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全堵料,并非块头越大价格就一定越高,但在同样表征下,块头大的却一定价格更高。
郝光明盯着的这块至少有半尺见方,曾天宝以他的经验估摸,怎么也要十万块左右。
摊主听了曾天宝的话却不开心了,忙道:“朋友这话说的可不对,这堵料块头越大,可能开出的玉料就越多,如果是好料,那可就一下发大财了呀。
而且你看我这块堵料很好的呀,你瞧着石皮,你再用手电照一照···”
摊主显然看出两人赌石经验都不多,其中一个更是头一回,很卖力地推销起那一大块堵料来。
郝光明虽然看过一些赌石资料,进行了一定的知识储备,可想要运用到实际中却不容易。
他看上这块堵料,纯粹就是因为其够大,能将之前朱媺娖带过来的一大块冰种翡翠包裹在其中。
所以,听摊主讲得差不多了,他就问:“多少钱?”
摊主用手指比了个二。
曾天宝当即炸了,道:“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瞪眼,“朋友,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这你要是开出好料来,不比抢钱更快?”
郝光明虽然看中这块堵料,却也不愿意挨宰,笑道:“一口价,十二万,你要卖我就拿走,不卖我就去看别家的了。
我用来赌石的钱有限,这市场里那么多摊位,看了别家的基本就不会回头来你这里了。”
摊主仿佛犹豫了下,道:“行吧,十二万就十二万。”
说完开单,并拿出了刷卡机。
等郝光明买下这一大块堵料,背在包里离开,曾天宝就忍不住说道起来。
“老六,你说十二万那老板答应的那么痛快,说明什么?这块堵料肯定不值十二万啊。说不定就几万块的东西。”
郝光明笑着道:“想这么多干吗?你之前不是教我,赌石要有一个好心态吗?”
“好心态不等于乱花钱呀。”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啥?再说了,这花的也不是我的钱,是我老婆的。”
“啥?”
曾天宝一下子蒙了,然后就羡慕嫉妒恨呀。
怎么他就没个白富美老婆,给钱让他来痛快赌石呢?
之后,郝光明继续买全堵料,而且大多都是挑个头大的买。自己背不动了,就分给曾天宝背。
可怜曾天宝原本也是来赌石的,最后竟然沦为郝光明的背包人。
眼看两人背包都要装满了,曾天宝就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开一部分吧?这背着也太累了。”
郝光明摇头,“不开,我这都是准备带回去自己练习开堵料的。”
“啊?”曾天宝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服了的表情,“行吧,老婆有钱你任性,随你。”
郝光明却没有再逛下去的意思了,道:“今晚我们逛到这里吧,明天再来。”
次日,郝光明先找专门的玉石保送公司,将买的堵料都邮回义阳市寄存,等到晚上在跟曾天宝接着去赌石市场逛。
连着三天,郝光明花了一两百万,买了好几十块堵料,这才算结束。
当然,这也是他没买半明料的缘故——半明料是可以看出里面料子好坏的,即便块头不大,价钱多数时候也比全堵料高。
···
郝光明回到家,发现朱媺娖不在,就给她发去视频邀请。
很快视频接通。
通过固定在朱媺娖胸口的摄像头,郝光明可以看到,朱媺娖正在武英殿中与军机大臣们开会。
“若是将皇室、勋贵、士绅免税特权都取消,恐怕会引起朝野巨大动荡,还请陛下三思!”袁继咸从位子上起身拱手,面带忧急地说道。
显然,这是一场讨论田赋改革的重要会议。
此前进行清丈田亩和摊丁入亩时,朱媺娖并没有向大臣们透露后面要取消免税特权的想法。
如今将这想法一提出来,首先就遭到了的袁继咸等保守派的反对。
果然,在袁继咸之后,朱大典、黄道周,也相继起身,请朱媺娖三思而后行。
好在朱媺娖也不是全无准备——她事先是跟李岩、马士英通过气的,两人都表示支持此事。
只见马士英起身看着袁继咸等人,道:“清丈结束之后,按照如今我大明所有田亩数,田赋税入理应达到1.5亿两,可昭武五年的田赋税入仅八千万两。
那七千万两哪儿去了?还不是因为免税特权没能收上来?
首辅这般阻拦此事,莫不是担心自己家中也要交纳田赋,从而少了许多银钱?”
听到这话,袁继咸气得直发抖,道:“马士英,你说事就说事,为何侮辱老夫?
老夫家中才多少田产,如何会担心多交税赋了?此事涉及天下勋贵、士绅,一旦实施,会引起多大动荡,你难道想不到吗?!”
马士英冷笑一声,“说到底就是勋贵、士绅们不想缴税呗。可如今陛下将藩王之田地都收为国有不说,便是皇室田地、商铺、工厂也都要照章纳税。
那些勋贵、士绅却不愿缴纳税赋,难道说他们的身份地位比皇室还要尊贵?比陛下还要大?”
马士英这一番话有点狠,一下子让袁继咸等人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说,朱媺娖进行田赋改革的决心是真的大,直接从皇室开始动刀,没人敢不服。
过了大概十几秒,黄道周才道:“陛下,我大明之所以给予身具爵位、官位、功名者一定的免税特权,乃至为了激励官绅军民忠君报国,做有为之人,行利国之事。
若是取消了这特权,怕是会大大打击官绅军民为朝廷做事的积极性呀。
便如那些为我大明杀敌立功的将士,血洒疆场,难道其死后朝廷都不能免掉其家中税赋吗?”
黄道周深知朱媺娖很重视军队,因此最后直接将牺牲的将士拿出来说事。
却不知,他这一番话,恰好让会议进入朱媺娖预定的节奏里。
只见李岩起身道:“黄阁老所言确有一定道理,但如今免税之勋贵、士绅人数众多,导致免税之事混乱不堪,朝廷已经无法管理,其中利用免税特权偷税漏税者不知有多少,给朝廷造成了巨大的财政损失。
若要令我大明税政清明,唯有取消免税特权一条路可走。
如此,不妨在取消免税特权之后,给予皇室、勋贵、官绅等一定补贴。
至于牺牲将士,家中可以免税,但此免税特权须有年限,如十年。并且还给予一定银钱补贴。
以此策作为补充,我想应该可以令勋贵、官绅等特权者心中怨言大大减少了吧?”
听了李岩这番话,袁继咸、朱大典、黄道周等人都沉思起来。
此前似乎是持中立态度的叶廷桂、路振飞却是都点头,并起身表示赞同。
“陛下,臣以为若结合李督理的补贴之策,取消免税特权之事便可行。”
“臣亦觉得此二策相结合甚妙。”
听到两人的夸赞之语,李岩一张脸却不禁有点发烧。
因为这补贴之策并非是他所想,而是朱媺娖提出来的,只不过是借他之口告知众军机大臣罢了。
当然,他也怀疑,朱媺娖这个策略其实是从帝君那里听来的···
“有了补贴之策,免税特权确实可以取消。”朱媺娖这是开口了,要一锤定音,“诸卿下去后不妨好好思考一番,看如何以补贴替代各类免税特权较为合适。好了,今次会议便到这里吧。”
说完,朱媺娖先起身去往后殿。
以前开完会,她先起身去后殿只是做个样子,好让大臣们离开。
这回她却是真的要去后殿,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