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许魔君深深的看了水母娘娘幻影一眼,在他的眼中,水母娘娘的额头深处,有着一口巴掌大石质小鼎,这种程度的龙脉凝聚物,就算是邪异宗内,也只有区区数件。
他回到了自己的魔巢,那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在魔龙国内,他的巢穴规模仅次于水魔四王将。
抬手赶走了幻化成形的女色皮相,在大殿之中有小丑太监、青魔女二人,青魔女面色苍白,腹部不时的响起婴儿尖叫声,很显然是伤势未愈。
许魔君的表情有些严肃,“世界意志一分为二,看似势同水火,你死我活,但其实是一体两面,水母娘娘是巫支祁的善念,巫支祁则是水母娘娘的恶念,相互纠缠,相互镇压,青女你没有捣毁吴**兵,如今世界意志的反噬开始了,我只能拖延七日,水魔王巫支祁就会复苏。”
“这只是你的推断吧,怎么,这一次窃取龙脉失败,你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青魔女冷笑道。
“好了,”小丑太监公鸭嗓子响起,不耐烦的道:“现在杂家就想知道,这老猴子想要出来,咱们怎么才能不让它出来,要不像青女那样,找机会弄了这厮?”
“不行,”许魔君果断摇头:“青女是有上古血脉,加上我们之前的安排,才能够顺利打入应龙家族,而这魔龙国混杂着庞大的龙脉之力与水魔恶念,在这里,我们没有人能够转生成水魔,所以掌控的都是普通水魔军,数量庞大但比不上嫡系力量,更无法化作魔潮。”
“而且按照我们以前窃取龙脉的经验,一旦在世界意志受损前没有取走龙脉,世界便会崩溃,龙脉会再度散去,机会只有一次,不得不小心。”
“你这位邪道大高手都不行?”小丑太监狐疑道。
“邪道和魔道并非一回事,邪道在内,魔道在外,早知巫支祁恶念如此重,这次行动就该让魔卿来,或许璇玑峰主也有镇压魔念的法子。”许魔君耐心解释道。
“那个老道士清高,跟咱们可不是一路人,若不是对皇爷还有用,杂家早就手刃了他,”小丑太监阴阴的道,这太监佝偻着身子,眼犯绿油油的光彩,透露出的手掌皮白如玉,但体内气血却轰隆隆直响。
“罗法呢,那位罗祖爷当年也是开宗做祖,与正一道争夺道权的枭雄,他会没有法子?”青魔女狐疑的道。
“好了,杂家乏了,这鬼地方可是睡也睡不好,许神君,青女的伤势,你帮忙治一治吧,好在还有七日,那就照计划行事吧。”小丑太监忽然道。
等太监走后,青魔女才眉梢妩媚的看向许魔君,“许先生,你需要人家以身相许吗?”
许魔君儒雅的一笑,“上古魔神留在人间的血脉,在下可不敢下手。”
许魔君让青魔女躺在桌中供台上,褪了上衣,露出一身花白的皮肉,点燃香烟,同时让仆人端上一盆血水,并指点血,插入烟香之中,虽然闭口不言,但是喉咙中却响起类似于佛号的声响。
烟香混合着血水,随着佛音震颤,渐渐化作三轮圆形光色,一轮为青、一轮为红、一轮为白。
青魔女忍不住道:“红阳教?”
她虽是上古血脉,但对于民间邪教却很了解,这红阳教诞生于万历二十二年,也算是一种老牌的邪教,修的是《混元弘阳飘高祖临凡经》,此经将世界分为青阳、红阳、白阳三期,以代表过去、现在、未来,教义与大多数邪教一样,都是修今世、积来世,今生做牛做马,来世大富大贵大保健。
唯一与其它邪教不同的是,这一教派中参杂了大量的佛门教义,据说开派祖师韩太湖在佛经悟出了很多神通变化,眼下对方施展的,就是舌识的一种变化。
但关键是,这位三道许魔君虽然曾在三个民间邪教中扮演过教主或护法的重要角色,但其中并没有红阳教的记录。
许魔君佛音越来越缓慢,像是老和尚念经,无音胜似有音,但却有一种奇异的频率,三团烟中日光,红阳和白阳越来越小,而青阳却越来越大,受此影响,婴儿的尖叫声渐渐恢复正常,并在红彤彤的肚皮上,显出了一张观音送子图。
“果然是白莲老鬼的手笔,”许魔君胸有成竹,青阳渐渐亮起,烟香一绕,化作雾莲,观音便投身其中,消失不见,而没了观音,这白莲符最终失去了作用。
“睡一会儿吧。”
不知怎么,许魔君的声音落在青魔女的耳中,是那么的温柔而暖心,一种莫名的感动就从心底冒出,然后,青魔女便彻底昏睡过去。
……
茫茫的水面上,蚂蚁线一样的吴国车队正在缓缓移动着。
‘符篆竟然被解开了,’李达抬头看天,表示诧异。
白莲转世符不是他制的,却是他施展的,二者有一种隐蔽的联系。
这符是讳令符,而且不是一般的讳令符,是白莲天君亲手绘制的邪门符篆。
破符和解符同样是道门的一大学问,破符者的道行要比制符者高,而解符者则要与制符者同等或相似的道行。
也就是说,这方世界里,还有一个跟白莲天君相差无己的怪物?
‘玉妃说了,她的敌人一共有五个,其中两位拥有道法修为,一个是罗祖爷,还有一位是三道许魔君,罗祖爷当年被正一道的**师打的一身道行尽废,那么应该就是那位许魔君了。’
想到这里,李达心思有些沉重,虽然他和玉妃各有小算盘,但是在镇压魔龙国的大目标上,二人却是一致的,但对方有五个超级强者,还有魔龙国和被征服的扬、夏二国等庞大势力,怎么看自己一方都处于弱势。
“李校尉在想什么呢,”一股媚香钻入鼻翼,玉妃站在他身边,娇笑道。
自打‘合作’后,这一位有事没事就来试探自己一番,好似不把自己收为‘裙下之臣’就不甘心似的。
李达面色不变,开玩笑,对方无论是从种族还是从年龄来说,都完全不是自己爱好的那一款。
长得再好看,尸体都烂成浆了也没用啊。
“没事,只是在想,那位应国国主对于我们的态度如何,到底愿不愿意答应我们的条件。”
李达做为吴国的第二号神眷者,在国君待在国内主持大局的情况下,是有资格、也有义务替对方主持外交事务的。
不过以李达私心来看,这位国君估计是被应国的骚操作给吓尿了,生怕他去一趟,对方杯子一扔,又是五百刀斧手。
“本宫有七成成功的把握,在链上之土中,可不要小瞧了神祗的作用,”玉妃意味深长的道。
李达正要开口,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跳出十几个黑点,正疯狂向自己这行车队靠近,近前一看,跟祀人类似,裹着鱼皮一样的服装,手持骨矛骨剑,两眼疯狂,野性十足。
“哦,原来是应国附近的强盗。”
应国跟吴国的地形是不同的,吴国是一座大型岛屿做为首都,然后几个稍小一些的岛屿派兵分镇;而应国则有点像是日本群岛,由星罗密布的岛链构成。
而在这些小岛之间,便有大量的野民强盗。
野民是与祀民相对应的,野民在这信仰国度中,是从来没有信仰的。
不知是地形原因还是国度原因,应国野民的数量向来最多。
战斗场面自不用提,上百位吴国精锐,很快就将这些野民或捕或杀,用绳索连成了一排。
李达起了好奇心,小腿上忽然挤出了虚幻又密集的鳞片,然后一只脚踏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