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和永恩一回到亲王府,永恩自去打发人提纯麦香口中的柴胡精华液,麦香则拿着注射器,说要教乌拉多敏注射,没有药水,麦香自己兑了一点糖水,可新的问题来了。
乌拉多敏一见这明晃晃的的针头,她就眼晕了,更别说往别人屁股上扎,她连蚂蚁也不敢踩的人。还有一点,即便她学会了,她也不能去给她外祖父扎这个针去。
麦香只好找到永恩,永恩倒是满口同意学,可是这试验品又不好找了,这古代男女可不像现代,看了别人的屁股肯定要嫁给这个人或者娶了这个人。
纠结了半天,乌拉多敏把晚霞推了出来,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晚霞的臀部被扎成了筛子,永恩才在麦香的口头授意下学会了打针。
“姐夫,你去给学士大人注射两管子这个糖水,他现在吃不进东西,这个可以给他补充营养。”麦香说道。
永恩也没有问为啥,只是深深地看了麦香一眼,然后拿着东西赶紧去了学士府。
晚上,麦香留在了亲王府,当永恩半夜拿着一瓶柴胡精华液来找麦香时,麦香思虑再三,用盐水溶液调了一瓶柴胡注射液,因为她仿佛记得,好像她输液时瓶子上写着氯化钠溶液,可是这比例是多少,麦香根本不懂,只能是摸索着来,麦香用了一个她口感能接受的咸度兑了差不多一升的生理盐水,然后再把柴胡精华液一点点往盐水里滴,这个柴胡精华液只是微量溶于水,倒是成全了麦香,因为麦香觉得浓度不大,应该不至于致死。
麦香当然知道,这个注射液肯定不止这两种东西,问题是还有啥她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以她目前的条件,她也搜集不来。所以,她只能是冒险。
麦香把兑好的溶液抱在手里,看着永恩问道:“姐夫,你真想试试?万一不行,这个后果,怎么承担?”
“你有几成把握?”永恩看着麦香。
“说实话,一成都没有,肯定缺了很多东西,而我也不知道具体缺了什么,我们有的只是一味主药,而这主药的浓度,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麦香低下头。
“那意思是半成?”永恩的嘴角有隐隐的笑意。
“姐夫?”麦香疑惑对方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半成足矣,你对你姐动剪刀的时候,那可是三条人命,你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可是现在,外祖父他老人家已经年过七十了,说不好听点,也就剩不到半条命。就这样,你还要犹豫吗?”
麦香听了这话,闭着眼睛把药水递了过去。永恩伸出手来抱了抱麦香。
“妹妹,放心,我不会把你推出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我还没有回来,说明肯定是好消息。乖,放心,有事我担着。”
麦香还没有消化好这几句话,永恩便松开了麦香,头也不回地拿着药水走了。
没一会,晚云便给麦香端了一碗粥和几碟小菜过来,说是王爷的意思,让麦香吃点东西。
麦香也没有多想,她确实饿了,只是,这粥刚进肚子没一会,她也便睡着了,永恩让人在粥里放了嗜睡的药。
麦香醒来后,已经是六个时辰后的晚上了,永恩和乌拉多敏都没有回来,应该算是好消息,至少,老人家还没有挂掉,至于能不能闯过去这一关,只能看运气了。
麦香在王府提心吊胆地住了二天,总算等来了阿克敦老先生热度终于退了的消息,他可以吞咽了。
麦香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幸运之神再次光顾了她,也光顾章佳家。
七天后,阿克敦可以起卧了,永恩从学士府出来后,坐在了麦香面前。
“姐夫,印刷厂那边要开业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打理一下。”麦香想选择逃避
“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永恩看着麦香。
“姐夫,你不相信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是那个叫彼得的西洋人教我们的,不信你问怀慈去,怀慈跟我一起碰到的他,对了,我们还从他那要了一瓶金鸡纳霜,说是治疗疟疾的。”
“这个我信。你就没有别的跟我说的?”
“别的?”麦香摇摇头。
“那糖水的作用,还有那针头,明明你自己以前也没有用过,为什么你却知道怎么用?”
“姐夫,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见过西洋传教士给别人开刀然后缝合伤口,这些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那五阿哥永琪是怎么回事?”
麦香没想到永恩思维这么跳跃,她这几天光想着怎么应付那个溶液和注射器,压根就把永琪忘了,对方突然这么一问,麦香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希望能听到你的真心话。”永恩盯着麦香,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前面那些不过是铺垫。
“真心话就是我不认识他,但是听说过他。姐夫,你答应过不逼我的。”麦香没法解释下去,考虑是不是再来编一个梦。
“妹妹,我不是逼你,是你不信任我,你应该知道,这事关系有多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逼你。”
“我没有不信任姐夫,姐夫你信我吗?”
“信。”
这辈子,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这句话在永恩心里存了好几年,就是没有机会说出来。
“那好吧,这么跟你说吧,我偶尔会看一点点的面相,但是天机不能泄露太多。”
“什么叫偶尔?”
“这个,因人而异,意思是看着这人,有的时候脑子里莫名会出现这人以后的运势和命运,当然不是所有的人。我觉得这样怪怪的,怕别人认为我有毛病,连怀慈都没有敢说。”麦香低下头,撒了个谎。
“呵呵,没想到妹妹还有这本事,妹妹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好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永恩相信了,不说别的,很多庙里的大师们都有这个本事,能预知人的未来和生死。
“对了,姐夫,我倒是建议你把那啥彼得留下来,在京城开一个西医馆,有的时候,中医治不好的病不妨考虑一下西医,我听说康熙爷就学了不少西洋人的知识,倒也不是说咱们的东西不好,这叫互通有无。”麦香听到对方一笑,倒是也松了一口气,忙换了一个话题。
永恩听了低头思索一会,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就不要去跟他们牵扯了。”
“知道了。”麦香说完,赶紧起身。
“对了,被你打岔差点忘了,五阿哥有啥不好的?”永恩看见麦香走到门口了,喊住了她。
“这个,最近几年应该没事,他的病,中医治不了,应该还是要用上西医。”
永恩听了沉吟了片刻,然后挥了挥手。
麦香从礼亲王府出来,正想着,总算又轻松过了一关时,乌拉多敏正在阿克敦的身边,被阿克敦逼问是谁治好他的病。
“玛法,你都看见了,是王爷亲自给你打进去的药,这还有啥好问。”
“敏敏,王爷他向来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想不到。”
“玛法,既然这样,你就别问了。”乌拉多敏没想到自己外祖父这么精明,这么了解永恩。
“是那丫头?那牛痘也是她的主意吧?”阿克敦突然问道。
“玛法,你?”乌拉多敏不知该说啥好。
“敏敏,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上次礼亲王被封时,我就想到了,他一个从没有见过牛痘为何物的人怎么会想到牛痘会预防天花?没想到,我的命,也会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救的,我们几家,受了这丫头不少恩惠。”阿克敦觉得有些惭愧,想当年他还逼问威胁过麦香。
“玛法,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的。”乌拉多敏对麦香的感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激,而是那种真正的姐妹亲情。
“你知道她的来历吗?”阿克敦总觉得麦香有些神秘。
“这孩子相当聪明,有过几次奇遇。别的,玛法就不要追问了。”乌拉多敏忙道。
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麦香的来历,但是麦香不想说,她只能是无条件地去信任她,因为她知道,麦香不会害她。
阿克敦想了想,点点头,暗自沉思。
乌拉多敏回去后,永恩特地又上了一趟学士府,跟阿克敦在屋子了谈了半天,出来后,永恩是一身轻松。
阿克敦病好之后很快上朝了,朝廷上下震惊异常,据说乾隆皇帝知道是永恩用西医的方法治好他之后,特地找到永恩谈了很久,永恩又派人去找到了彼得,破例允许彼得在京城开一个西医馆。
麦香知道这消息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马上就是端午节了,她正在乡下打点东西准备给各处送节礼。
这三个月,她一直住在乡下,忙着请柳蕙兰和李香云教她做嫁衣被褥,忙着清理这几年库房堆积的东西,看看哪些自己需要带走,哪些准备给麦黄几个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