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挽歌 一百五十一 话说一半，寿命减半

“我想加入昆仑墟！”

母亲的眉头紧皱，她走到安灵面前蹲下，摸着她的头说：“成为英雄是很困难的！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困难！也不怕危险！”

安灵的双眸被点缀上了光，这双闪耀光芒的眼睛让母亲想到了父亲，顿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为了不被察觉，她抱住女儿，轻轻抚摸着她，一言不发。

姬乐父子俩都笑了。

“那就说好了，后天就搬去风莘洛，我安排人帮你们搬家。”姬乐说。

母亲感激道：“又要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都是我该做的。”

时间跳动，这一刻也随之湮灭，当新的幕布再次拉开，昆仑墟的大门展现于他面前。

空并没有惊讶，即使其中的奥妙他并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这变化无穷的法术是什么。此刻，他唯一关心的是祈安灵身边的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做风止殇。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可真棒……

“放心吧安安……”风止殇安慰着祈安灵，“谁再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揍到满地找牙。安安就由我来保护！”

“谢谢你，风止殇。”安灵羞羞答答的说。

“叫我止殇就可以了。”风止殇有些腼腆，他挠挠鼻子说，“其实，一开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个……我们家离得蛮近的，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上学一起吗……”

“可以啊。”安灵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风止殇更是难掩笑容，他激动地说：“那从明天开始！明天我就去找你！”

“差不多得了……有完没完了？”空终于受不了了，他厌烦地吼道，“憋了什么屁直接放，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话音被虚空吞噬，久久仍未有回音。看来只能用行动逼他出来了，空握紧拳头，抬臂挥拳，就在筋骨之力即将迸发之刻，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男孩飞扑而来，抱住空的胳膊阻止了他。

“别别别！会死人的！”男孩面色惊恐，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能耐挺大啊？”空责问道。

这小男孩从空的臂膀上一跃而下，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说：“莫生气莫生气！这是姐姐吩咐的，要磨练磨练你。”

“磨炼我？我先磨炼一下你。”

话音未落，更未等小男孩做出反应，空就瞬身到他的身后，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腰在他的耳畔低吟道：“想不想试试啊…”

男孩被吓得全身颤栗，马上释灵归附结界，冷静片刻后他才说道：“饶命啊饶命啊！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你去找姐姐！欺负我一个府灵没道理的！”

“怎么着？躲起来就逮不到你了？”

空的恐吓把男孩吓哭了：“我要找姐姐告状去！”

“少来那一套，出来和你说正事！”

须臾之间，定灵而现，小男孩重新现身。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而这个看似**岁的小男孩，是此结界的府灵，所谓府灵通俗易懂点就是房主。他名唤宝刹，是五百年前受姐姐敕令，化灵真身的府灵。两人相识也是在姐姐家里偶遇过。

“会不会被监视？”

“不会，这里是暗序之列，那傻小子只能看到明序。”宝刹看到空满脸困惑，马上解释说，“就是和里世界、表世界差不多的概念，若水只能看到表世界，而表世界的你们如今都陷入沉睡。”

“那就好。带我去见祈儿。”

宝刹马上摇头摆手拒绝：“那可不行，她正在修炼突破的关键期，这时候打扰她是很危险的。”

“我就纳闷了，你给他们修炼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宝刹一听这略带污蔑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他解释道：“他们的里世界可不是我主导的，令他们腐化堕落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心魔。而我，则是为他们开导启发慧根和心相的，突破业障，方能成就法身。”

“所以呢？你就在这开导她们？”空问道。

“不急不急。先让他们磨炼一下意志，我只能在关键时刻出手。”宝刹自豪的说。

“行了行了，反正没我什么事了，把我放出去吧。”空说。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难道还让我在这儿看你放幻灯片？”空反问道。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吗？”宝刹傻乎乎的笑着说，“再者说了，你和祈安灵互为一体，相辅相成，你走了，他会因灵力不协调而前功尽弃的。”

“蛤？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空突然灵光乍现，说，“我想个法，不如你带我看看他们的里世界？”

“那怎么可以！乱闯别人世界是很不礼貌不文明的！比随地大小便还不礼貌不文明！”

“行了行了行了。”空打断了他，“那你说说，怎么办？”

宝刹凌空盘腿，若有所思的说：“自从蒙受姐姐恩惠，我已在此守护五百余年，五百余年，沧海桑田，这里的故事远胜任何地方。五百年间的学子，囊括了五百年的不甘与心酸，悔恨与遗憾。更有慕名而来的神仙，或被七情六欲困扰，或被权利熏心。而这些对你空而言，是永远无法体会的……”

“少来这一套。”空说，“他们身为昆仑墟弟子，这些自然是他们的责任，如果少了这份担当，撑不起这份磨炼，那就回家养猪吧！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三界永远不缺！你还和我谈他们受的苦？让我和他们感同身受？你太看得起我了！你也不用和我讲他们的故事，我和他们根本就没资格比。”

宝刹含蓄一笑说：“那是自然。”

“得了吧！”空不耐烦的说，“你说我得在这鬼地方待多长时间吧？”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得看祈安灵什么时候历练成功。”

“阅人无数的你给估摸一下。”

“少则三两天，多则一个月。不过我看祈安灵天赋异禀，应该就几天的事。”宝刹说。

空闻言，一个后仰躺到了地上。宝刹见状，马上飘过来说：“我这可是还有重料呢！想不想听？”

“重料？哪里的？”空并没有多么感兴趣。

“三界上下，哪里的都有。”

“就按你想说的顺序来吧。”

宝刹高兴地笑了：“汉元灵司白泽换了接班人，你应该知道吧？”宝刹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空等待他的回答，可是空却扫兴地摇摇头，宝刹无奈只好继续说道：“大徒弟蒙尾遭贬，还说永不录用，可就在上月，白泽阳奉阴违，将蒙尾改了个身份，安排他去长安任职了。”

“哦……这么厉害……”

这句毫无感情流露的回答令宝刹无比失望，可就在他失去兴趣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空突然来了精神，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白泽来过？”

宝刹思量片刻后摇着头说：“自从砥柱山事件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此处。”

“也难怪。”空自言自语道。宝刹没有听清，于是问他说了什么。空叹口气说：“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保密保密！我不能透露客户**的。”

“话说一半，寿命减半。”空诅咒道。

宝刹的脸色也变得委屈起来：“借您吉言，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用不着咒我，我可不是喜欢吊人胃口的那种人，我一向都是……”

空打断了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宝刹说：“还说这么多废话，直接说正题。”

宝刹翻着白眼，恨不得把空抽一顿，他一边克制自己一边说服自己：“小忍成仁大忍成佛！小忍成仁大忍成佛！”

“白泽之所以重新启用他的大徒弟呢，是因为那老二祥光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短短几个月他就原形毕露了，先是勾结五炁真君，又和四圣四灵暗中来往，最要命的是他连护法五神灵都勾搭上了。你说他想干什么？他师傅还没死呢！这事要是让五老知道了，蓄意谋反的帽子就给他扣上了！就算不谋反，我看那小子也心术不正！指不定是第二个雷逊……”

空闭着眼睛半睡半醒地说：“白泽之前的那两个徒弟叫什么来着？”

宝刹说：“准确来说是三个，大徒弟叫周道玄，二徒弟叫雷逊，三徒弟叫姒素玉。七年前，也就是第五次灵域战争爆发的前夕，发生了砥柱山之难，详细情况白泽很少提起，据我对那三徒弟的了解，很大可能是大徒弟率先发难，他对白泽偏心于雷逊心生不满，小师妹姒素玉同时也仰慕二师兄，在爱情事业的双重打击下，他策划了砥柱山之难。可惜了，但损失最大的还是白泽，三个爱徒全部殒命……”说到这里，宝刹重重地叹口气，“也算他自作孽吧……喂！你在听吗？”

空沉默良久后慢慢说道：“白泽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吧……”

宝刹一听马上反对说：“他有难处？他刚刚担任汉元灵司的那几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州王之间的矛盾、人妖两族的矛盾他都置若罔闻，神域对凡间的压榨他也视若无睹，但凡那时的他能有现在的半分敬业，那他的徒弟也不至于反目成仇！第五次灵域大战也不会轻易打起来！”

空不缓不慢地说：“人的心境是会变的，别以为你能窥探人心就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了。白泽虽然怠政，但也没到你说的那个地步，更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场仗早晚得打起来，只是缺少个借口罢了。”

“哦？这话说的好像比我更了解白泽，你甚至都没见过他！”宝刹自满地说。

空这时睁开了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随后又只是笑了笑。

宝刹沉默了，随即他眉头紧锁，不可思议的说：“你……怎么……”

“嘘～”空对他做个安静的手势，“不谈白泽了，你说说昆仑墟的近况吧……”

“昆仑墟……”宝刹一听这就起了兴致，他侃侃而谈道，“昆仑墟如果没有我，早就成了一座荒山。不过照我看，她也快成了一座荒山了。”宝刹把话停下了，他期待着看着空对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这还用问？被抛弃了呗！州王不爱，神域不喜，她还能苦苦支撑，一是白泽作为后盾余力尚存，二是昆仑墟之眼的烛九阴龙鳞余威仍在，三是现任校长武功盖世，这第四呢就是本座了！”

“你不是说你很重要吗？怎么把自己排到第四了？”空问。

“没有上面那三位，我早就搬家了。说点实在的，你看看现在哪个神仙还来这儿进修，哪个州王贵族还把孩子送到这儿来学习？”宝刹双手一拍，两手一摊说，“寥寥无几了！”

“呵呵呵呵呵……”空皮笑肉不笑。

“遭了！”宝刹突然大惊。

空依然不慌不忙地问：“又怎么了？”

“我不能陪你了，青龙遇上难题了！要把自己玩没了！”宝刹一个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自言自语道：“正好耳根子清净，睡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