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挽歌 第二十二章 降罚

【爸爸，我们要去哪啊？】

夜色下，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孩匆匆忙忙的走在小巷之间。

男人的脸色低沉，他对女儿的提问一声不吭，步子迈的很大，身后的女儿有些跟不上他。

男人拉着女儿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一户人家，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坐着一个老人。

男人一把把身后的女儿拽起来扔了出去，女孩摔倒在了两人面前。

她的相貌露了出来，白发白眉，皮肤也透露着煞白的阴气。

被扔出去的她摔在地上，胳膊上摔出了血迹，疼的她哭了起来，嘴里喊着【爸爸妈妈！】。

老人盯着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孩，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手直指着女孩，嘴里的舌头也在发抖：【魔女！魔女！】

他绕开女孩走到她父亲面前，对他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然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女孩一直哭着，她站了起来走向男人身前，嘴里喊着她的父亲：【爸爸！爸爸······】

男人对着这个朝她走来的女儿摆出了厌恶的表情，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女孩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啪——】

一个巴掌打在了这个五岁的小女孩脸上，她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脸也肿了起来。

【爸爸？】

女孩的泪水在她眼里波涛汹涌，她仰望着面前这个冷酷的父亲，瞬间泪如雨下。

男人用手揪起了大哭的女儿，扯着她白色的头发，走了出去。

父亲把她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中间的那颗老歪脖子树格外醒目。

她已经放弃了挣扎，男人用麻绳把她的双手绑的死死的，吊在了树上。

女孩嘴里依然喊着【爸爸妈妈！】

不一会，村民们纷纷赶到，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中高举着火把，点亮了漆黑的夜晚。

【魔女！去死吧！】

一声声咒骂充斥在女孩耳边，泪水淹没了她的脸颊。

一个老人走了过来，他拿着火把照在女孩身上，女孩的样貌更加清楚，村民的愤怒更加狂烈。

【烧死她！烧死她！】

女孩别无依靠，嘴里开始喊起【妈妈！】

一个女人穿过人群走了进来，她站到女孩面前，被吊在空中的女孩还得让她抬头仰望。

【妈妈！妈妈！】

女孩止不住的泪水滴在女人脚下。

女人是女孩的母亲，但是她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她脸上的神情和后面的村民一模一样。

她把手里的瓶子打开，把里面的煤油倒在了女孩身上，咬牙切齿：【下地狱去吧！魔女！】

女人对她咒骂几句，走了回去站在了父亲和村民身边。

【妈妈爸爸！】

她喊出了最后一声父母，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失去爸爸妈妈，她再也没有自己的家了。

一个火把在她眼球中越来越大。

——

村民们想起了之前见过的、参与的、甚至是谋划的一切。种种的细节，种种的孩童，一一浮现在了他们脑海。

【你们这群人懂什么？她们都是恶魔，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都是正确的！】

村民撕裂的嗓音对一一怒吼着。

【闭嘴！】

村长嘶吼着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村民们的狡辩，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安灵把一一抱在怀里，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她，为她擦拭去满脸的泪水。

【你们一直走在赎罪的路上，差不多也该偿还了。】

一一哽咽着说完最后的话，她自己擦了擦眼泪停止了哭泣。

众人听完一一讲的故事，都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

村长迷茫的眼神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突然，他转身向了一个躺在地上的老人走去。

老人应该比村长小，但她的憔悴却胜村长很多倍。

老人也是满头白发，她的眼睛一个睁不开，一个突兀出眼白，她的旁边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女人，她就是之前送饭并且偷吃的女人，小歆一眼认出了她。

村长拉着老人已经皮包骨头的手，对她万分歉意，跪在了她的身边。

大家看着村长的一举一动，都想知道村长想要干什么。

【好了！准备准备吧，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一一的话打断了大家的注意力，他们又看着一一，疑惑不解：

【什么要开始了？】

【战斗！】

一一把目光望向了南山的西面，也是刚才那怪物被啃食掉的地方。

大家也都纷纷顺着一一的目光看了过去，平静祥和的风景让他们看的很惬意。

【我都看呆了！然后呢？】

小歆不解，疑惑的看向了一一。

就在小歆的声音刚刚消失，另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

大山的一声咆哮响彻天边，大地再次剧烈的抖动起来，百丈高的大山上巨石滚动，狼烟四起。

嗷——————

随着又一声震破苍穹的巨响，天空中的浮云也被震的消散不见，一只怪物破山而出。

于山间露出了半个人身，堪比大山的它任何一个举动都使得地动山摇。

它摇晃着身子挣脱开大山的枷锁，被它振飞的巨石落向这边，止殇和参昂拔剑很容易的击飞到一边，保护了身后的村民。

终于，怪物的样子完完整整的露在世人面前，上半身人身，下半身确实不计其数缠绕在一起的树根藤蔓。

刚才那蚯蚓似怪物和它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它的体型已经把连绵的山脉折断，数十丈之高的屹立在半山间几乎遮住了半边天。

参昂冷笑着对小歆说：

【开玩笑的吧！这是在做梦吧！小歆你快掐我一下把我叫醒！】

小歆面如死灰的回答他：

【不用叫醒你，马上你就会自己醒了！】

小白的双手开始发抖，她很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实力，对于面前这个能够吞下刚才怪物的东西，他们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那只怪物对着天空大嚎，它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捂紧耳朵。

怪物的嘶吼声刚刚结束，一一就莫名其妙的鼓起了小手：

【是想过很大，但没想到这么大，几百年的时间养的这个宠物还真是可爱呢！】

【你是被吓傻了么？你在说什么啊！】

小歆磕磕巴巴的说着，她自己都被吓傻了。

身后的村民有的被吓晕，有的跪地祈祷。

【小青，你在这里照顾好他们！】

小白对有气无力的小青说完，笔直的朝怪物跑去，

【我们把距离拉近点，不能把村民牵扯进战斗里！】

【收到！】

止殇四人斗志昂扬的回答到，紧随小白的脚步朝怪物跑去。

一一拉住了安灵的衣服，安灵回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很危险的，妈妈不要去！】

【没事的！一一在这里看着就行。】

【那我陪妈妈一起去！】

一一松开了安灵的衣服，和她站到了一起。

【不行！】

安灵立刻回绝一一的话，她的眼神真的想母亲的一样严厉，

【很危险的！你在这里等着！】

安灵和一一说完，朝小白他们追了上去。

【脚下！】

小白大声喊出提醒众人脚下的异样，从地下潜伏过来的藤蔓树根已经将他们包围。

一瞬间，数以百计的藤蔓突出地面向他们袭来，他们也只能跃向空中躲避，再用剑斩断一根根向他们袭来的藤蔓。

连续袭来的藤蔓终于停下了，毫无主动性的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小白：

【小白！有没有对城宝具啊！】

【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冷笑话了，小歆。】

小白看了看束手无策的众人，看了看断壁残垣的村庄。

【防守！】

小白下达了作战指令：

【再向前二百步，那里就是我们的底线，绝对不能让它的攻击深入村民半步！】

【收到！】

众人铿锵有力的回答到。

【安安！你带上一一上山，去找学长，我们会拖到你们回来！】

‘希望学长没事！’

小白把希望寄托在了西南山上的学长。

【收到！】

一一的回答抢先了安灵一步，安灵回过头，一一就在她身后。

【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的么！】

安灵责备上了她，一一撅起了嘴，安灵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好嘞！】

一一高高兴兴的回答着，安灵却很伤脑筋，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乐观啊。

止殇和参昂冲在最前方，他们不断来回砍着一轮又一轮无休止向他们袭来的藤蔓。

木藤缠绕着的怪物的头部处，有一块晶体，上面反射着太阳光。

小歆指着那里对小白说，

【那里应该是它的灵源，只要破坏了那个晶体就赢了！】

小白看向小歆指的那个地方，五百米高的额头处，确实有一个异常脉频的晶石，

【确实！那晶石也应该有三四头大象那么大！但是怎么上去？】

【我有办法！】

【你想干什么？】

小白向神秘兮兮的小歆问道。

【赐给它一个咖喱棒！】

小歆向小白挑起了大拇哥。

轮到小歆表演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白在旁边掩护着她。

小歆静静的闭上眼睛，做起了深呼吸，她双手握住剑柄，把剑架在自己胸前：

【阴阳相生。】

小歆的第一句话让小白瞬间秒懂是什么灵术，只是她很好奇，

‘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生死相灵。】

小歆的周围被她这第二道灵咒触发了反应，地面上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逐渐的将她包围起来，这淡金色的光芒就是她共鸣召唤出的灵力。

【灵脉相形。】

随着最后一道灵咒的落声，方圆几里内大量的淡金色光芒飘浮在空中，如同金色的雪一般。

小歆睁开眼睛盯住她的目标——数百米之高，遥不可及的结晶灵石。

【灵】

小歆向前迈一正步，暗金色光芒的灵力齐刷刷的朝小歆的剑刃飞来，凝聚在她手里的剑上。

【界】

一瞬间，光芒在小歆的手中一柱擎天。

她把剑刃举过头顶，光芒在不断流逝中又不断形成，巨大的灵压碾碎着怪物不断袭来的进攻。

【脉爻】

小歆毫无保留的一剑砍向怪物的额头处，形成的灵波和脉冲中卷杂着周围一切，不偏不倚的攻击成功击中了目标，他们的面前被开辟出一条崭新平稳的道路，范围和破坏力之大都让小白膛目结舌。

然而，这开天辟地似的一击并没有给怪物造成多大的伤害，甚至都没有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不是吧！！！】

【真的假的！！！】

大家看到眼前这个怪物被这种攻击击中竟然还能毫发未损，怀疑人生的他们咧开嘴冷笑了两声。

反而小歆的攻击成功把怪物的怒气拉在她身上，遍地的藤蔓树根相互纠缠在了一起，一个近乎十米宽的藤蔓混合体径直朝小歆袭来。

小歆刚才庞大的释灵让她的手脚都处于短暂的麻痹状态，她拼命的命令自己的双腿跑起来，然而都无济于事。

【小歆！！】

危急时刻，小白一把推开了她，接下了这个攻击，自己也被击飞了出去。

【小白！！！】

小歆的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怪物收束藤蔓，向小歆横向袭来。

还好参昂和止殇一同拦截下了这个藤蔓，尽管两人合力，还是显得很吃力，仿佛仅一只蚊子就能轻而易举的击垮他们。

短暂的汇灵是不可能的，小歆刚才的攻击几乎已经消耗掉了周围所有的灵力，他们二人咬破牙关奋力抵抗着。

【还不行么？！】

参昂喊出这句话也已是拼尽全力。

【不要管我了，我抗的下。】

小歆朝面前的二人大喊。

【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不管你啊！】

参昂每说每一个字都会让他泄力，坚稳的步伐把大地拖出一道鸿沟。

小歆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侧，一个比其还要大数倍的纠缠扭曲的藤蔓在她另一侧卷土而来。

【昂，你一个人可以吧。】

止殇说的是一个肯定句。

【快！去！】

参昂的话刚刚脱口，止殇就立刻跃向另一边，瞬间少了一个人的他独自承受这个藤蔓，感觉自己的肩膀似乎都要被扯断，双倍的冲击感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但是，他还是没有一丝丝退却，尽管嘴角的血在往下流。

止殇向另一边仅百米远的藤蔓疾步跑去，争取把它挡在离小歆至少五十步之外。

‘真不想把这招用在这里，但是没有办法了。’

止殇埋头冲锋，想着怎么突破这前后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