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是非 第三百二十三章：世间是非

红火火一时无言，她想起翡翠，翡翠为她梳妆时总是说她身上有特有的味道，暖暖的，像寒冬后的午后。

她想起水中月，水中月与她成亲那晚缠绵时也抱着她说她身上暖暖的，让他忍不住想睡觉。

她想起平平安安，两个还是小家伙的时候总是喜欢躺在她怀里，不哭不闹，睡得很是香甜。

她想起薄荷，薄荷身体常年寒冷，她喜欢撒娇时扑进她怀里，说抱着她身体都温暖了起来。

某天大雪，初遥撑伞离去，突然回头说道：“小姐，能呆在你身边，好像寒冬腊月也不觉得寒冷了呢。”

阿月睡在她身边时，迷迷糊糊中拉着她的衣角。

“好温暖…”

回忆戛然而止，红火火轻笑，点了点格桑的鼻尖：“去拿你的木剑，我该教你下一招式了！”

…

几日后，轮船靠岸。

红火火与悯了乐的身形渐行渐远，格桑和她的小伙伴们在岸甲上挥手，许久。

“我以为你不会再插手了的。”

红火火收回再也看不见渡口的视线，摊手：“被你发现啦？”

临走时她在格桑父亲的房间里留下了一个灵石储物袋。

“真不知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灵石。”

“嘿嘿，毕竟我可能是大佬的女人嘛！”

悯乐似乎已经麻木红火火的胡言乱语。

红火火道：“也没给多少，应该够他们选择一个不错岛屿租下百年。”

给多了怕反而害了他们招来祸端。

“整个魔族比他们日子还难的有很多。”

悯乐委婉提醒，担心红火火好人心泛滥，四处救济。

“我知道。”

红火火点头：“我只是看那叫格桑的小丫头很有炼体的天赋，或许等她长大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想了想，补了一句：“在太阳之下！”

街道很是热闹，与人族没什么区别，只是贩卖的东西不同罢了。

“杀！杀呀！！”

前方有很多魔族子民围在一起叫好，红火火只是瞧了一眼便止住身形。

好半响，悯乐抓着她的手腕轻声道：“走吧！”

热闹的中心是在贩卖人族，有修士，有凡人，价格不等。

现在被起哄的是一个人族修士被当狗一般踩在头上，逼迫他去杀死那几个凡人。

老幼恐惧发抖的模样印入倒在血泊里的修士眼中，那踩在他头上的魔族肆意笑着：“我数十声，每一声落下我们就杀一个你们卑贱的人族，十声以后你还没有动手的话，你也会死！”

修士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在一声声倒数之下，看着那些无助的老幼一个个死去。

直到最后，修士还是没有动手，他手中的剑颤抖着，看到最后一个凡人死去。

那，是一个妇女，她把一个比格桑还小的小男孩紧紧的护在身后。

眼见魔族的刀要向那个小男孩挥去，修士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崩溃的四处乱挥手中的剑。

“畜牲！畜牲！！畜牲啊！！！”

可惜他的修为被封，只能愤怒的骂着，手中剑伤不到任何一个看戏的魔族。

他再次被踩在了地面，剑被折断，悲似在悲鸣的颤抖，脸上几口浓痰：“愤怒吗？愤怒就对了！你们人族修士诡计多端，伤我们无数魔族英杰的时候可有半点留情！？明明脆弱得优如蝼蚁，偏偏把我们堵在这不见天日的海域上，独占最好的土地与资源！”

说着，揪着他的衣领让他满是血迹的脸瞧那向天上的寒月。

“我们只是想让我们的后代能与你们一样生活在太阳之下！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人族寸土不让！？为什么你们不去死绝！？”

修士笑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一扫过围观的魔族。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抢其他两族的地盘？你们……为什么呢！”

周围一时寂静。

肉弱强食，人族凡人多，所以他们可以当做食物或者奴隶。但其他种族只要有灵智，一生下来就能修行，所以不能随意欺辱食之。

葬魔海的对面是人族，他们想去看太阳也可以从其他方向入手，只是蛮兽与妖族的土地更难被攻破，他们只能把重力用在人族这边，久而久之死得越多，两族之间仇恨越深。

修士见他们不语，咳出几口鲜血，笑容更加讽刺：“就算划给你们一块有太阳的土地，你们真的会就此与我们和平相处，不在以人为食吗？咳咳……你们不会！你们只会觊觎我们更多的土地！哪怕我们把所有的一切与你们交换你们也不会同意！就算这块只有月亮的海域你们也舍不得让出来！毕竟，你们魔族明明是靠黑暗更加强大，以此修炼，却还要去渴望对你们来说只是风景的太阳！以此，不惜死伤无数！！”

围观的魔族越来越愤怒，杀意弥漫。

“卑微狡辩的人族！”

“杀！杀死他！！”

“吃他血，炼他魂！”

“那个人族小孩也别放过！！”

修士回头对那茫然的人族小孩笑，张了张嘴似在说抱歉。

抱歉啊师傅，此次出门历练怕是回不去了。

抱歉啊我的剑，还不及学会更厉害的那一招式。

抱歉啊小孩，不能带你去看看属于人族的故土……

眼见神通要打在他身上，红火火终还是挣脱了悯乐的手。

“等一下！”

悯乐看着那抹走进群中的红色身形，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似还能感受到之前抓着她手腕时的余温。

明明这一路见过了太多这种事情，也为此惹下了很多麻烦，可为何她还是会如此选择呢？

众目睽睽的视线落在红火火身上，她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愤怒，犹如每个再普通不过的魔族子民。

毕竟像这种角色，她已经演了很多遍了。尤其是那些年，与司乡在蛮兽族逃亡的时候，所见所看更是地狱。

她笑，打趣的视线落在人族修士身上，手指轻浮的挑起他的下鄂。

“杀了他怪可惜的，不妨把他还有那个小孩都卖给我吧？”

那魔族有些不悦：“我已经都买下了！”

摊主点头，表示货已脱手，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