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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大世界系列北域之圣枪初世 > 半番外 王道、罪道以及报应

人类族历10020年,春季。

元素浩劫之中,仙韵十足的紫山宗遭到数十头元素能量灵的攻势,宗门死伤大半,终于没法承受来自暗影帝国的压力,前来万仙山领地投靠伊氏世族。

······

······

一座普通的小楼内,一名青年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望着天窗,那双瑰丽动人的眼眸平静如同死寂的湖水。

“紫山宗啊紫山宗,大世界顶级宗门,曾经是多么得不可一世啊,辉煌如天上耀日,号称天下无敌,没想到有落魄如狗的今日。”

伊氏小镇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伊氏小镇在伊氏世族有着极其关键的象征性地位,伊家大劫的时候甚至有一支部队隐藏在伊氏小镇之中。

那位隐世强者关田越就住在这座伊氏小镇之中,伊氏世族的四宗之一,最神秘的那位四宗。

街道上走进一个男人,他带着高高的斗笠,身材伟岸,一个大致的身体轮廓勾勒出稳如泰山的气场,行走在这个热闹清寒的街道上,令这个街道的气温更加下降了几度。

这名男人身边跟着一名少女,一名娉婷袅娜的少女,黑色的裙子簇拥着挺拔的锁骨。

在墨黑色的长发之中,纤细的脖颈特别亮眼,美得犹如天鹅。

这名少女的头发很特别,特别到了极致。

少女的头发极其特殊,三千墨发非常精致细腻,晶莹剔透得就像一束琉璃,能直接垂到脚踝的位置。

人类绝不会有这样的秀发。

她的头发是琉璃黑钻巧夺天工的杰作,每一根发丝都是细微的黑墨钻石颗粒,成千上万的黑墨钻石颗粒构成一根发丝,粒粒相扣,构成最完美的艺术品。

将她的发丝进一步放大,构成她头发的每一个黑墨钻石颗粒精致无比,螺旋形的镜片,最顶级的微雕作品。

三千墨发,宛如精致的黑色垂柳,神圣出尘,又仿佛一座座寒冷的模拟深渊。

黑琉璃秀发少女挽着男人的胳膊,将黑琉璃的秀发落在这名男人的后背上,晶莹如斯,长长的黑琉璃秀发垂落到接近脚踝的位置,却被空气托了起来,绝不会落在地上。

一男一女来到一座小楼前,刚刚在大门前站立,正准备敲门,内部就传来一个声音。

“进来吧。”

这名访客推门进去,这个楼房内昏暗一片,竟然连灯都没有开。

楼房内那名青年从躺椅上站起来,赤红色的烈焰在灯盏中燃起,仿佛经过这名青年意志的召唤与驱使。

仔细观察这些墙壁上的灯盏,灯盏内没有灯油,那一簇一簇赤红色的烈焰根本就是虚空浮在灯盏之中,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毁灭之力。

访客微笑着道:“天啊,神明惩戒罪孽的神火,大世界至高无上的烈焰,焚尽罪孽与浩劫的至高烈火,竟被你用来照明,暴殄天物啊。”

这小小一簇烈焰,可以将整个伊氏小镇付之一炬。

这名青年的意念稍有偏差,这座繁荣昌盛的伊氏小镇就会在极致的烈焰中灰飞烟灭,焦炭残留也不会剩下。

青年在桌子上坐下,取过三个琉璃水晶杯,放在简陋干净的木桌子上,分别倒了三杯清澈透明的液体。

赤红色的烈焰照亮琉璃水晶杯,色泽宛如红色的琥珀,透过那个青年的眼瞳。

青年将两个琉璃水晶杯推到对面,百无聊赖道:“这是我的火焰,我不在乎。”

沉默许久,灯盏之中的烈焰如心脏般跳动。

那名少女坐在烈焰一簇簇的房屋中,那双墨黑的冰晶眸子凝视着这两个男人的神情变化,面无表情,冷得宛如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

墨殇拍了一下这名访客,高贵的琉璃长裙冰晶玉洁,与皮肤接触透着刺骨的寒冷。

“对不起。”

青年侧身坐在酒桌旁,沉默摇了摇头。

“我不恨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连火花星那么微小的仇恨也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能在心中点燃对你的恨意,我完全能理解,感同身受。”

青年的嘴唇边缘流淌出红色的液体,潺潺溪流,如同血液一般,染红了水晶玻璃杯内的琥珀液体。

“若真有恨意,我对你的恨只有一件。你应该知道······”青年猛然捶了两下胸膛,仿佛要把胸腔中的心脏给砸出来,坚毅的脸庞上留下两行泪水,“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宁可死。”

胸腔的物质撕裂开来,仇恨灼烧着神经,痛苦的剧毒侵蚀着五脏六腑,一腔烈火仿佛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访客苦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啊。我没有这个心气,没那个胆魄大开杀戒。”

访客道:“不如,你去这里瞧一眼,怀旧。”

访客报了一串坐标出来。

青年沉默了许久:“也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希望······”

青年站了起来,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向后一倒将身后的架子给砸塌。

访客阻止了试着搀扶的墨殇。

这个青年,动作仿佛生无可恋的君王,神情狰狞的好似魔鬼,九幽烈火中浴火重生的恶魔,地狱之中回来,向这个罪孽遍布的世界宣读死者的怨毒与仇恨。

······

······

镔铁国位于天启帝国的西南方,邻近杜氏世家的领地,坐落在杜氏世家的西北方。

这个小国家面积虽小,却有着大量的矿藏,盛产稀有金属,是杜氏世家这个锻造国度最重要的资源来源。

镔铁国的君主荒淫无度,残暴酷虐,为了坐稳王座命令百姓大肆开采、冶炼稀有金属,巴结杜氏世家,确保杜氏世家的支持。

生灵涂炭、路有饿殍、哀鸿遍野,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这个国家内早就人心浮动,大量的流民向外逃窜,希望到别的地方谋求一条生路。

流水潺潺,河道的两旁长满芦苇等湿地植物,小溪清澈无比,一眼就能望到底部。

一名少女蹲在小溪旁,眉目如画,那一身脏兮兮还带着补丁的布衣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就是缺少营养的干瘦瞧着有些可怜。

她拿着一个空葫芦装水,湖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水泡。

黄婉儿尝了一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道:“清澈甘甜的水,味道真好。”

喝完水之后,黄婉儿将两个葫芦重新灌满水,离开了河流边。

“妈,我回来了。”

黄婉儿欢呼雀跃的回来了,仿佛找到了水源就是一件值得高兴一整天的事情。

在狭小的路边坐着一位荆钗布衣的妇人,看着满脸是汗的女儿,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惜。

这个妇人真的很美,她穿着朴素,脸上经历不少的风霜,但是那份绝色的姿容仍然给人不小的震撼。

这名少女遗传了母亲三四分的美,就是绝色的美人,大城市数一数二的美女。

黄婉儿的干爹死后,母女两人就失去了依靠,在镔铁国这个暴君的国度之中实在活不下去,只能逃到其他的国家。

“婉儿,累了吧,休息一会儿。”黄妾微笑看着女儿。

黄婉儿搀扶着母亲,问道:“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去杜氏世家的领地,而要逃往内陆。”

黄妾微笑看着女儿,沉默不语。

“好了,妈,我给您弄些吃的。”

一群人走过这条狭窄的小路,殷红如火的长袍,仿佛点燃了这片森林、树林,身上仿佛燃烧着烈焰。

“真是没趣,兄弟们出来一趟,都没能找到些乐子。”

“是啊,难得出来一趟,结果就这么回去了,没意思。”

感觉这群人在后背走过去,黄婉儿不放心的回头望了一眼。

就是这么望了一眼,出了大事。

黄婉儿与队伍中一名青年目光正好对在一起。

“哟,荒山野岭、杳无人烟的,还有一位这么标致的小美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过来,顿时注意到树下竟然有两位女子。

原本这两位女子很不瞩目,这些人直接就省略走了过去,偏偏是黄婉儿回头望了这么一眼。

与那名男子对视一眼,黄婉儿感觉到大事不妙,立刻回过头来,凝视着地上。

但为时已晚。

这群宗门弟子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位美女的后背,不约而同的将黄妾、黄婉儿母女俩包围起来,令这两位母女根本无法逃脱。

黄婉儿确实很美,光是这个柔软的背影就令人遐想不已,性感的后背与纤细的腰肢勾勒出一道令人痴狂的曲线。

惊鸿一瞥的容颜,青年可谓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印象极其深刻。

“小妞,长得还挺不赖的,来,陪大爷玩玩。”为首的青年来到黄婉儿的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黄婉儿抿紧嘴唇,长长的睫毛一抖不抖,眼眸中充满怨毒与悔恨,小手在身体两侧紧紧握着拳头。

她很后悔,为什么要回头望那一眼?

这下,不仅她万劫不复,还连累了母亲。

但她更多的是怨恨。

这个世道真是令人唾弃,根本王法都没有。

这个世界所有的色彩都从黄婉儿的视野中剥离,变成了一片灰机与黑暗。

她会遇到什么?

她该怎么做?

她的下场又会是怎样?

她会受尽凌辱,被这些无良的纨绔子弟一遍又一遍玩弄,失去所有的尊严。

这就是宿命。

强者欺凌弱者,这就是宿命。

她是弱者,长得还挺漂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匹夫是弱者,她就是弱者,她的容貌就是玉璧。

弱小而美丽,黄婉儿活该被凌辱,被玩弄,被强者侮辱与蹂躏。

这就是天公地道。

弱肉强食,她会受到最黑暗最凄惨的对待。

她的母亲也很美,这一下······还会连累到她的母亲。

她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到凌辱与蹂躏,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到凌辱与蹂躏,痛苦而绝望接受地接受黑暗的命运。

兴许······接着就是死亡的命运。

黄婉儿紧握着双手,仇恨在心中激荡,恨不得手中多出一把剑,将这群东西杀得干净。

那双柔美的眼睛通红,心情忐忑不安,眼眶都是酸楚的,整个胸腔炸裂开的痛苦与绝望。

两只手落在她的香肩上,黄婉儿充满了嫌弃与厌恶:“别碰我!”

黄婉儿挥手试着推开那名青年,但是那只手纹丝不动。

她一名普通少女,根本推不开一名原华师。

“你这种贱婢,被大爷玩是你的荣幸。来吧。”

黄婉儿被擒得生疼,那名青年抓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按在地上。

“看来她们是母女,你玩这个女儿,这个妖艳的母亲就给我了。”

黄妾的姿色,比起黄婉儿还要出众,黄婉儿的姿色本来就是从她母亲身上遗传下来的,遗传了也就三四分的模样。

“少主,下手快点。您玩剩下之后,就让兄弟们尝尝鲜。少主您吃肉,我们喝汤就行。”

这个和谐静谧的森林,一群衣冠楚楚的年轻人眼放绿光,纷纷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

黄婉儿绝望到了极致,这么多男人,每多一个男人,她就要多受一份屈辱。

在这绝望的时刻,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每个少女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位能在危难之中拯救她的英雄,无论这个人究竟是否存在。

黄婉儿也希望心中的英雄能来救她。

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希冀就是外力的拯救。

黄婉儿感受着疼痛不已的娇躯,屈辱的泪水仿佛浸泡了身体每一块肌肉,酸楚到了极致,根本使不出力气。

“冕焰宗,作欺男霸女,欺凌弱女的勾当,真是侮辱了冕焰宗三个字。”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森冷的男音,没有感受到特别强大的气息,但是林中寂静至极,没有一点虫鸣鸟叫,甚至林中的空气都寒冷的要冻结了!

超越世俗的终极神威,天地都要保持潜移默化的敬畏之心!

林中小路十丈外的路边树木旁站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站在那边,仿佛一颗炽烈的太阳收敛着极致的高温,隐藏在凡俗之中。

但他带给这片树林的不是灼热,而是极致的寒冷,令亿万生灵凝固的杀戮之气!

这个青年宛如一块寒冰,这绝不是冷漠与平静,更多的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达!

“你是何人,不要多管闲事。既然知道我们是冕焰宗的,最好识趣点,别装江湖侠士,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青年道:“我后悔了,追悔莫及。”

他向前踏了一步,大地仿佛镀上了一层赤金色的光辉,极致的太阳爆裂之光!

无数赤红色的火流,宛如流星一般萦绕盘旋,这是大世界最高层级的烈焰神力,根本不是凡人有资格掌控的,每一道火流都足以将整个世界付之一炬!

在极致的光辉与极致的火流之中,一把修长的烈焰神剑出现在手中,极致寒冷的肃杀之气淬炼着这把剑的锋芒。

青年的眼瞳中倒影着这个世界,森林中的花草、树木、石头,尽揽眼底。

一个眼神的变幻,森林中的东西笼罩着一层诡异的幽冥之火,这层幽冥之火没有焚烧任何物体,花草树木都没有损伤,偏偏给人一种炽热到了极致的感觉。

这个和谐安宁的森林世界变成一个灼热的炼狱,那种诡异森冷的幽冥之火,勾勒出炼狱的所有景象。

附近的森林坠入这片炼狱,被这名青年的精神意志拉入这片象征着迷失之死亡的炼狱,那些纨绔弟子进入了这片炼狱,顿时慌了神。

现在,他们意识到了,这个青年是他们绝对得罪不起的!

他们这些冕焰宗的天骄之子,凝望着这名青年,就像是蝼蚁在仰望着神祇!

为首的青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你大人有大量啊。”

这个神秘青年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说我会后悔吗?是的,你说得一点没错,我太后悔了,追悔莫及,莫过于此。”

那话简直就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愤怒冰冷到了极致,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杀戮意志!

“你这样的人,到底该怎么改变?怎么改变?啊!”青年一步一步走过来,仿佛一位刽子手提着屠刀靠近罪大恶极的囚徒,“你不会改变,真的不会改变,唯有死!”

是的,他早就该领悟这个道理。

这是他的错误。

一定会后悔的。

没错,追悔莫及。

一股强大愤怒的极寒气场压制住了在场所有人,这些冕焰宗的原华师就像是蝼蚁那般可笑,一个个瘫软在地上,肌肉、经脉、骨头都被杀气给冻住了,一根手指头都没法动弹。

他每靠近一步,冕焰宗青年的神情就变化一次,如待宰的羔羊,等候着屠夫的屠宰。

这就是等候死亡的感觉,一步一步靠近死亡,心跳迅速加快,感觉心脏要从冻僵的肋骨中钻出来了。

优雅尊贵,从容不迫的屠杀,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完成一场加冕仪式,烈焰神剑没入一个个人的身体,一个个人走向死亡,在极致的灼热与极致的痛苦中走向死亡的道路。

死神剥夺生命就是这般,从容不迫,具有仪式感。

这个神秘青年,杀戮的表情既像是庄严的死神,又像是狰狞的魔鬼,矛盾又充满席卷天地的气魄。

“我不杀你,你是唯一有良知的冕焰宗弟子。告诉冕焰宗掌门,明天宗门解散,以后不准再以冕焰宗的名义行事,否则赤炎杀主必然灭你满门!”

“我绝不容许渣滓玷污冕焰宗的名誉!”

这个不容否定的意念植入这个青年的脑海,根本遗忘不了,刻骨铭心。

“杀无赦!!”

赤炎杀主······这个称号很耳熟。

莫非是······那个人!

这名青年的眼瞳猛然收缩,仿佛听到了来自死神的审判。

······

······

黄婉儿蜷缩在大树下,哭得像是一个小女孩,失去了所有心智与毅力的小女孩。

神秘青年在她蹲下,左手托起这个少女的下巴,右手给她擦干净泪水。

按理来说,托下巴这个姿势会有些屈辱,但是传递给她的却只有温暖。

泪水蒸干,映入黄婉儿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庞,顿时犯了花痴。

微笑,这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庞配上挑不出半点毛病的笑容,瞬间征服了这个少女的心。

沉默了许久过后,黄婉儿跪倒在地,掷地有声道:“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为奴为婢也会报答大人您的恩德。”

话音未落,神秘青年颤抖了一下,那就是表示害怕的颤抖。

这位神秘青年,杀戮的时候古井不波,却败在了这么一句话手中,惊恐得颤抖。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位神秘青年,这句话咬了他五次。

······

······

绵延不绝的林间小路上,树林阴翳,神秘青年、母女走在一起,这和谐的一幕倒像是一位兄妹三人。

青年道:“你们母女俩打算去什么地方?”

黄妾道:“皇都,我们希望找个安全的地方过些安宁的日子。”

青年道:“去皇都找安宁的日子。皇都永远是最不安宁的城池,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

黄妾道:“我们也不知道去何处?只知道往内陆走。”

青年想了想,道:“我知道去何处能过安生日子,给你们一个选择。伊氏世族与罪恶之城,二选一。在整个天启帝国,唯独这两个区域是最能过安生日子的。”

黄婉儿道:“可······罪恶之城,不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吗?内部是罪犯与邪徒的聚集地。”

青年斜了她一眼,黄婉儿顿时闭上了嘴。

在传闻之中,罪恶之城就是一群邪魔外教的聚集之地,囊括无数的通缉犯、叛国者、黑暗势力,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

据说,罪恶之城没有法律,没有秩序,凭借着力量说话,是天启帝国内最混乱的城市。

黄婉儿可爱的说出了疑问。

青年微笑着道:“你倒是没说错,罪恶之城的真实成员极大多数都是通缉犯,天启帝国境内各大中小国悬赏通缉的杀人犯,还不是杀一个人两个人的通缉犯、杀人犯,没杀个上百号人都不好意思说是罪恶之城的。”

黄婉儿的脸色极其难看,莫非要让她们母女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混日子,完全就是把人畜无害的小羔羊往狼群里推啊。

青年话锋一转:“但是,罪恶之城是天启帝国境内治安、秩序、法治最好的,人人平等,法律公正,管理者尽职尽责,百姓热情好客,绝不会有贵族欺压百姓的现象。在罪恶之城,至少能保证生命安全,而且基本上不会出现饿死的状况。”

以天启帝国罪恶之城那位城主嫉恶如仇的性子,治安紊乱,那才是件怪事。

黄婉儿道:“这与传闻中的罪恶之城大相径庭啊。”

罪恶之城不是个罪孽聚集之地吗?怎么听着这位恩人的描述,跟世外仙境一般。

青年道:“当然啦。统治者会把罪恶之城的真实情况告诉百姓吗?镔铁国的统治者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愚民政策当然要完善,否则他怎么统治国家。”

镔铁国,整个就一地狱。

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治安混沌,秩序紊乱,镔铁国每天要在黑暗与混沌之中死不知道多少人。

若是不好好欺骗,把愚钝的思想灌输到臣民的脑海中,这统治者的日子怎么过?

青年道:“罪恶之城在天启帝国统治阶级的印象中极其差劲。换句话说,罪恶之城是天生与统治阶级作对的,所有关于罪恶之城的信息是统治阶级告诉百姓的,所以百姓对罪恶之城的印象能好吗?”

罪恶之城,若不是罪恶之城的背景是魔族,天启帝国的贵胄早就将罪恶之城一锅端掉。

哦不,也不一定。

以那位城主的本事,天启帝国还真没胆量对付罪恶之城。

伊天岳都把天启帝国压制数十年时间,更何况罪恶之城那位令贵胄闻风丧胆的城主呢?

统治者、贵族都是希望获取特权的,希望逃避法律约束的。

实际上确实如此,法律永远约束普通人,对真正的权贵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

皇帝滥杀无辜,会偿命吗?不会!

贵族虐杀奴隶,会受到惩罚吗?不会!

掌权者制定压迫性法律,有必要向百姓解释吗?没有!

罪恶之城是什么?“神”的使者。

罪恶之城的宗旨就是:如果犯错能名正言顺不受惩罚,谁还相信“神”的圣光呢!

皇帝喜欢发动战争,令无数的黎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罪恶之城也让你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例如那口独一无二的领袖屠刀。

贵族喜欢虐杀奴隶,特别喜欢享受那般病态的乐趣;罪恶之城也来让你尝试虐杀的滋味,虐待谁不会,照猫画虎呗。

掌权者制定不公正法律,钟爱特权的享受;罪恶之城让你也来试试陷入不公正法律的感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我既然已经是罪恶之城,犯罪怎么了?世间能少些恶毒,挺好。

神圣生灵教派这个体系永远是受到拥护的,罪恶之城这个体系永远是受到排挤的。

青年叹惋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选择一下,去罪恶之城还是伊氏世族,可以去一睹究竟。”

黄婉儿道:“伊氏世族呢,那是个怎样的家族?”

青年道:“这么说,我曾经是一个超级家族的继承者,我所在的家族地位极其显赫。但若可以选择,我宁可在天启帝国伊氏世族当一名普通成员。”

说完这句话,这名神秘青年的眼神中充满了忧伤,仿佛烈焰中飘舞的枫叶,轻扬却灼热。

黄婉儿震惊,伊氏世族有这么好吗?令恩人推崇备至。

······

······

黄妾与黄婉儿母女在青年的因势利导中选择了罪恶之城。

青年考虑到这对母女根本不可能靠着自身的力量抵达罪恶之城,所以特意护送她们,顺便游山玩水消遣时间。

来到云国境内,天高云淡,晴空万里,小溪流水潺潺,森林阴凉。

“大人,您应该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陪我与妈妈去罪恶之城呢?”蹲在小溪边的黄婉儿托着香腮,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

青年将野鹿清洗干净,剥皮、去骨等一系列工序完成,然后用钢铁架子串烤起来。

打了一个响指。

赤红色的烈焰均匀地灼烧着鹿肉,温火烧烤,外焦里嫩,很快就散发出喷香的味道。

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小婉儿,你这样,还挺漂亮的。”

“谢谢大人的夸奖。”黄婉儿道。

黄婉儿知道这个青年其实很好相处,温文尔雅,歪着头问道:“大人,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青年道:“或许是······恕罪吧。”

黄婉儿娇躯猛然一震,仿佛看到了什么鬼怪:“大人,您不会是我爸爸吧。”

青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瓜:“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连女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女儿?

黄婉儿道:“呃,可除了坏蛋爸爸,我也想不出来谁对不起我们母女。大人,您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这个啊。”

青年陷入了回忆。

······

······

给黄婉儿、黄妾买衣服的时候,青年扔了一枚金币在柜台上,这出手阔气的离谱程度把老板给吓了个半死。

一扔一百万,有这么贵的衣服吗?离谱到突破天际。

“老板,这么多钱够了吧,不要找了。”

“谢谢恩人,但是这也······”黄妾道。

青年满不在乎道:“没事,我不缺钱,回头我也送你们一笔钱,安身立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批人走了进来,醉醺醺的,仿佛喝得酩酊大醉。

“你们听说了没有,冕焰宗的少主被杀了,结果冕焰宗第二天就宣布解散了,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啊。”

“怕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这冕焰宗,据说曾经是个辉煌的大宗门,后来陨落,再也不复当年。”

“这种畜生,一天到晚就会仗势欺人,鱼肉邻里,我看做得好,早就该消失了。”

青年愣在原地,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堂堂紫山宗也有今天,堂堂冕焰宗也有今天。

真是笑话。

一座群山拱卫的超级大山脉上,坐落着一个超级大宗门,号称烈焰皇帝的冕焰宗。

“认错?大伯,你是疯了吧。”

“怎么,你不是来认祖归宗的?”中年人冷冷道。

青年笑了,笑得宛如魔鬼一般:“不,怎么会呢?我根本不需要认祖归宗啊,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代表冕焰宗的列祖列宗,来清理门户!”

中年人怒不可遏:“就是你父亲因为一己之私,得罪了紫山宗,否则我们冕焰宗何必躲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剑光破开空间,赤金色的烈焰爆发,一道炽金色的鲜血从这名中年人胸口处飙射而出。

“你······你······”中年人根本不敢想象。

这个人,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侄儿敢杀他!

他可是宗门排名前三的强者,一剑就死了,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我说了,我是代表冕焰宗的列祖列宗来清理门户的,清理门户,最重要的当然是杀人,把你们这些玷污先祖名声的垃圾统统烧成灰烬!”

青年淡淡地看着场上众人,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厌恶,杀戮之心昭然若揭。

“你这个犯上作乱,欺师灭祖的罪逆。”一名老者指着青年鼻子骂道。

青年领着剑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咄咄逼人:“既然我是犯上作乱、欺师灭祖的罪逆,你倒是杀了我呀。后退干什么?冕焰宗,怎么净是一些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孬种。”

“瞧瞧你们这副样子,隐忍苟活,苟延残喘,冕焰宗先祖的烈烈雄心,铮铮铁骨何在啊!”

这名青年字字如剑,言辞犀利,在场数百名弟子被这个人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认祖归宗,我且问。冕焰宗三字何意?”

认祖归宗,先认清一下,什么是祖宗!

在这座象征意义十足的雄峰上,青年向整个冕焰宗的弟子发起质问:

“何人有资格承冕。

王者,皇帝者。

威武不能屈,浩然正气,独自与天下抗争者方为帝皇,绝境不求死,刚正不阿,矢志不渝本心者方为帝皇。”

“瞧瞧你们现在什么,瞧瞧这个辉煌鼎盛的宗门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恃强凌弱、贪赃枉法、欺男霸女、肆意包庇、不知廉耻、骄奢淫逸、虚伪傲慢、蔑视生命。”

青年穿着一身赤红色的铠甲,握着那把剑,剑上的火焰滴落下来,潺潺的,如鲜血般妖异。

仿佛一位烈焰死神,古井不波的收割着生命。

死神留下了泪水,青年的脸上流下一滴泪水,第二滴泪水,第三滴泪水·······

即使是最痛苦最艰辛的时候,他也没有流过泪水,可到现在,一滴一滴泪水止也止不住。

痛苦到了极致。

这不是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灵魂上的痛苦,信念上的痛苦······

“山脚集镇上有一个姑娘,温婉贤淑、心地善良、平易近人。三年前,我回到了集镇。

她是那么的温柔,包容,宽恕,不在乎我身上的杀戮之气,收容我。

我在她家住了一晚上,没有露宿街头。尽管是打地铺,也挺好的,挺温暖的。

我感受到了那股善良与温柔。”

青年的面部线条逐渐冷硬,仿佛刀锋淬炼过一般,亦如死神镰刀上的锋芒。

“前两天,我回来了,这个姑娘死了。我问凶手是谁,没人回答我。但有线索,调查对我根本不算什么?调查出来的结果令我痛心疾首,原来现在的冕焰宗是这样一个宗门。”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样一个宗门,**腐朽到了令百姓唾弃的程度,还怎么改变呢?不能改变了。冕焰宗已经成为历史了。”

“冕焰宗,这个曾经鼎盛辉煌的宗门,皇帝的高尚气魄一去不复返了,那股子骄傲,那股子豪迈,那股子朗朗乾坤的正义之气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我面对的这个宗门早就不是冕焰宗了,一个披着冕焰宗外客的邪教而已。”

“来记得吗?冕焰宗的衰败从何而来。一个男人寻仇踏上宗门,一天一夜杀了冕焰宗二十三位长老,能与紫山宗分庭抗礼的宗主战死,冕焰宗由此而衰。

那个男人为什么来寻仇,冕焰宗的贵胄一时发酒疯,杀了他全家,唯有他一个小孩子冒着风雪逃过一劫。为了掩盖这件事情,当时的十七长老还派遣弟子追杀,令他几经生死,好几次差点就死了,最后还是他师父救了他一命。

此等深仇大恨,焉能不报?换成是我,我也报啊。

一个宗门,最基本的道德廉耻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立锥之地了。

这就是报应。”

青年微微一笑,表示潇洒与从容的态度。

“除恶务尽,我是冕焰宗的弟子,为列祖列宗清理门户,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几位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跟个孩子一样指着道:“你,你会遭报应的,手足相残,乃是大罪!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青年的头顶绽放出一朵烈焰神菊,烈焰如彩霞遍布万丈天空,煌煌然,神圣至高!

黑暗魔神使徒终极象征:罪菊!

“我不愿意踏上王道,我喜欢罪道。以罪杀孽,董毅是个了不起的人,罪恶之城,我很喜欢这座城市。”

“永别了,别说什么滥杀无辜。冕焰宗滥杀的无辜,一百个冕焰宗也没法偿命!”

“在神的面前,生命皆是蝼蚁,既然无辜的黎民百姓可以死,你们也可以。只要日后的肆无忌惮的犯罪能少一些,我不介意背负罪名!”

“卑贱的渎神者,灵魂必将被寒霜的长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

那个青年站在山峰之上,烈焰如熔浆一般流淌下来,无数的生命湮灭,禁制一层层破碎·····

这个赤红铠甲的男人埋葬了大世界最顶尖的宗门之一,残暴酷烈得如同死神!

一滴滴泪水落在岩浆火流之中,他追悔莫及,后悔这场杀戮来得太晚。

若是三年前结束掉这一切,兴许这个世界上可以多活下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二个无辜人。

还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女······

······

······

“大人,大人,大人,您怎么了?”黄婉儿道。

青年道:“没事,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对了,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身体,我帮你隔绝危险的生物靠近这片水域。”

黄婉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大人,您要不要与我一起洗?”

这是答应了,要的。

懒得废话。

青年一挥手,黄婉儿就被抛进了小溪内,发出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他低着头,将脑袋埋在胸膛内,情不自禁发出呜呜的声音,哭了一般。

冕焰宗亡了,彻底灭亡了。

无论如何憎恶与厌恨,冕焰宗的先祖毕竟是他祖宗。

他亲手灭绝了这个宗门,心情很沉重,虽然不会后悔,但大义灭亲的情结还是在的。

逐渐失神,再一次陷入那痛苦的回忆之中,旋即有如梦初醒一般。

“大······大人。您······您别一直看啊。”

黄婉儿羞涩的通红,洁白的玉|体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青年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先离开。”

青年找上了黄妾,黄婉儿的母亲。

“婉儿姑娘的父亲不是一般人吧。”青年询问道。

黄妾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青年道:“其实我大致猜到了他父亲的身份,**不离十,想与你聊聊。”

黄妾道:“是啊,我的丈夫,也就是婉儿的亲生父亲······”

青年很认真的听着黄妾的讲述,最终确信了心中的猜测没有错误。

······

······

青年仰天长啸,悲愤又感慨的笑声响彻天际。

“报应,这真是报应,报应啊!!”

“原来是这样,无论我来不来,那一天都是冕焰宗的灭亡之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的宗门,终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

······

在这一路上,青年陪黄婉儿“看星星”,“讲故事”,最后送了一件礼物给她。

······

······

虚无语录:在“神”的面前,众生皆平等,渺小不值一提,方能早就真实的文明。

无论人类承认与否,所有文明的开端,都是人类意识到“神”的存在,在概念之中创造出“神”。

卑贱的渎神者,灵魂必将被寒霜的长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

这句话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与寓意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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