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柄匕首快要刺中魏征的后心里,突然飞来一道乌光。
那道乌光像蛇一样,快速缠绕在匕首上,随着一股巨力传来,匕首居然随着那道乌光飞走了。
刺客这才发现,所谓的乌光,居然是一支马鞭。
原来,魏征的马夫,早已换成了元随禁军。元随禁军侍卫,就是影视剧里的大内侍卫,也是中南海保镖,每一个人都是以一挡十的高手。
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三人联合实施大唐的政治改革,也可以说是在变法,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特别是房玄龄的五点要求,裁撤部队老弱,把长安城十二卫将士得罪了,裁撤官员,把关中门阀世族得罪了。
如今的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他们三人,加上陈应几乎是整个天下的公敌。
所以,李建成为了保护魏征的安全,不仅用元随禁军侍卫替换了魏征的马夫,就连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他们府邸上的仆役也换成了不少元随禁军侍卫。
这个马夫,就是魏征身边的十六名元随禁军侍卫之一的许定远。
刺客一着失手,并没有慌张,他失去匕首,抡起拳头砸向魏征的后心,刺客也是高手,曾一拳打碎牛的头盖骨,这一拳下去,如果砸实,魏征绝对五脏六腑移位,吐血而死。
许定远不慌不忙,手中的马鞭再次飞去,这一次马鞭子直接缠绕在刺客的胳膊上。
刺客极力挣扎,许定远沉声大喝:“给某倒下!”
说着,许定远手中猛然加力,刺客被鞭子甩飞三丈多远,刺客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四名刺客从人群中拔出横刀向魏征扑来。
不过,魏征已经进入马车,随即按下马车里的机关,像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以及李建成的马车,全部都是陈应在工坊特制,外表虽然与普通的马车一般无二,可是木质的厢壁里面,包括用护甲打造而成,这种护甲可以挡住三石强弩的近距离射击,除非用床子弩或八牛弩,否则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伤害马车里的乘客。
魏征启动马车的机关,随即格格起响起,马车的车门、又处车窗,全部落下护甲,一时间,这辆马车就形成一个乌龟壳。
看着魏征进入马车内,许定远不再担心,随手坐位下抽出两根钢铁管子,双手一拧,形成一支钢枪。
许定远枪法凌厉大声喝斥,威风凛然,以一敌四居然半点不落下风。
不过十数回合,许定远接到信号,枪法一转,连续抢攻,把一名刺客刺成血葫芦,刺客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就被其他元随禁军侍卫生擒,其他三名刺客见状不妙,扭头就跑。然而此时破空声也同时响起,三名四下奔逃的刺客,纷纷中箭落在地上,这些弓箭专朝刺客的四肢非要害部位射击,他们全部落网。
……
另一边,陈应躺在他的马车里,舒服的睡着觉。好在由于减震装置更新换代,现在的减震效果比第一版的减震效果好上三倍不止。
陈应五更从清林里起来参加朝会,可是起得太早,只能躺在马车里,抽空扑一个回笼觉。
马车里的红泥炭炉上,正燃烧着一口小锅,小锅里炖煮着牛肉汤,从清林里陈家出发,等到长安城的时候,牛肉正好炖得劲道可口。
唐朝虽然以农为本,禁止百姓屠杀牛,不过因为有买卖才有杀害,长安城的一头成年黄牛可以卖六千至八千钱之间,一头黄牛可以宰杀后,出牛肉两百至三百斤,可是牛肉的价格却高达七十文,甚至极个别的时候,高达上百文。
一头宰杀后的牛肉价格,比成年活牛数倍,巨大的利润,让很多人想方设法杀牛卖肉,毕竟,像老死、病死、折断腿、或者牛蹄有伤,不能耕种的牛,都可以宰杀。(这里也算是为前面章节,有读者在喷这个问题,作一个解释)。
就在陈应的马车进入长安城的时候,陈应睡好了。他拿着在红炉炭炉上烤得松软的锅盔(就是一种大饼子),将锅盔掰成小块,放入牛肉汤中泡起来。牛肉汤泡馍是陈应的最爱,特别是现在有了辣椒,更让陈应感觉爽歪歪。
就在陈应吃了足足半张锅盔,喝了大半碗牛肉汤的时候,马车紧急停车,巨大的惯性让陈应碗里的牛肉汤撒了他一下襟。
虽然没有烫伤,可是现在陈应只要穿着这一身具服出去,恐怕会被人以为小便失襟,尿了裤子。
陈应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老周期期艾艾的道:“阿郎,好像是撞人了!”
陈应推开车门,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男子倒在车边,不住的呻吟着。
老周惊魂未定的骂道:“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大的马车都看不见,居然硬往上撞……”
郭洛这时走到马车前,向陈应道:“主上,刚刚此人在引导骑士过去之后,突然向马车冲来……”
陈应明白了,他这是碰到碰瓷的了。可是他又感觉奇怪,像陈应这样,以公爵仪仗引导的马车,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他惹不起的人,就算放在官府,恐怕没有人敢管,哪怕陈应好心给了他钱,他也没有命花。
老周是一个厚道的人,他下了马车,来到男子面前,关切的问道:“伤着哪里了?”
那男人抱着腿,呻吟着道:“我的腿……腿……好像断了……”
老周转头吩咐侍卫道:”快去请郎中。”
那男子道:“不用麻烦了,你给我点钱,我自己去找郎中看看!”
马车上的陈应一下笑了,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深。
老周还坚持着道:“还是请郎中看看吧,这样更妥当,你年轻不大,上有老,下有小,万一落下病根,影响的可是一大家子!”
那男子突然匍匐着,抱着老周的腿,大声道:“你撞了我,居然不给钱……大家评评理啊……”
老周一下尴尬,连忙解释的说道:“你别胡说,我可没说不给钱……”
老周给陈应当车夫,工钱可以气死七品官。这些年老周一个,无儿无女,只是把钱存在钱庄生息,事实上老周别看其貌不扬,也是身家百万的富豪。
那男子哭闹的声音更大了,他哽咽道:“你们有马车就了不起啊吗?……你们有马车就仗势欺人啊?……你们撞断我的腿,今天不给钱休想走……”
陈应脸上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越来越多的路人被男子的哭闹声招了过来,把陈应的马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老周更加尴尬,陈应看着天色尚早,就抱起膀子看猴戏。
郭洛原本想命令侍卫把这个男子抓起来,以郭洛的眼光,他也看出男子就是在讹人。突然,梁赞拨开人群,来到那男子面前冷笑道:“郑彪子,别演了。”
那男子看了梁赞一眼,一惊,哭闹也止住了,结结巴巴的道:“梁大侠……你怎么在这里?”
如今,梁赞在长安城混得风生水起,三教九流不认识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梁赞道:“你既然认得我,还不赶快起来。”
郑彪子喊冤道:“我起不来啊!我真的是腿断了,不信你看啊。”
梁赞脸色一沉,梁赞身边的一名刀疤脸汉子吼道:“别他娘的给脸不要……”
郑彪子赶紧子拨开人群,转身跑掉,双腿奔跑如飞。
梁赞冷笑道:“腿断了还跑得这么快。”
老周顿时松了一口气。
梁赞看着周围的人道:“都散了,像什么样子!”
众人赶紧散开。
梁赞与陈应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看着陈应冲他摇摇头,梁赞朝着陈应拱拱手转身离开。
陈应正准备启动马车,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着粗布衣裳,头戴着闺帽(未出阁女子的帽子)身材高挑的女子奔了出来,拦住陈应,着急的道:“先生,请问你见到我哥没有?”
陈应温和道:“请问你哥是谁?”
女子急道:“我哥叫郑彪,他穿着一身黑色土布衣服……”
陈应一愣,迟疑着。
老周插嘴道:“你哥是不是外号郑彪子?”
女子一脸欣喜的道:“是啊,你们看见他了?”
老周没好气的道:“哼,他刚才竟然讹我家……”
陈应制止老周道:“周伯,算了,咱们走!”
女子一惊道:“啊,他竟然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他讹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我……我……”
女子全身上下摸了摸,脸现为难,她一咬牙,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玉佩,难为情的道:“奴现在没钱,就只有这个祖传的玉佩,还值个几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要不你先拿着?”
陈应连忙推脱道:“姑娘,不用,你哥没有得逞,你不用赔我钱。”
况且,陈应也不是差钱的人。
女子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先生,你别怪我哥,其实,他已经改过了,已经两年没干那营生了。这次,如果不是我爹死了,我娘病重,小弟弟又饿了三天,他也不会这样……”
女子声音越来越低,泪盈于睫。
就在这时,陈应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这是他危险来临时的征兆。陈应赶紧戒备起来,不仅没有上前搀扶和安慰那名女子,反而后退一步,同时向郭洛等侍卫打着有情况的手势。
女子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看着陈应远离她,也不再掩饰,手腕一抖,一只分水刺从袖子中滑出来,朝着陈应刺来。
就在女子出手的同时,郭洛手中的横刀,率先架在女子勃颈上。
陈应摇摇头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女子愤愤的望着陈应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陈应噗嗤一声笑了道:“男人的第六感觉!”
陈应其实不是因为什么男人的第六感觉,首先就是这个女子,明显有胡人血统,郑彪子却是关中人的面孔,如果说他们是兄妹,这个玩笑就有点大了。
……
太极宫显德殿内,李建成准备起身。
郑观音扯住李建成的袖子道:“陛下,不着急,把粥喝完再走。”
李建成不情愿的道:“朕饱了!”
郑观音强硬的把粥碗塞在李建成手中道:“这些日子,你们一上朝就是大半天,早上不吃东西,那里有力气议事?”
李建成刚把碗接过来,一名内侍惊慌失措地冲进来道:“不好了,陛下,尚书左仆射陈,尚书右仆射魏征、尚书右丞房玄龄,吏部侍郎高士廉遇刺……”
李建成“啊”了一声,扔下碗就往外冲。
案几上的碗碟顿时四处乱飞。
李建成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李建成一路飞奔赶到玄武门外,后面跟着一大群惊慌失措的内侍、武士。
玄武门前,黑压压簇拥着大群的官员和禁军将士。
李建成远远地就开始高喊:“陈应呢?魏征呢?房玄龄何在?”
陈应、魏征、房玄龄从人群里钻出来,朝李建成挥手。
李建成这才松了口气道:“都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房玄龄颇为意动地看着,气喘吁吁,却眉开眼笑的李建成。
……
长安城义安郡王府邸内,刘德裕、长孙安业以及元弘仁等正在秘密商议着。李孝常望着众人道:“大家各自手上的事情,进展如何?”
元弘仁一脸煞气的道:“北衙禁军屯营左卫,已在掌控之中。”
元弘仁是元弘善的哥哥,元弘善被陈应杀死之后,朝廷以八议之议勋、议勋、议亲,免除陈应的责任,赔偿给元氏五百贯丧葬费。
关键是,元氏虽然已经沿落了,可是再如何没落,也不是可以用五百贯打发的家族。
刘裕善沉吟道:“元从禁军,末将能调出一千人。”
李孝常的眉头皱起,转而望着长孙安业道:“安业,你呢?”
长孙安业轻轻笑道:“宫门禁卫,已经换成自己人了。”
李孝常一拍巴掌,兴奋的笑道:“看来此事已经有了六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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