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颂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京杭大运河（二）

公元890年四月底的天津，慕容瀚海带着五大豪商在紧急筹措了海量的工商品和其他一些物资之后赶到了张建忠的刺史府。胡小四已经带着赵四和张建忠在等着他们了。见到慕容瀚海等人到齐笑道：“好了，你们来了就说明一切准备就绪了。主公说了运河贸易就以天津作为指挥部所在地，你们大豪商的商品全部集中在天津或者沿线的几个已经修建好的码头集合，然后由指挥部统一指挥过境。”说完之后笑道：“咱们的第一站就是宣武军的汴州等地。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就沿河南下，去抵达江南，那里有我们此次贸易的第二个终点。”

“另外一个终点呢？”徐兴夏有点好奇道：“按理说扬州不错，但是此时的扬州都快成为一片废墟了，之前路过那里差点没认出来，虽然杨行密已经带人恢复了，但是短期之内这个大唐第一大商城算是废了。”

“扬州不行，那就改成金陵啊，江南目前的精华几乎都在金陵附近了。而且薛枚好像也将红巾军打退了，金陵附近也恢复平静了。到了金陵就好办了，那边离杭州也很近，实在不行可以沿运河南下直接抵达钱镠的地盘。”胡小四自然知道扬州的近况，笑道。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记得主公不是说杨易也到了嘛？他去哪了？”慕容瀚海点了点头道。

“他已经动身去瀛洲了，打算组建运河巡逻队，和巡捕厅联合组建的，另外等待主公的造船厂的铁船准备试航。”胡小四提了一句继续道：“咱们三天以后准备起航。指挥部就留赵四和张刺史联合指挥，兴夏你们几大商家派人常驻天津协调行动。主公已经和民政长回长安了，嘱咐我们安排好这里的一切之后马上回大本营和他汇合，准备开辟第二条路线。”

“第二条？”一行的耶律亚齐有点好奇的问道，本来他就是想试试自己草原特色的产品在南方的销路怎么样所以才跟着来的，最近这段时间他和党项族的细封氏开始沿着河西走廊往西走，准备提前去西域探路，听说还得到了一直在河西驻守的万毅的大力支持。

“没错，这一条可以作为咱们东部大运河贸易航线的补充。”胡小四看了所有一眼笑道：“走潼关到陕州再到东都洛阳这条路。为此交通厅已经就近开启了第二条铁路建设，将长安至骊山的铁路延伸到潼关。”

“两条线路在洛阳和汴州汇合，玄影卫已经安排得力干将坐镇汴州，随时处理突发事件。”胡小四笑道：“反正原则就一个，那就是将此次朱全忠在南线抢来的钱全部赚回来。”

“这件事你放心，赚钱的事情交给我们几个。只要玄影卫搞得定那个郑璠，保证朱全忠抢回来多少钱咱们就赚回多少钱。”宇文礼对于李玄清的这种走私贸易做法很好奇，笑道。

“好了，四儿，这里就交给你和张刺史了。彪子已经接到命令在汴州等待了，你们多注意沟通。”胡小四交代了一句之后和慕容瀚海率先离开天津，朝长安而去，其他几大豪商在交代了一下之后也纷纷启程回长安。两条路线同时开启，带来的贸易量自然是海量的，不仅需要他们协调自己家族内部的产品，还要牵扯到各自上下游企业，这些除了工商厅出面协调，他们这些工商业的带头人也需要深入其中。

不过此时的李玄清却有点后悔自己那天和胡小四说的话了。回到长安之后调查了西段运河的现状之后李玄清和巧兮面面相觑，这个运河从隋炀帝修成到现在也就三百年不到吧，怎么洛阳段的运河怎么淤塞城中这样？按照玄影卫送来的水文资料来看勉强能够通行小型船只，稍微大一点的货船都够呛。

“大哥哥别担心，玄影卫那边不是说谢瞳已经开始整修运河了吗？”巧兮见到李玄清和岑天时相视苦笑，忍不住安慰道。

巧兮的话也给岑天时带来疑惑道：“这个谢瞳怎么在这个时候重修运河？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李玄清摇了摇头道：“看出什么倒不至于，但是此人确实也是一个善于利用各种资源的好手，他同样看出了朱全忠拿下徐州的各种好处，但是对于他来说整合内部才是最重要的，整修运河就能够将宣武军的辖地彻底联成一体，依靠运河的便利除了在军事上能够获得巨大的优势以外，对于经济的发展的促进作用也是巨大的。而且他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在里面。”

“此人目光长远，自然也知道徐州的富庶，他是想尽快将缴获的金银财货转化为各项物资储备，让这些东西尽快成为宣武军实力增长的标志。”李玄清也是悄然长叹，历史上朱全忠能够击败周边的各大势力，几乎同一中原地区不是没有原因的，有这样的谋臣辅佐，只要不犯大错误，想不崛起都难啊。

“可是以天时看来，还是主公你厉害，谢瞳整修运河虽然能够快速增长自己的实力，但是却想不到的是主公因势利导，居然想从中取利。”岑天时对于谢瞳的手段也是赞叹的很，但是对于自家这位主公却更为钦佩，笑道：“谢瞳的想法站在他的角度说不定天时也会想得到，但是主公的做法就算是天时跟在主公身边却丝毫没有办法提前预测，二者一高一低，判别马上就出来了。”

李玄清摆摆手笑道：“先生过誉了。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即使对方整修运河和我们的时间对不上或者说被谢瞳发现，依然可以降低他这个政策对于宣武军实力的增幅。”

“大哥哥是说，咱们不卖物资，该卖奢侈品？”巧兮听到李玄清的话一瞬间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需要什么交通便利的条件，咱们只要让胡大哥去安排一下，开启汴梁地下市场，人为炒作奢侈品的价格，然后想办法带动汴州奢侈品市场的热度，就可以形成一股风气，那些立功受奖或者是大户人家还不会将自己手中的钱粮换成这种时尚大气的珍宝古玩？”

巧兮的话让两人眼睛一亮，李玄清心里一动，暗道自己是该将那个大杀器拿出来了，于是笑道：“先生等慕容回来去筹划一下，将历次咱们缴获的那些珍宝字画古玩什么的挑品质好的，全部拿出去，让小四去东都附近去操作一下。我和巧兮打算拿出一个大杀器去卖，到时候搞不好朱全忠在徐州缴获的钱粮都不够买的。”

岑天时不明白李玄清说的大杀器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李玄清和巧兮的意思。这个乱世字画珍宝在当权者手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不能够增加自己的实力，反而如果因为在这个上面投入太多，必然会稀释原本就很贫瘠的社会资源。而李玄清也正是打算利用这一点，针对徐州打劫，朱全忠肯定会比历史上更加骄纵，自己贸然投入巨量的珍珠古玩什么的，短期内肯定不会发现，等到谢瞳察觉自己可以再次推动经济战争，将财政厅剩下的铜钱短时间内砸进汴梁市场，让谢瞳疲于应付。

不过还是自己准备的大杀器最好使。想到这里李玄清连岑天时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注意到。而身边的巧兮见到李玄清脸色不断的变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是在李玄清附耳对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后者却欢呼起来笑道：“大哥哥，你太聪明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想到。我明天就去建厂，相信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就能够开始投产实验，那东西也不难，咱们连水泥都能烧得出来，肯定没有问题的。”

李玄清笑道：“放心吧，配方什么的我早就让后勤部试验出来了，你只要把厂建好，给后勤部三成的股份购买专利就可以了，还可以免费得到技术工人。”

“大哥哥，我发现咱们家以后的钱肯定比财政厅的还要多。”巧兮掰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指笑道。

“钱多还不好啊。”李玄清笑了笑拉着巧兮来到财政厅找到祁红，开始研究关于运河贸易的税收问题。财政厅这段时间可是够忙的，不仅要配合各地的改革调整税率和税种，还有应对交通厅分级公路设置新的税收关卡，现在关于运河这边又要整理出河关和海关税收条例，祁红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

“主公的意思是针对此次贸易特别征税？”祁红有点惊疑不定道：“还是和工商厅制定特别税种？”

李玄清摇摇头道：“类似于这样的贸易由天策府出面主导的有特别目的的贸易可以指定一个特别税种，保证参与贸易商户的利益，但是由于这是咱们主导的走私贸易，调动的内部力量消耗不少，而且玄影卫已经帮助他们摆脱了其他势力征收的重税，所以咱们的特别税也必须提高。”

“主公打算征收多少？”祁红点点头，自然明白李玄清的意思。

李玄清摆了摆三根手指道：“正常税收之外，征收三成的特别税。如果出现意外这三成税收可以退还。这才叫以国家的名义国民一起发财，国民共进。当然，具体的税率还需要你们让税务司进行具体的核算，大致比例就在这里。”

“主公放心吧，我会让税务司以最快的速度拟定好条例然后去实施。”祁红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增加收入的机会。面对走私贸易一本万利的买卖，他觉得三成的特别税都少了。

交代完这个之后李玄清和巧兮在长安休息了几天之后开始在渭南地区秘密挑选新的场地兴建了一个很奇怪的场地。这种外表不注意还以为是水泥厂呢，但是除了从后勤部调过来的技术人员别人都不知道这到底在干什么。

“主公你们速度可真快，我和慕容从天津赶过来可是马不停蹄，没想到主公你和三嫂居然溜到渭南来了。”胡小四在渭南造船厂找到李玄清夫妇笑道。

“兴夏你们的货物从长安出发到潼关，然后走陆路去洛阳吗？”李玄清哪还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也没理他。

“主公的意思是？”徐兴夏有点拿不定李玄清的意思，有点迟疑道。

“长安八渠现在已经有了通航的能力了，而且水利厅在关中的水利设施也基本上都考虑过了航运的功能，所以在潼关以西基本上可以依靠水运。至于潼关一动的地区，也可以等到谢瞳修完运河以后再动。”李玄清漫无边际的说了几句之后道：“民政长应该是和你们说过了吧？”

徐兴夏点了点头道：“我们徐家在之前也搜罗过一些珍宝，打算趁这次机会也拿出去试试。只是这个货物不打算出售吗？”

“徐大哥你误会了。大哥哥的意思是让你组建关中地区的航运公司，将关中的水路网彻底完善起来，利用新式的动力船完成各个码头和站点的部署和补给点的设置。”巧兮见到徐兴夏误会了，走过来解释道。

“主公的意思是完善水利网，组建航运公司？和运河那边一样？”徐兴夏明白过来了。

“大宗货物的运输，从理论上来说水运是成本最低的，而且运输量也最大，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是想你在组建海运公司之前，以内河为依托快速锻炼出一批人员来，这样以后出海的话就可以一次性组建几支船队，同时出航前往不同的地点。”李玄清继续解释道。对于航运李玄清和巧兮没有太大的兴趣，这种东西还是交给别人的好。两人还是专心致力于工业制造业和化学工业的发展。对于其他的，老实说基本上都是兴之所至的神来之笔，或者是带动社会风气。

“主公放心，兴夏明白，我们徐家会立即派专人组建西北航运公司，完成关中地区的水路运输，到时候还请夫人的造船厂给个优惠。”徐兴夏难得的开了个玩笑道。

“你抽时间去造船厂领一份船舶使用说明，我已经让岑先生责成关中省在各城市码头正式兴建货物仓库和石炭补给基地，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李玄清笑道，“这个优惠还不错吧？”

几人哈哈一笑，徐兴夏拉着胡小四拱手告辞之后开始着急关中的人手开始兴建西北航运公司去了。而巧兮的新厂在历经了二十多天，建筑公司抽调专门的一个营的紧张施工之后终于达到要求，基本完工。

“大哥哥，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工，准备投产了。咱们到时候去看看？”伴随着巧兮的笑语，胡小四也手持一份情报匆匆而来，“主公，汴梁情报，咱们的贸易线首战告捷。”

李玄清和巧兮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