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虎道:“此事涉及外敌,故清虏细作抓到后便交给北镇抚司审问了。”
朱媺娖重组的锦衣卫南、北镇抚司职权划分可是很清晰的。
南镇抚司负责大明内部,监察官吏、百姓;北镇抚司则负责大明外部,探察敌情,以及监督军队。
当然,这套制度仍有一些不足的地方,因此最近朱媺娖已经在跟郝光明商量如何再次革新锦衣卫制度了。
毕竟锦衣卫是情报部门,任何时候都能发挥重要作用,必须保证适用性。
李思明抱拳道:“启禀陛下,根据我北镇抚司审问,清虏在我南直隶至少布置了三股细作,每股都互不知情。
目前,我们也只能根据这个细作所招供的信息,拔掉其所属的这股清虏细作。”
朱媺娖听了微微皱眉,道:“就没办法策反清虏细作,反打入清虏内部吗?”
听出了朱媺娖的不满意,李思明脸色微白,道:“此事北镇抚司已经在做了,只是时间尚短,故一时还没什么收获。”
朱媺娖虽然有往来后世的能力,却没办法辨别出那些在历史上没留下名字的细作,更何况如今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已经与郝光明所在世界的历史有很大不同了。
她只能无奈地道:“那便先拔了这股细作吧。”
说起来,朱媺娖倒也不怕清虏细作盗走什么重要情报——真正重要的地方,她都是派了禁卫军守卫的,清虏细作短时间内不可能潜伏进去。
等李思明、徐智虎告辞后,郝光明看出朱媺娖因清虏细作的事有些郁闷,便劝解起来。
“其实说起来,清国的情报工作在历代封建王朝中都算做得不错的。
据说即便是到了清朝中期,都曾派人潜入欧洲,打探到了那边的列国形势。
只是从乾隆开始,清朝统治者就变得自大,执行彻底的闭关锁国政策,才渐渐眼瞎耳盲,越来越落后。
而在你们明末时期,清朝以少数人口入主神州,各方面情报工作做得好便是一个重要原因。
比如以山西八大晋商为首的做关外生意的商人,就曾为清国带去很多重要情报。
我们这边有阴谋论者甚至认为,你父皇几次剿灭流寇到关键处清虏就入寇,逼得你父皇不得不调兵抵御清虏,便是清虏仗着情报之利有意为之。
如今清虏占据了北方,在南边布置的细作肯定不会少。但他们就算盗取了一些情报,也改变不了大势,翻不了盘,你不用为这事烦心。”
说到这里,郝光明顿了顿,才带着笑意道:“其实我倒是挺想知道,清国多尔衮那些人在获知了各种与你相关的情报后,会是什么表情,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朱媺娖顺着郝光明的话想象了下这事,心情大为好转,也笑了起来,“用后世的话说,他们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
北京。
八月时天气已经凉爽下来,但清庭众高层心里却一片烦躁。
原本自他们去年五月入关一切都很顺利,连曾经入主北京的李自成都被他们打得狼狈而逃,甚至最终被他们逼得死在一座原本不怎么有名的震雷山上。
可当他们遇到与那位昭武女帝有关的事时,却没有一件顺利的,还接连遭遇大败。
扬州之战,多铎率领的十几万兵马几乎尽数覆灭就不说了。
在河南他们都已经决定撤走了的,竟然还是被明军咬住勒克德浑所部,再次折损上万兵马。
须知,他们满、蒙、汉八旗军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来万。
结果在扬州损失六万余,在河南、湖广又损失数千,再算上在陕西的折损,竟在半年内折损了八旗军三分之一的兵力!
几乎可以说是动摇国本了。
从今年五月出扬州之战的具体消息传到北京后,直至现在,清国内部撤回关外的声音都没完全消失过。
多尔衮起初也犹豫着是否直接退回关外,但后来被洪承畴劝服。
洪承畴劝服多尔衮的话很简单——大清若退回关外,实力只会进一步降低;而大明既然出现英主,实力必然会越来越强。
所以,大清若在关内站住脚,尚且有可能跟大明争一争。可要是退回关外,就只能等着被大明收拾。
退一步讲,就算大清不想入主神州了,想就跟大明议和,偏安关外,也得先跟大明打个旗鼓相当才行。
否则以大清和大明几十年的仇怨,大明英主如何肯放过大清?
接受了这一番道理,多尔衮才决定先尝试留在关内。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几次入宫,终于劝服了皇太后布木布泰。
之后,摄政王、皇太后两人联手,这才暂时压下清国内部撤回关外的声音。
原本,多尔衮也认为扬州之战大败主要是因为多铎等人轻敌大意。
可当最近陆续收到南边传来的关于那位昭武女帝的消息,多尔衮便渐渐知道他原来的想法错了。
因那些消息大多听起来很离谱,他始终有点不愿相信,才压着没泄露出去。
当昨日他亲自派往南京的一名细作头目回来,且带回了一些东西,才让他意识到,之前所收到的那些离谱消息竟多半是真的!
这些消息的确定太过让人震骇,多尔衮即便专权,却也不敢在压着了。
于是,这一日便道带着去过南京的细作头目及其带回的几样东西,在武英殿告知了布木布泰、顺治小皇帝、代善等清国核心高层。
当然,洪承畴依旧被特许站在殿内。
“你说那昭武女皇帝真是什么仙女转世,有神通法术?”布木布泰满脸不可思议地道。
多尔衮苦笑,“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可从各方面反应过来的消息都证明,此事确实是真的。另外你们看此物,是前方将士拼死抢回来的明军法宝。”
说着,多尔衮小心的从一个红木匣子中拿出了一个碎裂了至少五分之一的古怪东西。
代善、洪承畴等人眯眼看去,只见此物不过巴掌大,虽以破碎,仍能看出制造极为精密,却难以看出其材质。
“这是什么?”布木布泰紧皱着眉头问。
多尔衮道:“据说此法宝名为‘对讲机’,只需有两个,便可千里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