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诧异的望着陈应,不解的道:“分赃?”
自从刘仁轨跟随陈应这几年来,对陈应也了解。陈应是一个视金钱粪土的人,从来不会计较自己有多少钱。
陈应自从武德元年晋升为宁远将来以来,对于自己的俸禄,几乎没有怎么在意过,当然李渊也罚过陈应的俸禄。比如世族门阀奢华的生活,在陈应眼中就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什么穿金戴银,佩戴玉器、宝石,陈应从来不会在乎。当然,陈应永远都是不佩戴任何首饰。在陈应眼中,金银不过是一堆稀少金属,穿金戴银只是乡下土财主才干的事情。
更何况,陈应向来大方,他不仅会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反而会把家里钱,无偿的拿出来接济他贫困的部曲,特别是朝廷给予伤残将士的抚恤金,只有不过五贯钱,七扣八扣下来,甚至不够买一头骡子。然而,陈应不仅仅给这些伤残将士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还会针对失去生活自给能力的将士,给予生活上的必要的照顾。
事实上,那些伤残军士,在其他将领眼中,根本就没有收买价值,他们既不能上阵杀阵,也不能替陈应卖命。从生意的角度考虑,完全是亏本买卖。
作为陈应的亲兵统领之一,刘仁轨非常清楚,陈应在关中或安西,甚至灵州接济的伤残军人不下五万人,每年支出的钱财高达二三十万贯。
他实在想不通陈应为什么会贪污。
更让刘仁轨想不通的是,陈应反而理直气壮的道:“当然!害得我从安西急忙赶回来,花了这么多钱,不补回来怎么行!总不能让我几千将士白忙活一场吧?就算我答应,他们都不答应!”
单雄信的小心脏扑嗵扑嗵的乱跳,像有头小鹿在里面乱撞,他看着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口干舌燥,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问:“主上,这样做不妥吧?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陈应撇撇嘴道:“少来了,眼睛都绿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赶紧统计一下,看到底有多少钱!”
刘仁轨却诚实得很,马上指挥手下紧张的展开统计工作。
听到陈应说要分脏,这些将士手上兴奋异常,废话,这么多钱,谁不想要啊?
经过一日一夜的清点统计,数字出来了:总共有银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十三万两,黄铜四十六万斤,珍珠六百多颗,此外像丝绸、玉器、瓷器、红木家具之类的值钱东东也是数不胜数。
至于缴获的古董就更多了,特别是荥阳郑氏的书籍,多达十三万卷,其中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孤本,仅各种竹简就多达三万余卷,看得陈应眼睛都直了。
没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最宝贵的财富,最让陈应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郑氏的藏里发现了《墨辩》。
这也是所谓的《墨经》,主要是有关于力、力系的平衡和杠杆、斜面等简单机械的论述;记载了关于小孔成象和平面镜、凹面镜、凸面镜成象的观察研究,首先提概念以及朴素的时间(“久”,即宙)和空间(“宇”)的概念。
按照历史记载《墨辩》完成于周安王14年癸巳(公元前388年)。然而,遗憾的是,郑氏藏里的《墨辩》并非是原始版本,虽然是竹简,共计三卷九篇,不过却采取隶写而成,隶书发明于秦朝晚期,在汉初大行其道,可见这三卷《墨辩》成书最早不过秦朝末期。
除了《墨经》,陈应还发现了王羲之的《兰亭序》,看到这个,陈应喜不自胜。
郭洛道:“主上,这该如何瓜分这笔惊人的财富?”
陈应想了想道:“郑氏藏书,一本不留,全部搬到陈家堡,立即命书坊,加紧时间刊印,至于玉器、瓷器、家具这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咱们不要,留给朝廷……”
众将士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都明白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无法独吞,如果他们搜刮得太过干净了,朝廷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
“金、银,铜分为三份。”陈应侃侃而谈着。
刘仁轨疑惑起来,一看就知道他很有分赃经验,难道他经常干这种事情?
“一分交给朝廷,至于最终上交到国库多少,就看经手的人胃口有多大了。”陈应接着道:“我们要拿出三分之一,直接送给皇后,皇后应该明白,最后剩下的价值一百五十万贯,三千将士,每人三百贯,旅帅五百贯,校尉一千贯,分了!”
这样以来,全军将士人人有份。
刘仁轨一看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行呢”
算来算去,陈应压根没动这笔钱。陈应是领头的人,他要不是拿这笔钱,其他人拿了也不敢花。
陈应笑道:“我只要他们这些书,还有古玩字画,论起实际价值,比你们拿得多了十倍不止。”
……
就在陈应在荥阳大发横财的时候,李安俨最终也沿着温大雅的府邸的密室,追到了长安城外的终南山中。
经地三天拉网式的追捕,最终抓到了温大雅。
只不过,温大雅比想象的硬气,居然吞金而死。
无奈之下,李安俨只好带着温大雅的尸体,返回长安向李建成复命。
事实上,在王仁表的供词中,出现的几个核心骨干,全部死亡。
李安俨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也发现他们有人是真正自杀而亡,有的人是被自杀而亡。
看到这个结果,李建成非常愤怒。
当然,李建成也知道再追究下去就要动摇国本了。
看着李建成没有追究,此事到此为止,魏征和房玄龄也松了口气。
大朝会上,工部尚书武士显得无精打彩,特别是房玄龄在阐述驰道建设的时候,武士有些出神。
直到李建成一脸寒霜的望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君前失仪,此罪可大可小。
说小,微不足道。
说大,这就是藐视君上,罢官去爵也是情理之中。
武士赶紧请罪道:“陛下,贱内今日生产,故而走神,请陛下恕罪!”
李建成闻言微微一愣,妻子生产,丈夫担心属于正常。
李建成道:“武爱卿,先回吧,退朝!”
随着李建成宣布退朝,众官员纷纷向武士表达祝贺:“恭喜武尚书,贺喜武尚书!”
面对同僚的祝贺,武士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实上,武夫人杨蓉外出经年未归,回到五个月产子的消息,早已在长安勋贵圈子里传遍了,武士何偿看不出这些同僚是在打趣他?
只是,作为一介商贾,荣升正三品工部尚书,他实在没有本钱与众同僚闹翻脸。
其实,也不能算他没有实力,关键是,武士的性子太弱,像武士这等级别,晋升或罢免,只在李建成一念之间,其他人是无法决定他的生杀大权。
关键是武士不敢。
武士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回到应国公府,府里一阵忙乱。
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二人,望着产房外的武顺,眼中一阵挣扎。
或许出自天然的敌视,他们兄弟对武顺百般不满,奈何武士对他们二人一番敲打,让他们不敢放肆。
耳畔传来产房里杨蓉撕心裂肺的惨叫,武士心中浮想联翩。
他不时的回想起同僚们恶劣的脸。
武士拿起酒壶,他不用杯子,直接对着酒壶猛灌一气,虽然武士想要大醉一场,结果他越喝越清醒。
武士喝得有些醉意,发现杨蓉仍旧没有生出孩子,就拿着酒壶,踉跄着醉步来到产房门外。
稳婆以为武士着急,急忙解释道:“国公稍安勿躁,夫人身子强健,一定能母子平安!”
武士其实更想杨蓉会难产而死,最好是一尸两命。
只不过,老天似乎是刻意跟他过不去。
就在他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产房里传出一阵洪亮的婴儿初泣。
“生了?”武士手中的酒壶掉到地上,摔成十数片。
稳婆躬身道:“恭喜公爷,弄瓦之喜!”
……
陈应接到杨蓉生下次女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之日,陈应回到长安城,向李建成复命后回到陈家堡。
李秀宁告诉陈应:“应国公夫人生了……“
”女儿?“陈应下意识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李秀宁道:”你刚刚回到长安?“
陈应叹了口气。武魔王到底还是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