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与经济两者是正相关关系。当货币供给增加,货币使用的价格(利率)就会降低,货币供给增加会引起物价上涨,促进消费。投资与消费的增长加速经济增长。
现在大唐大规模开采铜矿,就是在增加货币流通量。
陈应就算再不是金融专家,也知道一旦货币投放量增加,物价必然升高,这也是市场规律,没有办法逆转。
大唐如今的钱币处于严重不足状态,以大唐的国内生产总值计算,约合三百四十八亿(美元,属于论坛数据,并不一定准确)占世界的百分之五十八,然而大唐每年铸造的铜钱,约合三十八万贯,市场货币总量,大约在四百一十八万贯左右(约一百八十亿人民币左右)。
货币不足,致命物价极贱,钱价极高。而且铜制品又明显高出铜钱本身,这让铜钱会被私人融化,铸造成铜器售卖。
而且能存钱的人,基本上除了贵族,就是世族门阀,这些世族门阀喜欢把钱存起来,放在地下。虽然中国早在夏朝已经出现青铜器,而且在商朝已经把铜当作货币,自从两千多年以来,历朝历代,都对铜矿进行不遗余力的开采,然而,铜却依旧不够用。
这跟中国人有危机意识有关,他们总是防备灾难来临,自己可以承受灾难。结果造成的问题是非常尴尬,开采铜矿的速度,始终跟不上消耗的速度。而且古代中国又是世界性的大国,中国的铜钱,不仅仅在国内广泛使用,而且周边的藩属国都使用铜钱,特别是越南和朝鲜,历代的铜钱都可以不时的出土,而且数量不小。
大唐现在不仅国内缺钱,剑南道、安南包括新罗、百济甚至倭国都在使用大唐的开元通宝,更是加俱了大唐铜钱缺口。
正所谓谷贱伤农,大唐的农民实在是太苦了,一年辛辛苦苦劳作,收益只有五贯左右,当然,他们可不像后世的农民,人均才一亩多地,而是一百亩。除了吃喝拉撒,根本就剩不下什么。
随着多宝山铜矿的开发,大唐缺钱的问题会得到很好的解决。钱越来越多,自然会造成通货膨胀。随着大量铜钱投放市场上,物价开始出现明显的提高。
粮食最直观的表现方式,从每斗五文钱,慢慢增加到了每斗三十文,足足升到了六倍。粮食是一切的基础,粮价的暴涨,让各行各业的价格都出现飞涨,比如,从前养殖一头猪,需要付出一百二十文左右的钱,可是现在却需要付出足足三百八十文,同样,猪肉的价格也开始上涨。
不知不觉中,大唐百姓们惊讶的发现,钱还是一贯,买到的东西却不足原来的一半。像原来六贯可以买一头小牛,八贯钱买一头壮牛,现在需要十五贯。
物价的升高,原本官员的优越感渐渐的没有了,特别是九品小官,他们的俸禄只有三十二贯,现在连跑运输的车夫,一年也可以轻轻松松赚上二三十贯。
这个现象,从长安开始,蔓延到了全国。在龟兹的李秀宁上一次街市上回来,就忧心忡忡的对陈应道:“陈郎,现在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大唐的物价,市易司那些官员,全部渎职,全部该杀!”
陈应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这是好事啊!”
李秀宁非常不解。
货币的购买力下降,对国家,对社稷而言是有好处。平时哪里攒的下钱,除了地主,就是世族门阀,这手里有钱的人,都是财主,他们手里攒的钱越来越多。大唐钱贵,他们的钱越来升值。
此时,世族门阀就像大唐这颗大树上的吸血藤,不停的吸食着大唐的鲜血。一旦农民不堪重负,天下阶级矛盾不可调和,另外一个乱世就会出现。
陈应笑道:“物越来越贵,钱越来越贱,这对社稷有益?”
听着陈应如此荒谬的言辞,李秀宁当即反驳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应一本正经道:“这你可别不信。”
李秀宁道:“这怎么可能?”
陈应笑道:“你想想看,他们世族存钱,存的越多,就会亏的就越多,倘若继续将钱藏着,只会变成一堆没有用处的废铜烂铁,因而,不得不将钱拿出来,或是买田地,或是买宅邸,又或者拿出来做开设工坊,或者做卖。”
陈应深知这些世族门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大唐通利钱庄搞跨,可是陈应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在相对一段时间内,大唐的威胁,只来自内部,绝非外部因素。
无论是苟延残喘的西突厥,还是高句丽,他们都无法威胁大唐。
虽然李建成非常担心李世民的威胁,陈应却知道,李世民虽然拥有了扶桑大陆的根基,可是要想威胁,这需要十数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李世民必须先解决战舰的龙骨问题。没有龙骨,大舰制造的难度非常高。
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人口素质问题,对于李世民的百万大军,陈应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笑话。
野人会打仗吗?
他们充其量只会两个村子为争夺水源的问题,打群架。
纵然有百万之众,何以畏惧?
唯有世族门阀这个隐患,一旦处理不好,将会让大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建成在人才培养方面,开始卯足了马力,加大寒门人才的培养,其实这并不是一道良方,世族门阀虽然拥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他们作为贵族,身上还有责任感。
可是寒门子弟,一旦掌握着权力,就会释放他们心中的魔鬼。
造成的后果,也很难预料。
陈应慷慨的向李秀宁传授了金融管理知识,这才打消了李秀宁的顾虑。
不过,在猛虎义从的消息里,陈应还发现一桩意外。
就在李建成软禁程知节在长安的九个多月之后,一直没有异常的程知节非常配合,也非常老实,这让看管着程知节的元随禁军将士,渐渐放松了警惕。
终于在开元五年上巳(农历三月初三),李建成赐宴曲江,文武百官与程知节被邀请参加宴会,席间程知节借口不胜酒力,走出芙蓉园,从此之后于也没有出现过。
李安俨气愤的大索长安城,依旧没有找到程知节的踪影。
与此同时,另外一股扶桑唐军突袭长安城外的清林里,劫走了李承乾、李恪、李泰等子女,唯有长孙无垢却留了下来。
对于长孙无垢对外的说辞是,她因为在钱库对账,歹人没有与她碰面。
李秀宁望着这个消息,非常幽怨的道:“陈郎,长孙无垢是怎么回事?”
陈应一脸无奈的道:“这事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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