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不等方邃说话,一旁的宗政副殿主已经满脸笑意,一叠声的说道:“难得纪瑶有性质走走,方邃你代表我们诸天联盟全程陪同,这就出去四处看看好了。”
方邃也有许多问题要与纪瑶沟通,当然不会推辞。
两人在殿内众人注视下,从容起身往外走。
经过巫苓身畔时,纪瑶目中忽有一抹讶异闪过,轻瞥了巫苓一眼,深湛的眸子里,像是有些意外的神色。
巫苓始终低着脑袋,仿佛没察觉到纪瑶看过来的目光,但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似乎更苍白了。
两者异于常态的变化很隐晦,因此并无其他人察觉,只有方邃距离两人极近,若有所感,飞快扫了她们一眼,就和纪瑶一起出了大殿。
晨光绚烂里,三轮骄阳一字排开,高挂苍穹之上。她们分别从天外的不同位置升起,当正午时分,三轮太阳同悬中天,相距极近,届时会形成一个三日共组,光芒相连的骄阳之环,笼罩在古源星上,气象宏伟之极,蔚为奇观。
方邃和纪瑶并排走在磐石宇宙的建筑群中,彼此都不急于说话,有一种静谧轻松的气氛弥漫着。
两人信步来到一处碧如宝玉,颜色纯美无暇的小湖旁,周边树木葱郁,花草芬芳,湖中有鱼,空中有鸟,鸟飞鱼跃,情景如画。
微风吹来,湖畔绽然开放的百花摇曳,有熟极脱落的花瓣,缤纷如雨的洒落在湖面上。
一时间,姹紫嫣红的落叶,点缀在波光粼粼的碧绿湖面上,芬芳之气充盈鼻端。
纪瑶好像觉得两人间这种静谧无声的时间过长,若是再任其滋长,似乎就要有些若有若无的暧昧意味。
她以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徐徐道:“这许多草木生长繁盛,而后枯荣。风吹叶落,浮在湖面上,纵然一时璀璨缤纷,最终却难免随水而去。了然无痕。除了岸旁观者的记忆里残留着落叶的景象,此后再无人知道它们曾经来过,你说这万事万物,是不是只有天道不竭不灭,亘古运转?”
纪瑶的话隐含深意。既有着诉说万物虚幻,惟有天道永恒之意,也不无借助这番话,来寓指男女间的情爱,只如岸旁百花,纵然一时灿烂,却难免凋零,藉此警示方邃勿要陷入对男女之情的追逐里,两人最好还是做朋友的意思。
方邃生性洒脱,纪瑶所言先就给两人的关系定了性质。他听后也没有自怨自艾之感。就事论事,好整以暇的道:
“追逐大道的尽头,这是没有错的,但是在见到尽头之前,没有人知道那一条路才是真正对的,所以一切顺其自然,才是真正上映天道,下合本心的正确选择,否则焉知没有错失?”
纪瑶秀目流转,闪烁着动人的神采。抿嘴而笑,顿有周边百花失色之感。
她轻轻道:“你说的是一种宏观上的人生态度,但每个人不论做什么事,总是要给自己定好了前行路上的规则才对。否则若是事事任性而为,和迷失了本心,损人不利己的邪魔又有什么区别?”
纪瑶修行的功法,追求的是心境与精神层次上的超脱,因此她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与天与人相关的种种道理,这刻谈起和人性相关的问题。她美丽俏脸上便像是在发光一样,兴致勃勃,於骄阳之光的映照下,愈发凸显了她宛若空山灵雨般起伏的面部线条,充满一种难以言表的灵性。
有那么一瞬,方邃稍有些心神被夺的恍惚,忘了应答纪瑶的话。
纪瑶做出个不满的表情,转过身来,微嗔道:“我在和你探讨问题,你在发什么呆?”
方邃哑然失笑,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遥遥传来一道声音:“这方邃素来下作,姑娘可不要被他骗了。”
这声音语气娇蛮,又有着无理取闹的傲慢,方邃一听就知是云天馨。
纪瑶和方邃站在小湖旁说话,云天馨是从方邃相对的方向走来,与她同行的还有她的随身婢女,以及云天稷和列严。
这四人都处于纪瑶背对的方向,因此双方并未照面。
等到云天馨一行快步走进时,纪瑶恰好转过身来,与方邃并立,云天馨此时才见到纪瑶的正面。
她先前随口出言,旨在给方邃捣乱,虽然当时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身段优美脱俗,却绝未想到会是纪瑶。
在云天馨的想法里,方邃和纪瑶是万万不可能搭上任何关系的。
因此当见到回身的女子是纪瑶时,云天馨实是错愕到极点,脱口轻‘呵’了一声,冲口问道:“怎么会是你?”
云天馨的婢女亦是同样吃惊不小,嘴巴张开,呆呆的看着纪瑶。
另一侧,以黑武士宫当代翘楚列严素来的阴沉,在得睹纪瑶芳容的一刻,其狭长的双目里,也绽放出从所未见的锋芒,大生惊艳之色。
列严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不但目中神采熠熠,光芒炯炯,而且尽显己身威猛沉雄之态,显是在见到纪瑶后,不可自控的起了好逑之心,下意识的便想要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一行人里只有云天稷最是沉着,骤见纪瑶之下,面上也显出一丝意外,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做出一个潇洒的礼貌动作,遂即开口郎笑道:“天稷见过纪瑶姑娘,上次倾心相谈后一别,每每思及,云某都感受益良多。”
他这话刻意模糊了自己和纪瑶的关系,在旁人听来,便不免生出两人关系颇为亲昵的感觉,话罢双目微闪,转而瞥向方邃。
云天稷蓄意说出模糊和纪瑶关系的言语,之后立即看向方邃,是想要依据方邃闻言后的神色变化,来推断方邃和纪瑶间的关系远近。
例如方邃若是听到他和纪瑶倾心相谈过,因而面显嫉色,云天稷便可从中判断出,方邃和纪瑶关系并非初识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男女层面,反之则证明方邃和纪瑶只是浅薄之交,如是种种,皆可成为云天稷做出分析判断的依据。
但是当他话落后,将目光转过去的一瞬,迎上的却恰好是方邃灼灼闪灿的眸子。
方邃的眸子似如深海般平静,波澜不生,像是早就料定了云天稷的用意,故而将目光等在那里,迎接云天稷看过来的视线,显出一种洞察对手心里变化的自信。
云天稷一见下暗感凛然,心知自己和方邃在非战斗的另一个层面的交锋里,已经落在了下风。
这让云天稷非常意外,顿时对方邃的才智,生出重新判断的念头。
就在云天稷话落而他和方邃间关系微妙的下一瞬,纪瑶灵眸微转,将几人的变化尽收眼底,开口道:“上次和云兄初识,相谈片刻,想不到云兄至今不忘,纪瑶深感荣幸。”
纪瑶这话无疑表明了她和云天稷并无深交,在云天稷蓄意模糊双方关系,用来试探方邃反应的此刻说出来,便多少有些维护方邃颜面的意味。
纪瑶之言出口,周边几人都是心思通透之辈,自然一听就懂。
云天稷和云天馨同时面色微变,从纪瑶的话里就可听出,她和方邃的关系,远比他们猜测的为深,起码不是初识那么简单。
实际上会为了维护方邃而说话,纪瑶自己也有些意外,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就笑了笑,对方邃道:“我们走吧!”
方邃点点头,便和纪瑶同时前行。
因为两人原本在看湖,故而是处在一个稍微偏离路面的位置,想要回到路面上,就需要经过云天稷四人身畔。
纪瑶经过时,对几人略一点头,算是礼貌式的告别。那列严口唇开合,明显是有借机和纪瑶攀谈结交之心,不过纵然是以他的高傲自负,在面对纪瑶时,也要被她的容色气质所慑,不敢唐突佳人,一时颇有些瞠目拙舌,张口难言的尴尬。
这在列严来说,还是生平首次发生。
转瞬间纪瑶已经走过,等到方邃从身畔经过,列严面色立变,闪过一丝狞笑,肩头微晃,向方邃撞来。
需知列严本身乃是二阶修为,与方邃差了一大阶的跨度,而每一阶之间的差距都有如天地之别,完全不是一个生命层次。因此方邃纵然战力超卓,有同阶睥睨之势,面对列严骤然而至的肩撞,在一声沉响过后,仍然难免落在下风,微微后错了一步,面色也是一白。
列严并不罢休,侧身欺前,再次向方邃撞去。
若说他第一次肩撞还比较隐晦,这一次就是**裸的凭借高了方邃一阶的修为,有重创方邃的意图。
方邃双目暴起精芒,暗金的辉芒隐现,周身雷鸣阵阵,体内响起长江大河般浩荡奔腾的力量波动。
就在方邃和列严的第二次碰撞,即将发生的一刻,走在稍前位置的纪瑶,忽尔蹙起秀眉,回头看向列严道:“你高他一阶,如此咄咄逼人,不嫌过分了吗?”
她说话时,不见作势,却有一股力量宛同春风拂过,阻在列严前方。
这股力量轻柔异常,既无威势也不凛冽,但是和列严蓄意撞击方邃的力道稍一接触,列严瞬即面色大变,发觉自己所发力道,在无声无息间就被消散于无形,仿佛滴水入海,没能掀起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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