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臣下却有一个主意,或可解决这难题!”陈应突然出声道。
“哦?”李建成和李秀宁均想知道陈应有什么主意。作为领兵的将领出身,李秀宁甚至比李建成更迫切想要高锰钢甲胄和兵刃,李秀宁也深知,自古以来,神兵利器很难普及,果然如陈应所说,陌刀之利,只能铸造出六十柄,明光铠甲六十具。
区区六十套甲胄和六十柄陌刀,根本就没有办法建成一支陌刀军,不过却不代表这些神兵利器没有,当年董卓得到吕布效忠,代价仅仅是一匹赤兔马。千里马虽然不常有,然而高锰钢甲胄和陌刀,更是稀世罕见的宝贝。哪怕李渊是皇帝,李建成和李秀宁也想得到一些。
陈应笑道:“臣下斗胆,想向太子推荐一个人,若此人出马,定能迎刃而解。”
李建成大喜道:“真有如此人物?是何许人也?”
“东宫司府令裴矩!”陈应举荐裴矩,自然是看重了裴矩的能力,裴矩出身于河东裴氏西眷房,早年历仕北齐、北周、隋朝,曾参加隋灭陈之战,并率三千敝卒定岭南,安抚突厥启民可汗,历任民部侍郎、内史侍郎、尚书左丞、吏部侍郎等职,封闻喜县公。大业年间,裴矩仍受重用,与苏威、宇文述、裴蕴、虞世基等人一同掌握朝政。他为隋炀帝经营西域,打击吐谷浑,并用计分裂突厥。江都之变后,裴矩又先后效力于宇文化及、窦建德,始终受到尊重。
其实,李建成将裴矩成为东宫三卿之一的司府令,完全是大才小用,裴矩在灵州,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裴矩一生起起伏伏,上马可为将,下马可以抚慰地方,是一个出将入相的杰出人才,光打理一个东宫太子府,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李建成原本以为陈应会举荐自己的亲信,许敬宗或者马周,目前在陈应门下,这两个人的地位最高,可是李建成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应举荐他的人。这让李建成原本心中对陈应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了。
李建成露出奇怪的表情,望着陈应:“怎么非要……非要裴司令?”
陈应解释道:“李道宗可以新任灵州总管,初任时就关停灵州将作监,然而臣下当初与杨则有约,将作监规灵州总管府与刺史府共同管辖,灵州刺史府负责供应将作监所有工匠俸粮开支和资源、民力调用。可是杨则在李道宗关停将作监这件事情上,却没有与李道宗争执,若是杨则当初以刺史府内府,回绝李道宗,李道宗最多是不采购灵州将作监的武器和装备,却无法干涉将作监的去留……”
李建成这个时候,明白了陈应的用意。裴矩的资格老,甚至比裴寂老得多,名声也远比裴寂大,事实上裴寂只不过是与李渊私交好,无论内政还是领军打仗,裴寂都弱裴矩太多了。可是说裴矩就是隋朝时期的“班定远”,哪怕是李建成监国太子巡查御史的身份,驾临灵州,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架空李道宗,完成将作监的重建工作。
林传福拥有技术,还有熟练的工匠,现在魏猛、黄发财等人已经掌握了利用坩埚提炼高锰钢的技术,只要掌握住灵州的铁矿、盐矿和煤矿,李建成不仅仅可以拥有取之不尽的钢铁、盐或资金,陈应还可以利用太子李建成的这个大旗,把他的商业帝国,建立稳定的根基。
等到七年之后,就算李世民也没有办法对陈应强硬,因为陈应到时候,已经掌握住了大唐的国家命脉,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事实上,陈应的打算就是无论是李建成或李世民谁胜谁败,他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李建成对于陈应的提意倒没有反对,正如陈应猜测的那样,东宫三卿之一的司府令,虽然地位高,权势也不小,然而裴矩还真没有看到眼里,李渊的身体没有问题,而裴矩已经古稀之年,恐怕他还没有熬到李建成登基,享受东宫的红利,他人已行之将木。
李建成道:“裴矩大才,本宫也是知道的,可是裴卿若去灵州,只怕他的身体恐怕吃不消。”
“这倒无妨!”陈应道:“臣可以送他一辆四轮马车,里面装上暖炉,一路既无颠簸之苦,也不会受风雪之寒。”
李建成又问道:“那应委任裴卿何职?”
“这个?”陈应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顶替杨则,成为灵州刺史?让从三品东宫司府令成为正四品灵州刺史,这是降职,发配。恐怕裴矩心中会有芥蒂。可是委任裴寂六州总管,总管灵州、丰州边事?这是陈应从前的官职,可是裴矩若是得到这个举荐,肯定会受到裴寂的阻拦,很难过得了李渊那一关。
突然,陈应恍然大悟:“太子殿下何不举荐裴矩为观军容宣慰处置使?”
观军容使这个官职属于后世的政委性质,可大可小。小者为一军一卫,相当于后世集团军级政委,而像鱼朝恩总监九军,他这个级别则相当全军总政委。级别相当于*****级别。让裴矩成为六州总管,裴寂会反对,可是让裴矩成为李建成的代表,观灵州军容,这相当于大军区政委,级别可是像十六卫将军一样,从三品的官职,也符合裴矩的身份。
李建成闻言大喜道:“妙,妙,实在是太妙了!”
李建成虽然走了,可是李秀宁却留了下来。
有些事情,包括李建成,李秀宁也没有说。
当李秀宁将柴氏不同意将李秀宁的堂书退婚,执意让李秀宁为柴绍守节。陈应一听这话,顿时就毛了。别说现在只是初唐,就算到了明清那种理学大行其道的情况下,也没有让公主守寡的道理,虽然理学毁灭人欲,却不敢把这个枷锁用在皇室身上。
法家最高的理念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商鞅在立信的时候,也不敢处罚太子,仅仅将太傅公子虔的一足斩下。
陈应道:“这件事交给我办吧,我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李秀宁问道:“陈郎打算怎么做?”
“先礼后兵!”陈应道:“若是柴家识实务最好,如果不识实务,那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陈应此时还真有这个底气,如今侯莫陈氏与柴氏正在开战中,商战,其实还真不是侯莫陈氏的所长,但是这却是陈应更擅长的东西。其实说到底,陈应对于军事只是半瓶水,他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失去这个优势,陈应也只是充其量一个战术型的指挥员。指挥三五个折冲府,已经是他能耐的极限了。可是要说商战,陈应可以分分种交柴氏如何做人。
听到陈应这话,李秀宁反而迟疑了起来。
虽然她与柴绍无情,可是柴氏却没有亏待她,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陈应会如何对付柴家,她暂时不知道,可是她却知道陈应是将军,最擅长的应该是破坏。陈应这个决定,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有心拒绝,又怕冷了陈应的心,以后再无转机。有心答应,又觉得有些仓促草率……
这个莽撞的少年郎啊,真是让人难办。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一时间李秀宁纠结起来。
李秀宁考虑了莫约小半柱香时间,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陈郎,能少杀人就少杀人!”
陈应点点头。
对于蹬鼻子上脸的人,自然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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