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挽歌 第十六章

三面环山，中间一处空地，空地上的房屋鳞次栉比，一边郁郁葱葱的田野，一边黄澄澄的稻田，道路交错，还有人牵着牛下地耕作。

眼前的小农景象，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哇！！好腻害！】

大家都被眼前的美景惊艳到。

【不对啊！为什么这里面还是白天？】

小白走了进来，没有感叹眼前的风景，反而诧异反自然的异常。

【隐化玉通灵，绝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

子之也感叹道。

【莫非还能创造出一个太阳来？】

安灵不敢想象这个结界是如何形成的。

【先下山看看。】

子之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好嘞！】

小歆兴奋极了。

众人来到山下，迎面走来一群打闹的小孩子，子之叫住了他们，

【喂！】

一个小男孩停住脚步，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们七人，说：

【你们是外来人吧！】

【对！我们是外面来的，冒然打扰很……】

小男孩不耐烦的打断了子之的话，对身后的另一个小男孩说：

【狗剩！你快去叫村长的，有人闯进来了！】

小男孩嘴里叼着大饼，鼻涕都从嘴角流到了大饼上，他很不爽的说，

【你怎么不自己去？】

他身边的小男孩也说：

【狗哥，你就知道欺负狗剩，你自己去！】

【闭嘴！狗蛋！】

子之面前的小男孩很不爽的说，

【狗剩，你要是去的话，我就把中午的鸡蛋送给你！】

【真的么？狗子哥？】

【对山神大人发誓！】

【我去！】

说完，叫狗剩的小孩突然跑起来，

【反了，在那边。】

【哦哦哦！】

子之七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小男孩拿着树枝威胁着他们，

【不许动！谁要是不听话，就拿谁做我家麦地的肥料！】

【……】

不久，从村口处走来一个老人。

白发白须，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他还没有走近，就开始喊话：

【狗子，你怎么能把客人挡在外面，多不礼貌啊！快让客人们进来！】

狗子听后也只好让开道路，子之他们走向前去，向这位老人打招呼：

【您就是村长吧，我们冒然打扰还请见谅！】

老头唔唔唔的笑了笑，说：

【哎呦，怎么敢怎么敢，小小村头，承蒙关照，我叫王富贵！】

子之倒吸一口气，说：

【老村长，幸会幸会！】

【哎呦！真会说话！幸会幸会！】

这个村长虽然老态龙钟，但嘴上的功夫还没问题，他接着唔唔唔的笑道，

【好了，进村吧，便走边说！】

【好的！】

子之答应道。

【我有个问题想问？老村长？】

身后的参昂突然冒出来说。

【问吧问吧！】

老村长慈祥和蔼的笑着。

【你们的结界是哪位大神创的？你们一直不和外面联系么？你们住在这种深山老林中不会无聊么？你们什么时候来到这的？还有还有，你们这来过外人么？】

【咳咳咳！】

子之故意咳嗦几声打断了他。

【唔唔唔唔！】

村长眯起眼笑了笑，说，

【我们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这里，便开始了隐居生活，从此不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我们村有很多人，热热闹闹的，不会感觉无聊的。其实很久前也有人进来过，被我们的田园风光给迷住了，甚至还为此写了一首诗词，据说外面的人还在背诵！唔唔唔！至于你说的结界嘛，是什么东西？】

村长面面俱到的解释完，大家都愣住了。

【等等等等！诗词？什么诗词？说太快了吐槽有点跟不上！】

小歆看看村长，又看看大家。

【您不知道结界的事？】

子之有些怀疑他的话问到。

【唔唔唔唔！】

村长还是笑嘻嘻的说，

【矮油！不晓得不晓得！】

【你怎么还会四川话？？？不是隐居的么？】

小歆还在后面吐槽着，安灵捂住她的嘴让她安静了一些。

子之认真的观察着村长的神情，并没有发现他在刻意隐瞒什么，也只好作罢。

村长领着他们一直顺着小路走，当地的村民在他们经过后都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其中的一部分人还投来极度厌恶的表情。

子之也看出来，虽然村长的态度很正常，但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欢迎他们。

村长还在说着一些关于村里的事情，但是大家都察觉到村民对他们的到来不太友好，所以都小心谨慎了些。

他们跟随村长来到了一座庙堂，庙堂已经荒废。

【你们就在这里歇脚吧，村里常年不来客人，所以也没有客房，还是得委屈各位了。】

【您客气了！是我们冒然闯入给您添麻烦了！】

子之客客气气的回敬道。

【唔唔唔唔！】

村长的小眼迷成一道缝，说到，

【那就不便打扰你们了，之后我会派人给各位送些土特产！】

村长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你看看这的灰，都比得上小歆脸上的粉扑厚了！】

参昂不甘心的抱怨着。

参昂话音未落，小歆回首一拳，正中参昂的小腹上，这一拳打的参昂神魂飘散，止殇立刻扶着他，感叹到，

【哇！参昂，真汉子！】

【这是什么？】

小白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雕塑。

雕塑上的灰尘让人看不清它本来的样貌，小白吹了吹上面的落尘，是一个小木雕。

木雕本身被人为损坏的很严重，身上被扎着很多窟窿，相貌也已经是惨不忍睹，尽管这样，还是能辨别出是谁的神位。

【女神女希！】

无论在人类社会，还是妖族族群中，她神圣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

然而对女神女希的神位做出这种行为，让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个鬼地方果然有问题！！！】

惊愕的表情挂在小青脸上。

【穷山僻壤出刁民！】

小歆质疑着眼前的一幕。

【邪教徒！竟敢……】

杀意浮现在参昂脸上。

【都冷静些，这件事还需要深入调查！】

小白在这种时候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子之默不吭声，找到一处干净的板凳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冥想了一会，又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尖锐，掩盖不住他异常的情绪。

【子之？】

止殇叫了他一声。

回过神来的子之又一次环顾一遍众人，说，

【白少羽说的对，这件事谜团重重，万不可打草惊蛇。】

【这还用想么？这里的人都是疯子，我们必须通知白泽大人……】

【参昂，你冷静点。】

小歆安抚着激动的参昂。

【这件事里里外外都是个谜，单说结界的的规模和强度，恐怕白泽大人也难以企及，村民诡异的眼神，村长故弄玄虚，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小白冷静分析到。

【我记得，之前那个小孩说什么向山神大人发誓来着！】

小青也想到了一些细节。

【没错，说完之后，那个傻乎乎的小孩竟然马上答应了！】

止殇也注意到这些。

【山神？狗屁山神竟然敢僭越！】

参昂怒不可遏，

【我这就去看看这‘山神’是何方神圣？】

【都说了不要打草惊蛇。】

小白拦下了怒气冲冲的参昂。

【可……】

‘噔！噔！噔！’

几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子之立即对着地上的木雕猛地一挥手，木雕变成了一丝烟云飘散不见。

敲门声中断，走了进来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女人，沙哑的嗓子更难分辨出她的年龄，

【打扰了！村长让我送来的一些食物，还请诸位慢慢享用！】

她把提来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酒肉和热腾腾的米饭，接着说，【告辞了！】

【姑娘留步！】

子之叫住她。

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子，子之只好继续说，

【姑娘，我们想在午饭后参观一下村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村子很大，容易迷路，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姑娘回答完子之的话就接着走去。

【那，姑娘，我们想拜访一下山神庙可以么？】

小白试探性的问她。

这姑娘没有回答她，继续走出了门外，回头关上了门，门缝中露出了一只凶恶的眼睛盯着众人，留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请便。】

【你们怎么放她走了，我们应该抓起她来审问的，怎么能放走呢？】

【行了！消停点吧！】

小歆说着情绪激动的参昂。

【她是要回去跟村长复命的，我们要是截下她就无法回去复命，肯定会被怀疑的，学长说了，不要打草惊蛇！】

小白说完又看了看小青，问他，

【怎么了？】

【我觉得，参昂的话，没错，该剿灭他们。】

小青的话让小白难以置信，她又叫了声他的名字：

【青龙？】

【刚才白少羽已经试探了，他们确实是有山神庙的……】

子之说着说着看注意到了参昂，

【你在干什么呢？】

【吃饭啊！没有力气怎么调查，还别说，做的肉还挺香的！】

【万一有毒呢？】

止殇冷笑着说。

参昂的表情一下子青了，她咽下去最后一口肉，说到：

【救我！救我！】

【参昂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小歆依然调侃着他。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开玩笑了！】

小白抓过他的手腕检查中没中毒。

【没有毒的！】

安灵的话打断了慌慌张张的小白和参昂。

【你怎么知道？】

【菜被偷吃过了！】

安灵打开食盒指着下一层的残羹说。

【她还把鸡腿偷吃了！】

参昂探头看着里面，

【太过分了！】

【怪不得那女人鬼鬼祟祟的！虚心啊！】

止殇放下了心，喘了口气。

小白使用灵力检测了一下，确定没有毒。

子之点了点头说，

【稍作休息，然后再调查这里，都不要掉以轻心。】

参昂一层一层的打开食盒，惊讶的喊了一声：

【鱼也被偷吃了！】

大家打扫了一下庙堂的灰尘，都做下来吃了点东西。

刚才还犯着神经质的参昂却大吃大喝起来。

子之把小白叫到一旁，悄悄地吩咐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们分开行动，男生一组，女生一组。】

小白对大家下达行动指令，却没有人理会她，特意提高了一下嗓子，

【听明白了么？】

【真是法海啊！】

小歆特别小声地念叨。

大家吃完午饭，休息了一小会儿，便开始分头行动。

止殇三人从庙堂出发，向北绕山调查村落，路上的村民看他们的眼光仍是充满厌恶，关门闭窗，都躲在屋里。

另一边小白她们直接朝西进入村庄里面，她们遇见的状况也是一样的，安灵想要走向前问问路边的村民们，却被他们挡在门外。安灵敲了几下门，刚才还站在门外的几个人却在藏屋里没有任何反应。

【不用费劲了！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吧！】

小歆在她身后说了两句。

——

止殇三人一路沿山走到了西山附近下停住了脚步。

止殇开口问小青和参昂，

【我们还上山么？】

【上什么山？万一下不来怎么办！】

小青开玩笑的说道，

【别忘了之前梓潼给我们立的flag啊！还是小心点吧！】

这时，一位穿着蓑衣的男人走过他们身边。

止殇连忙叫住他，

【打扰一下！】

男人停住脚步转过身子，用手把笠帽向上移了移，看了眼三人说：

【你们是外面的？】

【我们听说这的山神法力无边，有求必应，特意赶来参拜参拜！】

【跟我来吧！我正好也去那里！】

男人说罢便转身走去，小青凝视着他的背影，破破烂烂的蓑衣，已经抹平的鞋子，边走边发出‘蹋蹋啦啦’的声音。

他们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西南山脚下的一处。

一个不足四平方米的祠堂坐落在这里，虽然祠堂的规模很小，却和那个大庙堂有着明显的差异，干干净净的祠堂不留一丝灰尘，里面布置的紧致非凡，小祠堂中间立着一块光滑鲜亮的石碑，石碑上铭刻着几个大字，

【罪己神位】——[丁卯年立]

男人来到祠堂前，拜了又拜，然后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和一袋米，毕恭毕敬的放在祠堂前的案几上，用一块光滑白净的石子压住白纸，然后又缓缓退身一声不吭的走了。

【你怎么看？】

止殇问身边小青和参昂。

【用眼睛看啊！】

参昂傻愣愣的回答他。

【我们也参拜一下？】

【绝不！这个‘罪己’听都没听说过，肯定是个邪教！】

参昂自以为是的掐起腰儿分析着眼前的一幕，看来之前的怒气被那顿饭抵消了。

小青突然浑浑噩噩的走了进去，站在那个石碑前。

【青龙？】

止殇叫了他一声，但他好像没有听到，反而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青龙！】

止殇叫的更大声。

小青没有理会他，仍然垂着头看着地上。

【他有些不对劲。】

参昂立马跳了进去，走到小青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叫了声他，

【小青？】

小青的身子抖得厉害，他死扭脖子朝参昂看去。

参昂被他的表情吓住了，印堂发黑，脸色和眼神毫无光泽，宛如一具丧尸呆立在这里。

突然，他像是发了疯一样，用手狂抓自己的头发，四处乱窜。

【喂！】

止殇立马上前把疯掉的小青控制住，

【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止殇把小青抓的死死地，疯狂的他想要挣脱开，还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参昂，你快去找小白他们！】

小青不断挣扎着，让止殇控制住他很吃力。

【啊！】

参昂恶狠狠的答应了一声，

【一定要看住他！】

——

【真无聊啊！我去那边看看！】

【小歆？等等！注意……】

小白没有叫住小歆，她急匆匆的跑开了。

【要不要追上去？】

安灵也有些放心不下。

【小白——】

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白向那边看去，是参昂！

她提高嗓子问远处的参昂。

【怎么了？】

【小青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就疯了！】

参昂在不远处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

【什么？】

小白一直冷静的性格也突显紧张，她立马跑向参昂那边，对身后的安灵吩咐道，

【安安！你去追小歆！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