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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地点是个叫七里湾的地方,离碧水城三百余里,地属申、景、昱的交界。昱,就是容恬曾经的未婚夫蔺俭家的领地。
一般来说,几国交界处都有点乱,如果那儿是原始森林或荒湖野泊,很容易沦为“三不管”地带,就像前世的金三角。
站在长满野蒿青苔的废弃渡口,望着河滩上茂密枯黄的芦苇,容悦不解地问:“这儿地势宽敞,水流平稳,挺适合做码头的,为什么荒废了呢?”
卢骏告诉她:“为师小时候随先父四方卖艺,曾几次路过这里,那时候很热闹的。大约三十年前,有个姓樊的女子在渡口跳水自杀,从那之后,就不安宁了,时不时地翻船死人。若有船只晚上停泊在码头附近,半夜会听见女鬼唱歌,有的船上甚至无缘无故地不见人,都说让女鬼勾走了。”
容悦本是无神论者,被银戒指送到这方空间,她的无神论立场也站不住了。若人只是纯物质体,死后无灵魂,那她是怎么来的?
所以鬼神之说,她并不一概否定。但一个懦弱的女人跳河死后,竟有这么大的能量,她是不相信的。
宋义指着一所半坍塌的房子说:“那是樊娘庙,既然她有灵,地方百姓就凑资建庙,日日烧香祈祷,指望能安抚她的冤魂,超度她往生,不要再为患乡里。可越祷告,死的人越多,就有道士出来说,香火只会助她炼成更大的神通,更有人宣称被樊娘托梦,说她要这条河里死九十九个人,才能消去那口怨气。当时有人算了一下,到托梦的时候为止,前面已经死了四十九人,也就是,她还要夺走五十条人命才够数。”
容悦摇头叹息:“有这么恐怖的流言,难怪渡口会荒废,谁也不想成为那五十个之一啊。”说完语带疑惑地问:“那你们为什么选择从这里上岸呢,难道你们不怕吗?”
“自然是怕的”,穆坤坦然承认:“走镖之人,过山拜山,过庙拜庙,就怕惊扰鬼神。我们本来打算到前面的潭州渡上岸歇脚,可船行到这里时,船底开始渗水,只能就近抛锚。我们几乎全部上阵,有的帮着舀水,有的帮着划桨,当船终于靠岸时,大家全都一身冷汗,合掌感谢道君庇佑,樊娘高抬贵手。要是别的东西,还可以下河打捞,毛皮之类,见水就完了。”
听到“船底渗水”时,容悦立马想到有人先在船底凿洞,再用某些材料填充,比如水溶性固定油脂,待船入水后,油脂慢慢溶解……
穆坤继续回忆:“上岸的时候天就快黑了,因为这个地方阴气太重,鬼气森森的,我们也不敢逗留,推上车子就走。走了没多远就开始举火,然后发现箱子不对劲,虽然镖物不该半路拆封,当时也顾不得了,打开其中一箱,哪是毛皮,都是烂棉花裹着石块。这才知道着了船老大的道,赶紧回头去找,渡口早没影了。”
见穆坤低头解水囊,半晌没解开,显然情绪激动。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在暗部几十年,因为精通各种异术,被尊为顶级高手,一向受部众爱戴,想不到这次由他领头走镖,居然出这么大的疏漏,给暗部带来巨大的损失,让他难堪又自责。
卢骏走过去帮他解下水囊,宋义接过话头说:“我们沿着来路打探,周围十几里内的百姓,竟没一个认识那个船老大。有人干脆说我们遇到了鬼船,半路船进水,正是要夺我们的命凑够九十九之数。听他们的意思,我们能捡回一条性命就不错了,丢了货是小事。”
容悦开口问:“货在对岸上船前,你们确定还是原来的箱子吧?”
所有人同时点头:“当然,箱子跟车牢牢地绑在一起,几个人守一车,一路盯得死死的,不可能调包。”
容悦嘴角轻扯:“路上死盯,上了船就安全了?就不用盯了?”
穆坤面有惭色:“这要怪为师。当时船老大嚷着船底漏水,船就快沉了,要我们帮着舀水。大伙儿一听都慌了,别说船沉,只要箱子浸水,货物就完了。我让他们把箱子从车上卸下,想着船若真的沉了,就找几个舢板,用踏水功,救得一箱是一箱,多少挽回点损失,别全部折在水里。”
平心而论,穆坤的思路并没有错。在那种情势下,箱子继续绑在车上,一旦船沉,绝对沉入江底,单独一个一个箱子,凭他们的功夫,也许真能弄上岸也说不定。
容悦安抚了几句,继续回到正题:“这么说,箱子是在船上被调包的?”
穆坤回道:“是的。船底的水越渗越多,我们大半的人都下到舱底舀水,就这样还舀不赢,船看着看着下沉,最后只好把守箱子的最后几个人也派下去,要不然,船根本靠不了岸。为师会离开,是因为有个划桨的人过度紧张,突然犯病,倒在地上抽搐,其余几个嗷嗷乱叫,喊着‘女鬼来了’,一起丢下桨跑进舱里,船失去了控制,在水上乱转,为师只好暂时充任划桨人。”
“船上本来有多少人?”
“就是船老大一家,三个儿子两个侄儿。”
“再没别人了吗?”
几个人互望了一眼,最后不得不承认:“后面有个小舱房,好像有女眷的声音,我们也没好意思问,更不曾去后面查探,现在想来,实在是太大意了。”
穆坤低下头:“事实上,是这一年来走镖太顺利了,凡是有山寨的地方,会万分小心,事先就施障眼法,基本没跟他们碰过面。可遇到平常的船夫,就失去了警觉。
这时魏庆道:“大伙儿会那么慌,除了船要沉,还因为有……”
“有什么?”
穆坤沉声低喝:“你给我闭嘴,主子是姑娘家。”
发现还有隐蔽内情,容悦立刻来了兴致,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你继续。”
魏庆得到鼓励,也不怕二长老了,而且看他的样子,这番话在心里憋了很久,所以语速很快:“我们会那么慌,是因为确实听到了鬼哭,哭得很凄惨,听得人毛骨悚然。偏偏船又漏水,不管平时胆子多大,仍会心慌。而且那哭声越来越近,好像随时都会飘上船,正好舱底喊人舀水,这才一窝蜂下去了。”
容越问穆坤:“二师傅,是这样吗?”
穆坤点点头:“那个死掉的水手,为师起初也怀疑有人下毒。可走近察看,发现并无中毒迹象,而是被活活吓死的。”
调包应该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至于调包所用的箱子,就藏在他们以为有女眷的那个小舱房内。
到此,容悦可以肯定,这次事件,绝非船上人临时起意,而是一个早就挖好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