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预定路演的时间,却因为申城的台风天而推迟。
贺觉融拿着一瓶可乐,站在窗口看向屋外的瓢泼大雨,感叹道:“唉!今年各地的天灾不断,何时才是个头啊?”
躺在床上的易立敬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侧身看向站在窗口的贺觉融,“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嗯?”贺觉融转过身,喜笑颜开道:“你醒了?”
易立敬伸了伸手,贺觉融就屁颠屁颠跑过去,抱住了她,“快起来吃早饭啦!吃完我们还要去超市采购一下之后几天的食物。”
“嗯……”喉咙里发出类似摸猫下巴后的声音,抹着眼睛说道:“抱我起来。”
“好嘞!”贺觉融抱着易立敬下床了,又去卫生间把漱口水倒杯子里、把牙膏挤牙刷上。
易立敬出来的时候,贺觉融正端着煮好的素什锦面从厨房出来。
“洗好了?快点吃吧!”贺觉融还没端到餐桌上,易立敬便道:“端到茶几上去吧!我要在客厅里吃。”
“遵命,易主任。”
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易母见贺觉融小心翼翼端着面来,不由得埋怨道:“敬敬,你怎么这么使唤小贺?我在你都这样了,我不在的时候,不得把小贺当佣人使?”
贺觉融放下碗筷,腼腆的笑道:“妈,没事,我习惯了。”
“你看看,把小贺给摧残成什么样儿了?”听到贺觉融的回答,易母更来气了。
易立敬白了一眼贺觉融,无奈地看着母亲,“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易母越说越激动,“我这是对事不对人,我也得给小贺撑撑腰,别以为小贺父母离异了,就没人关心他了。”
说完,拍了拍贺觉融的肩,“小贺,以后有啥事儿,给妈打电话,妈给你做主。”
“妈,至于嘛?我就让他端碗面。”易立敬也急了。
“我以前只知道小贺听你话,这次待这么久,我发现了小贺对你是百依百顺到没原则了。”
贺觉融弱弱道:“妈,我还是很有原则的。”
易立敬和易母异口同声道:“闭嘴。”
贺觉融头大如斗,这对母女真是相爱相杀,明明都很在乎对方,却总是出口伤人。
最后以易母语塞而告终。
易立敬坐在地上吃面条,易母又看不惯了,“你这孩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饭没吃相,你看看谁会坐地板上吃饭的?家里又不是没椅子没餐桌。”
不过,这回易立敬学乖了,充耳不闻,神态自若的吃着素什锦面,喝着贺觉融刚刚倒好的牛奶,看着电视剧《权力的游戏》。
坐在一旁的贺觉融算是看出来了,易母完全是在找存在感,可能因为最近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她。
贺觉融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看向易母,“妈,我们下午要去超市采购,一起去吗?”
易母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去了,你们去吧!不想碍某些人的眼。”说完,还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易立敬。
“怎么会呢?”贺觉融顿了顿,接着说道:“妈,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去超市给你一起带回来。”
易母想了想,“给我带点阿勒锦红肠,好久没吃了,特想这味儿。”
“好嘞!”贺觉融点点头。
说话间,易立敬已经吃完了面条,贺觉融收拾了一下碗筷,等前者换好衣服出门。
临走前,贺觉融对易母说道:“妈,马上来三个台风了,衣服不要晾出去,门窗都关好了,别开哦!在家里小心点。”
易母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嗯,好。”贺觉融穿上鞋,从玄关柜内拿出了几个环保袋揣兜里,转身对易母道:“妈,我走了。”
进电梯后,易立敬还绷着脸不说话,明明是三伏天,贺觉融居然觉得周围凉飕飕的,俨然是在寒冬腊月里。
贺觉融试图去牵易立敬的手,却被后者甩开了。
“生气啦?”
“没有。”易立敬扭过头。
贺觉融搂住对方的肩膀,揉了揉,“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易立敬冷哼一声,“为了我好就成道德绑架的理由了?”
贺觉融一时语塞,“呃……”
易立敬接着道:“多少家长用为了你好来道德绑架自己的孩子,即便年纪大了,也要用自己的意志要支配孩子。”
贺觉融点点头,“嗯嗯,你说得对,这就是父母的控制欲,把孩子物化、私有化。”
易立敬白了一眼,“你就是墙头草。”
坐到车里后,易立敬终于绷不住了,埋在贺觉融的怀里,哭了出来,后者不停的安慰她。
易立敬趴在贺觉融身上抽泣,身子一抖一抖,像只小鹌鹑,“我从小她就这样,我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我做错什么了?嗯,你回答我。”
说完,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盯着贺觉融的双眼看。
贺觉融暗忖:我说啥呀?
易立敬见贺觉融没说话,推了推他,“你怎么没反应啊?”
贺觉融扶了扶眼镜,温和一笑,“其实我妈也这样,好像每个妈看自己的孩子都是越看越不顺眼,反而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的。”
他摸了摸对方的头,“我妈要是在,也会和你妈一样一样的,所以我能独立的时候,坚决搬出去住。嗯,可能只有距离才能产生美。”说完,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噗嗤!”易立敬哭得暴雨梨花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脑海里已经想象出贺母教训贺觉融的样子。
“你还笑,太伤我心了。”贺觉融做出一个心痛的动作。
易立敬撇了撇嘴,“本来就很好笑嘛!”
贺觉融见易立敬没事了,便坐正了身体,挂D档,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向超市进军。”
易立敬用纸巾擦了擦鼻涕,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说道:“走吧!”
“坐好咯!”
“嗯。”
贺觉融一个油门,车从车库里飞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