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云第一反应是:硬刚是不理智的!
第二反应是:这时候应该火攻,一个一个汽油瓶扔进去,这些人要么跑出来,要么玩完……
第三个反应是:为什么是汽油瓶?
正在她犹豫怎么用出一个简单有效的范围攻击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直接冲了过来,跪到了宋淑云的面前。
宋淑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并且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中年男人丝毫没有发现宋淑云的动作有什么不对,他也没有去看宋淑云,此刻他已经眼泪鼻涕的哭了一脸。
“义士,我知道您上山定然是为了剿匪,可义士,我们也不是真的想当山匪的!都是活不下去了呀!”
他怕宋淑云不让他说完话就把自己砍死,赶紧继续说道:“义士,我们上山以后也都是老老实实的种地干活的!真的,后山那一片地都是我们种的!您可以去看看!我们真的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说着他一把拉出来一个,还在往后面退的老汉。
“义士,您看他,去年夏天,他二儿子病死了,可他没钱给孩子看病,到了秋天,大儿子也病了,他要是给儿子看病就不够税粮了,也是没办法,为了让儿子活命,才上山的……”
“您再看看这个人……他家是涿郡人氏,原本也算过得下去,可谁知道县衙里一个小吏在偶然的情况下竟然看上了他老婆,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领着几个人上门……他家的三个孩子被那人当场砍死两个,砍伤一个,他的老娘甚至都遭了人侮辱,他老婆也因此事自尽,待他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抱着仅剩的一个孩子四处求救,可终究还是没救回来……他求助无门,这才上山当了山匪,就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手刃仇人……”
宋淑云看着这人身后一张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手中的长刀也慢慢放下。
三当家的继续说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他拉了出来。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也崩溃不已。
他自己原本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文人,不过因为一首诗得罪了县令,全家都被他拖累,也是被逼无奈,才在机缘巧合上山成了山匪。
山寨里的大当家的,是个很神秘的人,他手下有一众精锐的打手,和官府和权贵和旬国又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收了就收了,只要老实听话,他也混不在意。
就这样才给了三当家的机会,让他招揽了不少被朝廷被官府迫害的人。
宋淑云静静的听着他说,这里不少人的过往他都了如指掌。
每个人的反应和神色都证明着他的说法。
宋淑云适时的露出了些许同情。
见她这样三当家的乘势而上。
“义士,我们原本就是普通人,都是为了活命和报仇,才跟着大当家的!可大当家的跟官府勾连,我们也早看他不过,奈何一直没有与之硬抗的能力,如今义士既已斩杀了大当家的,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解脱!”
“您今日为了一人便杀上了山寨,可见义士乃是有情有义用勇有谋之人,比之大当家的强上千倍百倍,若义士能为我等报仇,我们这一百多条人命便尽数交到您的手上,请义士为我等报仇啊!”
他这一句,让他身后一片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一同高喊着,请宋淑云帮他们报仇的话。
宋淑云眼神清明,心中瞬间千回百转。
不由得看向了哭的最凶的三当家的。
她在这片刻之间,已经脑补出了这人就在得知消息到她杀过来的这段时间,和山寨众人说了些什么!
说起来这样的人也算是人才了,就是可惜格局太小。
如果是宋淑云早就联合这些人把大当家除了自己上位了,还能等到现在哭唧唧的。
他的心思宋淑云了解,报仇是小事,求饶才是目的。
但宋淑云并不在意这些,她需要的就是这些人罢了,好不好坏不坏不重要,不堪大用的甚至不需要她设计,也早晚都会被淘汰,能得到现在的结果,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得到了这些人明面上的效忠,宋淑云并没有拒绝,应承了下来。
这才开始安排一系列的事情。
大当家院子里还有一群恨山匪恨得牙根痒痒的人,宋淑云需要安抚一下,这群山匪刚换了头领,也需要适应。
宋淑云虽然打了山匪的名头,但肯定不会再做山匪的营生了。
这些人的生计又成了问题。
天渐渐亮了。
宋淑云彻夜未眠又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忙碌之中。
山寨里的尸体被清理出去,请了大夫给这群人看了伤。
宋淑云则把大当家的院子全都搜索了一遍,找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和来往信件。
信件之中虽然没有交代大当家的身份,但宋淑云还是从只言片语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大当家的是旬国人,家中小有资产,但因为喜欢虐杀人,被人检举,下了大狱,被判秋后问斩,谁知他的履历却被旬国的一位王爷发现,觉得他心智才学皆是上品,收拾收拾扔到邝国倒是个不错的闲棋,他这才得以活命。
他的手段自不必说,没来多久就把这附近的山匪收拢,又凭借着抢来的钱,和邝国的权贵搭上了线……
宋淑云把这些信收了起来,又把这些钱财清点清楚,她安安静静的思考了良久。
孝敬权贵是不可能的,但在这样的位置,想要保全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
她第一件事情就应当是招兵买马。
想到了这里她把毛富和毛康喊了过来。
两人之前答应过宋淑云就出毛兴安就向她效忠,可那前提条件是在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前提下,如今自己成了两人最为痛恨的山匪头子,事情就多了许多的变数,即便两人说话算话,可必要的洗脑还是很重要的!
宋淑云开诚布公的和两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没有说自己要造反,只说如今乱世已现,天下必将大乱,种种悲剧与其说是**,不如说是大时代之下,朝廷**的必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