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烦躁不安的望着叶知秋道:“还没有查到杜凤举的下落吗?”
叶知摇摇头。
自从杜淹发现杜凤举背叛之后,就要求百司骑伺机灭口。毕竟谋杀当朝太子的罪名实在太大了,一旦这案子闹李渊那里,别说一个区区杜淹,就连李世民也兜不住。
李渊是看着李建成与李世民斗,然而,李建成也好,李世民也罢,都是李渊的儿子,他绝对不希望李建成与李世民赤膊相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所以一旦事情败露,秦王府少不得会被敲打一番。
长孙无忌一脸阴郁,咬牙切齿的道:“找,不惜一切代价找,动用我们埋在东宫的棋子,一定要把杜凤举找出来,能救则救,救不了,那就按杜淹的意思办,除掉他!”
叶知秋躬身道:“卑下领命!”
就在叶知秋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道:“对长孙参军,刚刚得知消息,陈应顶撞陛下,被褫夺官爵,缉押在大理寺天牢中,我们是不是……”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国绍纲的底子还没有清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知秋却笑道:“长孙参军,动用齐王府的棋子动手!”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道:“对啊,就算败露了,那也是齐王百口莫辩,到时候就算太子杜凤举作人证,秦王殿下大可一推了之!”
叶知秋一脸欣喜的道:“那……咱们就在天牢动手?”
长孙无忌阴森森的笑道:“动手!”
……
长安城,齐王府。李元吉在府中喝着闷酒,不远处的产房里传出齐王妃杨氏凄厉的惨叫声。
李元吉难得露出一番纠结的神色。齐王妃杨氏并非出身弘农杨氏,乃是一名舞姬。她不仅姿色艳丽,而且琴棋书画样,吟诗作赋,样样精通。
而且非常擅长察言观色,情商爆棚。按说,李元吉就是一个没长大的熊孩子,心性不定,偏偏李元吉五子,全部是她所生。足可见齐王妃在李元吉心中的地位。
就在李元吉喝得晕晕乎乎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啼声响起。
稳婆兴高彩烈的跑到李元吉面前道:“恭喜齐王殿下,贺喜齐王殿下,喜得贵子!”
李元吉大笑道:“赏,统统有赏!”
不一会儿,扈从抬出足足一筐筐铜钱,放在稳婆面前。
这一箩筐铜钱,看上去不少,其实并没有多少。充其量也就二十贯,重量却高达一百四十余斤。然而,两名稳婆居然喜笑颜开的背起这重达一百四十余斤的铜钱,健步如飞。
李元吉正准备朝着产房走去,看看自己的第四个儿子。
就在这时,谢叔方快步进到李元吉面前道:“齐王殿下,刚刚得到消息,陈大将军被打入天牢!”
李元吉大吃一惊,急道:“怎么回事?”
谢叔方苦笑道:“昨日陛下突然下诏,将陈应封为兵部尚书,陈大将军今日上朝陛辞,当着陛下的面,要求辞官,被陛下……
李元吉推开谢叔方摇摇晃晃就往外走。
谢叔方一把拉住李元吉道:“齐王殿下,您做什么?”
李元吉愤愤的道:“不行,我不能置之不理,一定要问问阿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伤三姐的心,伤得还不够吗?”
谢叔方突然压低声音道:“齐王殿下何不……”
李元吉虎目一瞪,瞪着谢叔方道:“你什么意思?”
谢叔方解释道:“齐王殿下,秦王那里伤而不死,要对付他,恐怕还颇非一番手脚,若是殿下派人在天牢行刺,太子殿下可以忍李世民出手对付他,绝对忍不了秦王对付陈大将军!”
“啪……”李元吉扬起巴掌朝着谢叔方脸上抽出。
谢叔方委屈的望着李元吉道:“门下也是为齐王殿下着想!”
“为本王着想?”李元吉扬起腿朝着谢叔方的臀部踢出,一边踢,一边骂道:“我看你想害死我,一旦陈应遭遇不测,三娘能饶了我?”
谢叔方苦笑道:“门下没说要杀陈大将军啊,只是伪造一个行刺他的假象,这样以来,秦王府就算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李元吉的眼睛不禁一亮,大叫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一点牢中再出事,老二肯定跑不了,阿爹就算再偏心,他也得挥泪斩马谡!”
谢叔方笑道:“那门下现在去安排?”
李元吉杀气腾腾的道:“叮嘱动手的人,谁敢伤了三姐夫一根毫毛,我灭他满门!”
……
陈应被站殿武士直接送进大理寺天牢。天牢,所谓的天牢,其实都是重犯,不是涉及谋逆,就是涉及杀头的重罪。一般刑事案件,直接在刑部办理,除非重大案件,才会命大理寺勘问。
陈应已经做好了吃些苦头的准备,然而没有想到狱卒不仅送他进了一个宽大的囚事,而且这个囚室里出了案几之外,还有崭新的被褥,除了空气有些污浊之前,收拾得满干净。
陈应躺在硬木板床上,毫不顾忌的倒头就呼呼大睡。
从疏勒返回长安,足足历史两个多月,尽管是乘坐马车或爬犁,然而陈应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到是真的。
陈应躺在床上美美的进入了梦想,在睡梦中,陈应非常意外的梦到了李秀宁给他生了一个姑娘,这个女儿生下来就会追着陈应叫爹爹。
陈应被吓醒了。
陈应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监狱开饭的时候,看着如同猪食一般的牢饭,陈应瞬间就没有了胃口。
一名满面油光的狱卒望着陈应道:“大将军,这里的饭食自然不是您这样的贵人食用的,您如果需要卑职跑跑腿,红袖招的姑娘,卑职也能给你找来……”
陈应噗嗤一声笑道:“红袖招的姑娘就免了,你去稻香村给本大将军弄点点心,自然有你的好处!”
“稻香村”自然是陈应的产业,以经营糕点为让营业务,遍及长安,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铺子,唯一的特点是贵,而且非常贵。
狱卒一看陈应手中没有钱,脸上马上耷拉下来了:“大将军没钱?”
陈应点点头。
狱卒没好气的道:“那……等着吧!”
时间不长,狱卒再次进来,来的时候,却押着四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人人戴着镣铐和枷锁。
陈应被这四名雄壮的壮汉盯着,有些不舒服。
突然一名络腮胡子望着陈应道:“兔儿爷,陪耶耶玩玩,否则要你好看!”
陈应原本躺着的,缓缓起身,走到那名络腮胡子面前,冷然道:“小子,只要你承认逞口舌之利,并非真心犯我,跪下来磕三个头,我念在你年轻无知,今日便饶了你。”
那名络腮胡子看着陈应单薄的身板,不以为然道:“牙尖嘴利,还有股子倔劲,耶耶就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反而欺身上前,伸手抓向陈应的脸。
陈应冷冷一哼,双目一睁,眼白中忽然布满了血丝,这是他在灵州一战之后才有的反应,每当杀意大起时就是如此!
那名络腮胡子本来飞扬跋扈,被陈应这么一瞪内心不由得慌了。
就在这时,陈应动了。他伸手一抓,抓住络腮胡子伸过来的手,不过陈应只抓了中间的那一根食指。
一根食指,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陈应毫不犹豫,直接用力一掰。
“咔嚓……”络腮胡子的眼泪和鼻涕瞬间横流,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让他痛彻心扉。
另外三名雄壮的大汉就要冲向陈应,这三人身手当然不错,但是他们都没有殊死相搏的经验,这时不免有些忙乱。
陈应却久经战阵,打架和杀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特别是陈应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让他们三个感觉尿意盈盈,手脚发软。
陈应这时红了眼睛,哪里还会犹豫?手起拳落,一拳击中一名大汉的咽喉,那名大汉瞬间抽搐着倒在地上。
接着,陈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正中男人的要害部位,一声蛋碎的声音响起,那名雄壮大汉疼得脸上汗水直流。
最后那名大汉看着陈应逼近,再看自己的三名同伴倒在地上抽搐着,腿脚不由得打着哆嗦。
“你……你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大汉那个模样,活脱脱一个少女被四五个大汉围住,孤立无援,楚楚可怜。
陈应撇撇嘴道:“跪下来磕头!”
那名大汉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陈应面前,连连磕头。生怕慢一点,步了同伴的后尘。陈应哪里是绵羊,简直比杀神还要凶恶万分。大汉一边痛哭一边流涕。
他也是杀人越货的狠人,可是他杀的人,连陈应的零头都算不上!
这个时候,狱卒晃悠悠的出现了,他以为四个雄壮大汉,一定会给陈应一点苦头偿偿。
可是看着监牢里四名大汉跪在陈应面前,人人拉着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的吼道:“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就这样被你征服!”
狱卒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此时,四名雄壮的大汉眼睛的余光望着狱卒,眼睛里流露着浓浓的幽怨。
陈应望着狱卒笑道:“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你想对付我,这几个废物还是不够的,有什么招,尽快使。不杀你全家,老子跟你姓!”
狱卒突然打开牢门,扯着喉咙吼道:”快来人啊,有人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