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剑侠录 第九十章 老疯子

本想着对付一个老乞丐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云清扑拿几次，全被那乞丐轻松躲过，且一边躲还能一边吃着烧饼，等到云清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停手休息的时候，那剩下的一块肉烧饼也被吃的只剩芝麻仁了。

“你！你这......”云清气节，被偷烧饼是一回事，但他总感觉被那乞丐给戏耍了，忍不住又想动手，沐云诗却走了过来，忍着笑说道：“行了师兄，不就两个烧饼吗？何苦跟一个乞丐怄气，瞧他也一定是饿坏了，吃就吃了吧。”

“这不单是烧饼的事......算啦，既然师妹你都那么说了，那我大人有大量，饶了你这一次！”云清气哼哼的对那老乞丐说道。

然而云清是不打算和他计较了，谁知那老乞丐自行走了过来，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傻愣愣的说道：“烧饼！”

“啊？”云清先是一愣，刚忍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上来。“你都把烧饼吃完了，现在还我空气呢！你存心找茬是吧？”

“烧饼，我还要吃烧饼！”云清以为那乞丐是故意戏弄他们，谁知他竟然又嚷嚷起来要吃烧饼，感情他以为自己是卖烧饼的啊！

“你莫不是个傻子哦！卖烧饼的在那呢，你找我要什么？”云清气愤中夹杂着一丝郁闷，不禁骂了一句。

谁知那老乞丐不闻不问，依然伸着手，不停念叨着：“烧饼，我要吃烧饼，给我烧饼！”

“得！真是个傻子！”云清见状，双手一摊，不再理会这个傻子，便拉着沐云诗想要离开。

谁知那老傻子往前一跳，又挡在二人面前，说道：“美女，都是坏心肠子！你是好人，可不能受了她的骗！”

本来沐云诗看他挺可怜的，还起了一丝怜悯之意，谁想这傻子会来这么一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便温声说道：“这位老伯伯，你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家人？我跟你说，我不是坏人，你要还饿的话，我再给你买个烧饼好不好？”

沐云诗是一番好意，谁知那傻子听了后，突然面露惊恐的神色，喊道：“不......不.....不！美人给的东西，有毒......都有毒！”一边喊着，一边用双手扒拉着头发，似是极为痛苦的样子。

“这位老伯伯，您怎么了？唉？”沐云诗想走过去看一下他的情况，谁知那傻子见沐云诗朝前走了一步，慌忙大叫着跑了开去，别说，虽然这人脑子不好，但身手却是相当敏捷，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沐云诗还想追上去，却哪里还找得到？云清则是抱着胳膊，不悦道：“跑的真快，看来没少干偷抢的活计，没准这副傻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咳咳......还真不是装的，那人确实是个傻子。”站在店门外的面铺老板突然说道。

沐云诗顿起好奇之心，便问道：“老板知道那个伯伯是什么人吗？”

面铺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第一次见到这傻子，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抢走一位客人的面条，追都追不上，跑的太快了！后来这傻子就开始频频在附近出没，一露脸就是抢吃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哪怕是小孩子手里的糖葫芦，他都会抢来吃。后来附近的大伙对其忍无可忍，想联手将他擒住，然后移交官府，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们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件事？什么事啊？”沐云诗更加好奇起来，便干脆坐在了长凳上，想听面铺老板继续诉说。此时正好过了饭点，面铺客人渐渐稀少，老板也清闲了不少，见这小姑娘想听，呵呵一笑，便跟她讲了起来。

“本来啊，我们附近几户人家都聚在了一起，想商讨抓住这傻子的办法，因为他跑的实在太快，都想个法子把他围堵起来，再一起出手将他绑住。可是大家都在想办法讨论细节，西户卖杂货的吴老六却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就问他是怎么想的，谁知他突然说道，他女儿小凝一早出城去西山的寺庙烧香，这都快傍晚了，还没有回来，按正常的点，中午差不多就该回来的，所以他一直惦记着女儿，没心情想别的事。我们听吴老六说完，纷纷责备起他来，为什么不早点说，那老乞丐的事可以放一放，先找到他女儿才更要紧。”

“吴老六的女儿年方十八，长得还算清秀，虽说尊武城近些年治安不错，也算太平，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遇到歹人。于是我们暂时将老乞丐的事放在一边，大伙一起出城帮吴老六寻找女儿。本以为要找上一夜呢，结果一伙人还没走到西山，在半路的小道上，就发现了吴老六的女儿正一步一回头的往前走着，见到我们后才小跑过来。那吴老六看到女儿，自然开心，但等离得近了，脸色却又阴沉下去，因为我们发现小凝神色古怪，头发凌乱，胸襟和衣袖处都有被撕坏的痕迹，难不成她已经被歹人......我们正想上前质问，却发现在她身后十几丈远的地方，那老乞丐正贼兮兮的看向这里，似是图谋不轨的样子。这下大伙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还以为这老乞丐只是会偷吃的，现在竟然偷起女人来啦！吴老六第一个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斧子便要冲过去，大伙也跟着抄家伙要上，都喊着非将这无耻老贼活活打死不可！然而谁能知道，这个时候竟然是小凝把我们拦了下来，说我们莫要冤枉了好人，在大伙询问之下。小凝道出了真相”

“原来小凝在上完香回来的时候，为了抄近道，便走了一条小路，因为这条小路平时行人较少，又比较阴湿，所以两旁的密林中长了不少的蘑菇，正好她上香时又带着一个装香火的竹篮，便进了林子想采一些。结果蘑菇没采多少，就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一脸淫笑的看着自己。”

“这个汉子本就是尊武城一个闲散人物，因为自幼无父无母，野惯了，在城里又没有住处，便在山里建了个茅屋，靠砍柴捕猎为生，本来他也是过来采蘑菇的，结果没想到就发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附近又是人烟罕至，便心生了歹念。”

“小凝自然看出汉子的意图，一时害怕，慌不择路的朝山上跑去，且不说小姑娘家怎么可能跑过一个精壮男人，就说对这附近的地形，也是那汉子更为熟悉，没一会小凝就被抓了住，然后被那汉子扛着就抱回了自己住的茅屋，打算对她行禽兽之事。巧合而且幸运的是，这一切都被老傻子看在了眼里。”

“那傻子虽然平时经常偷抢食物，但主要还是以山间野果为生，有时就干脆住在山里。这次他也是正好出来采果子，无意中看到那汉子将吴家女儿掠了去，便一路跟着来到茅屋处，在汉子将要作恶之时，一拳将之打晕，把小凝救了出来。但也是奇怪，那傻子救小凝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能欺负女人啊’，但小凝想感谢他之时，他又说‘不要靠近我，美人都有毒’之类不伦不类的话，也不敢靠近小凝，但好像又不放心小凝一人回家，便远远在后面跟了过来。”

“我们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先是找到那茅屋，将贼汉子绑起来移交了官府，然后又给老傻子送了很多吃的已做感谢，然而他依然是一副傻愣愣的态度，好似不知道我们此举为何，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才肯定这人确实是个傻子。因为他救了小凝，所以我们也不好再赶他走，尽管他还是经常会偷些吃的，但我们这有不少人还很感激他呢，不光是吴老六，比如有一次张秀才的爹上房修瓦，结果一步小心踩了空，眼看就要从房檐上滚下来，他那把年纪要是真摔实了，哪里还有命活？然而就是在这紧要关头，这傻子不知从哪里就窜了出来，接住了秀才他爹，让他保了一命。类似的事情还有一些，反正这人傻是傻了点，但除了喜欢抢吃的外，也没什么大毛病，加之对我们中的一些人还有大恩，所以我们便接受了老疯子留下的事实，有的时候我们见他来了，还会主动给他点吃的。唉~也不知这傻子以前是什么人物，想来应该是个大好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这副模样，怪可怜的。”

沐云诗正听得入神，等老板讲完了，心中对那傻子升起更多的怜悯之意，刚想继续问些关于他的事，抬眼发现太阳已经偏向了西南方，顿时想到比武就快要开始了，忙起身要走。

面铺老板看云清还有些不愉快，忙对站起来的沐云诗说道：“你们别忙着走啊，我再给你们煮两碗面，不要钱，算是替那老傻子还烧饼钱了。”

“那感情好，谢......”云清一乐，刚要道谢，沐云诗却摆了摆手，说道：“多谢老板好意，不过我们还有急事，就算了吧，那老伯挺可怜的，两个烧饼而已，吃就吃了。”说完便拉着云清往外走，让这位师兄相当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