帅万道的力量，虽然她做不到号令万道，但只是借用万道的力量，创造出扁舟，绰绰有余。

沈梧桐不由得陷入思索，天道，是天之道，还是某种奇怪的道，被冠以天名？

至于眼前的女子是否陷入癔症，或者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能当着她的面思考、猜测，否则会触怒她。

“力道是什么？”

“以力破瓶颈就是力道。不像武者领悟道，借用道的力量，修力道的人强行奴役各种道，以此磨练自身，打破极限，成为最强。这条路很难走，未曾辉煌过，但也未曾断绝，强者少，但都十分强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天道无物不知，无事不晓，观悟天道，自然能够观看无尽大陆的历史，明了万物的真理。”

“你跟我说这么多，该不会看上我的资质，想要收我为徒，让我跟着你一起领悟天道吧？”

女子失笑，自嘲地说：“天道不是洪水猛兽，不是天灾地震，你无须害怕，我也不会做强迫人的事情，况且，你的资质平凡，除了内心纯净无暇外，别无长处。”

沈梧桐有心反驳，却发现理由不充分，毕竟他修炼了四十多年才突破到神桥境。

沈梧桐看着波澜不惊的海洋，感受微微吹拂的海风，心情有些惬意。

扁舟的速度不快，甚至没有动过，快速移动的是下面的海水，因此，扁舟没有升起保护屏障。

“这个小世界真大，天这么高。”如果将木森作为居住场所的话，容纳万亿人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这个小世界是专门用来囚禁皇者木森的，所以创造时用了许多宝贵的材料，而大只是一方面。

“木森是一种奇特的精灵，天生契合生命之道和木之道，擅长治愈，宗门将皇者木森囚禁在此，将皇者木森当作取之不竭、用之不竭的疗伤物品，不过，皇者木森还是死去了，这里沾染上诅咒。诅咒难以根除，宗门稍微处理一下，当作核心弟子的力量场所。”

沈梧桐回忆了解的信息，不由感慨正规渠道和小道消息的差别，真是令人心寒。

“什么诅咒，对我们有危险吗？”

“诅咒针对孙家、刑家、武家以及皇境武者，并不针对我们，只要不是直接触碰到，就不会有危险。”

“那你知道巨木界吗？那里东边有一片会发光的草原，是怎么回事？”

女子好笑地望着沈梧桐，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她又不是有问必答帮人解惑的好心人。

沈梧桐眨着无辜的眼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我这个问题不对吗？”

女子站在扁舟前面，张开双手，感受轻拂而温暖的海风，心情稍微愉悦一些。

“我曾经去过那里，地下有沉睡的天地灵物，名字叫做云泣，是一位贪玩而感伤的前辈于万年前所封印，集齐五行之意才能打开封印，不过，必须先找到地下岩浆的木箱子，将木箱子放在中间，才能得到天地灵物，不然，只能得到一块石碑，石碑上是一句嘲笑的话，而云泣会被惊醒，直接逃走，非掌控空间之道或者云之道的强者，无法将之留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第一次打开封印时被偷袭，看来钱曼语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沈梧桐有心想问清微界的事情，但忍住了，这个女子感知过于敏锐，又聪明绝顶，绝对会产生怀疑。

“你心中有顾虑。”

“嗯，我想问你的名字，却不知道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