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看着小梅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嘴角抽搐了许久,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头这么铁?”
“帮主难道连我都不放过,我可还未成年呢!”小梅眼孔睁大,不可思议道。
李达强忍着把对方脑门按在水桶里泡上三天三夜的冲动,一字一句道:“别扯开话题,我问你,大嫂前几天有没有来过?”
“姐姐,姐姐没有啊,她不是现在跟你住在一起吗,难道你把姐姐气的离家出走了?”小妹天真无邪的道。
李达皱着眉头打量着他,认真道:“良嫂现在可能碰上危险了,小梅,你最好实话实说,我担心她出事。”
“真的啊,姐姐她的确没来过这里,不过十几天前来了两个客人,点了足有二十人份的食物,也不知她们怎么这么能吃。”
“十几天前,她们去哪里了!”
“这我哪里知道啊,而且客人说了,不要把她的信息泄露给陌生人,尤其是某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小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良嫂受伤了没?”
“客人还拜托小梅去买了纱布、棉布、酒水、针线,换洗下来的衣服也有血迹。”
李达深吸了口气,血手印的主人居然真是良白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不会半点拳术的良嫂都受伤了,二十人的吃食,这又是给谁准备的!
李达心思沉重,一言不发的掉头离开。
“帮主,您的一百二十四式打手铳秘籍不要了?”小梅在后面突然叫道。
李达一个踉跄,面色发黑的道:“我只是拳师,你这手本事太过高深,不适合我修炼。”
“要不我找人教你?”
“你滚!”
……
回到了李府后,李达一脸阴沉的坐在了虎皮大椅上,手按着脑门,脑仁疼,大嫂出事,他于情于理都没有不管的道理,只是线索,需要的是线索啊!
他突然响起了之前从房千户尸体上找到的纸条,那上面记载的一个奇怪地址。
既然刺杀自己的组织能够刺杀良白羊,这是不是对方对于大嫂的形迹能够掌握。
关键在于那个地址!
正纠结的关口,护卫禀报有人过来,话还没说完,恶面陈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开口便道:“有人劫狱了,关外拳师那两人被劫走了。”
“劫走了,是谁劫走了?”李达下意识的道。
“不清楚,只知道对方的手法很干净,五个狱卒全被一击致命,喉咙口上一寸半伤口,有点像是兵部杀拳的踪影。”
恶面陈又道:“不过奇怪的是,劫犯在抢走人之后,似乎在街道上又发生了一场打斗,具体是跟谁,还在调查中。”
李达灵光一闪,对着护卫道:“去把小和尚叫来。”
过了半炷香时间,揉着眼珠、打着哈切的小和尚才出现在大门口,不耐烦的道:“阿弥那个陀佛,小僧昨夜看了一晚上道书,如今正困,除非你陪我练拳,不然任何事都别找我。”
李达简单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开口道:“是不是你们象形拳系动的手?”
小和尚精神一振,“终于动手了,小僧还以为他们真的就不打算救人呢!”
三个大拳师失踪,兵部怀疑最大,不过关外镶黄旗那一伙也有嫌疑,李达觉的象形拳一系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李达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小和尚腆着脸笑了笑:“我们这不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嘛,现在看来很快就有结果了。”
果然是有结果,第二天一早,二福和尚就带着三个昏迷不醒的象形拳高手入了李府,面色相当难看。
三个大拳师失踪,现在又伤了三个,这是真的把他们象形拳当泥捏的不成。
“他们的拳神被敌人轰裂了,这一身拳术都无法进步,这手破军拳意世上会的人不超过三个,兵部尚书青铜煌、蓟镇何大帅,还有前广州将军柴同,也就是如今寻龙社的柴天君。”
“这三人都不大可能,”李达摇头道。
兵部尚书和蓟镇将领轻易都不会离开北方,至于在淮祸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柴天君,他是南方人,表面上跟满族也没有什么瓜葛。
“或许是有人故意模拟这手拳意,迷惑我们的视线?”小和尚猜测道,这让他想到了‘姹女’。
“对方至少是大拳师的身手,这种人物本就不多。”
“不是大拳师的身手,也困不住象形拳的那几位金刚吧,”李达悄悄的将劫狱者往上面引。
二福大师沉吟了下,道:“倒也不全是如此,从夜叉和迦楼罗搜集的消息来看,当初武金刚的失踪,似乎与洪门有关?”
夜叉、迦楼罗,象形拳最后两个大拳师。
话音一落,几人的目光都盯向了李达,毕竟这位可是众所周知的洪门扬州堂口堂主。
李达一凛,表面不动声色,“别这么望着我,我这个洪门堂主有几分虚实,你们自己看不出来?”
二福大师这个老和尚突然笑道:“老僧意也是如此,只不过接连有大拳师或拳师在江南消失,这已经超出了武行争斗的范围,老僧的意思是,不如趁着局面稍稍稳定之际,组建江南武行,聚集武人之力彻查此事,李帮主以为然否?”
李达毫不犹豫道:“漕帮与象形拳同气连枝,我自然赞成大师的想法。”
“那行,老僧就不叨扰帮主了,各大拳系就交给老僧的一众门徒联系了。”说完,二福和尚掉头便走。
不懂小和尚眼神复杂的看了李达一眼,嘴巴张了张,最终叹了口气,合手一礼,一言不发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李达才松开握紧的木制扶手,只见扶手上面满满都是裂纹。
象形拳开始怀疑自己了!
李达自己自然是不怕查的,或者说,查的越深越好,他有信心再怎么调查都不会查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他不怕,不代表他不担心别人,以良嫂这些天的表现,这狩猎大拳师的恶**件很可能就是她们搞出来的。
这毫无疑问是犯了各家拳门、大拳系的底线,一旦察出是谁,大嫂很有可能会被抬出来做替死鬼,以大嫂的血色手印来看,她现在的处境肯定不好。
真要到了那时候,难道自己要大义灭亲?
别逗了,吃饺子才是正义!
但漕帮再强,也没本事凭一帮之力,挑衅东南西北所有拳门啊!
“你好像很烦恼?”
李达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圆团团的月亮挂在黑夜上,项狱靠在门口,高挑身段上只挂了一件白色内衬,乌发披散,没了白日时的英气逼人,反而别有一番诱惑。
李达苦笑着走了过去,坐在门槛上,道:“以前我因为上清宗门人身份被阳司追杀时,我以为躲在漕帮就会好些,然而漕帮凶险事同样一大堆,当时我以为,只要地位越高就越保险,结果当我成为漕帮之主后,却发现依旧有数不清的麻烦等在后面。”
项狱怔怔看了他一眼,道,“人生就是一个接一个麻烦,如果位高权重的漕帮帮主都觉的人生辛苦,那么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又算什么?”
“想做就去做,不需要瞻前顾后,我永远支持你。”
李达不明白狱姐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心中有一丝异样,吐了口气,笑道:“狱姐你以前最大的麻烦怕是项家的诅咒,现在还能有什么麻烦?”
“大麻烦没有,小麻烦倒是挺多的,”项狱双手环膝,洁白的脸蛋望着天上的那轮钩月。
“以前只想着让我项家传承不至在我这一代失传,一直在挣命,现在没这份念头,想的多了,心思反倒是杂了起来。”
“什么杂了”
李达话还没说完,衣领一下子被拽住,然后整个人被顶在房门上,还未反应过来,一片湿润柔软就贴在了嘴上。
玫瑰花味?
不,这不是重点,我这是被人强吻了?
我,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