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觉融从酒店床上醒来,都不记得自己在哪座城市,要不是白起打电话约他一起去吃热干面,他都不知道他在汉阳市了。
汉阳街头巷尾摆满早点摊,街坊捧着不锈钢盅子穿梭如云头。做热干面的师傅在面上撒上咸菜、萝卜干、酸豆角,并趁热把面拌匀,淋芝麻酱,吃热干面时,白起要了一碗蛋酒,贺觉融要了一盒牛奶,一边吃一边喝。
老老小小的汉阳话和哧溜哧溜的吸面条声混在一起,香味绵延不绝。
贺觉融用纸巾抹了抹嘴,看着还在挟豆皮的白起,后者用筷子指了指豆皮,嘴里的豆皮还没咽下,含含糊糊地说道:“三鲜豆皮这味道真是绝了,里面包裹的是糯米、鲜菇和鲜笋,一点都不油腻,皮薄软润爽口,你尝尝看。”
贺觉融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里面的鲜肉,你怎么不说?”
白起立马顾左右而言他,“老板,给我来一碗糊汤米酒。”
二人吃完早饭,白起给秦潇澜打包了一份三鲜豆皮,一路拎回酒店。
汉阳的路演结束的比较早,下午四点就坐高铁前往管州市。
由于档期原因,有的演员需要回去拍戏,但又会有新的演员加入路演。
到达管州市的当晚,贺觉融吃了碗素烩面就回房休息了,迷迷糊糊睡到八点多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把贺觉融从睡梦中吵醒。
贺觉融戴上眼镜,皱着眉头跑去开门,以为是白起来找他,揉着眼睛,嘟囔道:“哎呦!我就想睡个觉,能不能让我清净点。”
门前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长发美女,衬衫扣子开得特别低,正两眼汪汪地看着贺觉融,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爱怜。
贺觉融目光一冷,心生警惕,“潘婷婷,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潘婷婷是电影里的一个配角,电影学院的学生,是院线方高层硬塞进来的,本来这次路演是没有她的,但是院线方要求把她加进来,多露露脸。
对于这种硬塞人的情况,在影视圈内屡见不鲜了,只要不影响剧组拍摄和成片效果的情况下,都会留一两个角色给资方和院线方。
潘婷婷头往屋里探了探,一副难以启齿的柔弱样子,“导演,方便进房间里说吗?”
贺觉融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在剧组里太多了,许多十八线演员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常常往导演、制片、监制等人的房间里跑,就算没发生什么,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会诬陷对方,让对方有理说不清。人们总是倾向于同情弱者,总会认为有权势的一方在欺压弱者,就算你清者自清也抵不过流言蜚语。
遇到这种事情,首先就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进房,一旦进房间了,后脚就有人拍下照片,到时候就会成为把柄,被那些人拿捏。
贺觉融当下果断从墙壁上拔下房卡,关上门,走到走廊上,神色平静地看着潘婷婷,“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潘婷婷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整懵了,他不让自己进去,下一步计划怎么实行呢?
贺觉融举起左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婚戒,半开玩笑地说道:“作为一个已婚人士,我还是需要有已婚人士的自觉。”
潘婷婷立马回过神来,有些羞涩地说道:“外面人来人往的,我们在外面说话会影响别人走路。”
贺觉融在走廊上两边望了望,“人都没有,你害羞什么?你要是觉得站外面不好,我们去楼下大堂说。”
潘婷婷被卡在那边不上不下,贺觉融见此,便开始下逐客令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要回去休息了,路演挺累的,你也早点休息吧!”
潘婷婷没想到贺觉融这么不近人情,又开始装可怜,委屈巴巴的看着贺觉融,像是受了后者不公平对待似得。
贺觉融早就禅修到心如止水,对女人不为所动,除了对易立敬有所动。
贺觉融毫不犹豫的就转身开门进屋,只留下一脸懵的潘婷婷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这种情况,贺觉融不知道已经遇到过多少次了,最开始是帮白起的忙,故意给他打电话帮他脱身,再之后是让白起和制片给他打电话,帮他脱身。
别看有些明星在荧幕前如何清纯可人、如何正气凛然、如何少年感,私下如何形骸放浪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荧幕形象都是人设,吸引流量,为了卖出更好的价格罢了。
走捷径、没有稳扎稳打的实力做依靠,总是立一些与自己不相符的人设来讨粉丝喜欢,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就是为什么近些年来屡屡出现人设崩塌的现象。
贺觉融深谙此道,自然也不会被那些人的外表所迷惑,这些年立过学霸人设的演员明星不在少数,一旦动真格了,就暴露无遗,不知知网、诺贝尔数学奖、发表一些张爱玲想说但没说过的话……
经这一闹,贺觉融反倒没了睡意了,想着现在易立敬差不多也收工了,便发了条短信:【易老师,你收工了吗?】
几乎是秒回,【嗯,已经躺床上了。】
贺觉融发起了视频通话,只见易立敬已经换上深蓝色的睡衣,半躺在床上,枕头旁边放着一本书。
“心脏好点了吗?”贺觉融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喝了起来。
易立敬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好多了,你刚刚路演回酒店吗?”
贺觉融摇摇头,“今天结束的早,回酒店就睡了一会儿,刚刚起来。”随即,又补充道:“没有你在身边,我都进入不了深度睡眠。”
易立敬轻啐一声,害羞的转过头,“得了吧!我不在你身边,都没人烦你了。”
贺觉融朝她眨眨眼,“你知道就好。”
把易立敬气得青筋都爆出了,“你给我发视频就是存心想来气我的吗?”
贺觉融一脸无辜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是太想你了,恨不得天天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