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资本的逐利性,马先生曾经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
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
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了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现在是重视媒体宣传和人间真善美的21世纪,所以现代商业对它有了一个更好也更能体现人文关怀的说法,那就是:“这叫做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
事实证明,这是至理名言。
阿勇刚结束与苏菲的茶聊会,他便偷偷摸摸的赶去见朱老大。
阿勇用他强大的行动力证明,经常去洗脚城洗脚的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爱秩序湾爱贤街,朱老大的海景别墅内。
朱老大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银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和红色领带,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光秃秃的脑袋在窗外阳光的照亮下,很是澄亮。
“我还真没有想到,阿勇你竟然会来找我。”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中的阿勇,朱老大摸了摸澄亮光滑的脑门,淡淡笑道:“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竟然这么偷偷摸摸的?”
闻着空气中雪茄燃烧的香味,阿勇也不废话,对现在的他来说,时间不等人啊:“朱老大,我想跟你干。”
朱老大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不过,当他看到阿勇诚恳的目光,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想跟我干,该不会是李阿剂那家伙把你派过来,来这里跟我玩什么里应外合的把戏吧。”
“我的确是要里应外合,但不是和李阿剂那个混蛋里应外合。我今天之所以偷偷摸摸过来,是因为我要和你里应外合,干掉李阿剂那个混蛋。”
心里面,阿勇补充了一句:“至于里应外合干掉你,也没错,只不过我外合的是仁义社的人。”
“你是说真的。”看着阿勇认真的表情,再想到对方一口一个李阿剂和混蛋,本来还靠着沙发坐的朱老大慢慢直起了身子。
如果今天来找他的不是面前的阿勇,而是阿勇那个看起来傻乎乎,出了名和李阿剂一样讲义气的阿国,打死朱老大都不会相信对方的鬼话。
然而,作为李阿剂的对手,对于李阿剂一干手下的情况,朱老大很了解。
他知道,面前这个阿勇可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情一点规矩都不讲的家伙。
也因为这样的做事风格,再加上阿勇野心勃勃,一直想要上位,所以李阿刹很不喜欢面前这个家伙。
只不过因为阿勇是阿国的哥哥,而李阿剂又非常信任阿国,甚至准备让他来接任自己的位置,否则阿勇早就被李阿剂给赶出去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朱老大才同意让人把阿勇悄悄的带到他的别墅来。
阿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是真的,朱老大你是老江湖,所以你比我更清楚,像我们这样在江湖上闯荡讨生活的,最重要的就是讲一个义字。
对于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所以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看着听了自己这番话似笑非笑的朱老大,阿勇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说道:“我知道朱老大你心里怎么想的,是,我承认,我这个人做事情的确不择手段,也的确一心想要上位。可是,这有什么错,我也只是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已。”
朱老大虽然不觉得阿勇如他所说是个讲义气的人,但是这番话,朱老大还是很认可的。
朱老大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也听过雄心壮志和众志成城这两个词。在朱老大看来,这两个词,和野心勃勃也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微微点头的朱老大,阿勇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下一刻,阿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张开,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看上去非常气愤的样子:“另外,我的不择手段都是用在敌人身上,从来没有用在自己人身上。我真不明白,剂哥凭什么因此就不喜欢我,觉得我的人品有问题。
他妈的,正所谓铜油瓶永远只能接铜油。在青楼工作一天,就要接一辈子的客。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他李阿剂又能高尚到哪去。
别的不说,因为他李阿剂开设的赌坊,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怎么就不说自己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说到这里,想到李阿剂经营的那些生意以及所作所为,本来还装作生气的阿勇是真的生气了:“只不过我不像他那样,明明做了坏事,还他妈的整天装无辜,装好人。
他算个什么东西,装绅士时间长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绅士。我估计他都已经忘记了,他其实就是一个流氓,和我一样的流氓。
或许是装的时间长了吧,那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做正经生意的好人了。然后,他就看不上我了,更喜欢我那个被他洗的傻乎乎的弟弟了。”
想到阿勇那个口口声声做人要讲义气的弟弟阿国,朱老大也是摇了摇头。
“呼,”说出这么一大串临时冒出来的心里话后,阿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朱老大,不是我不想跟李阿剂讲义气。只不过,李阿剂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兄弟,从来就没打算跟我讲义气。他的眼里,只有我那个傻乎乎的弟弟。既然如此,我又干嘛跟他讲什么狗屁义气。
我阿勇虽然读书不多,但也在电视上听过一句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既然李阿剂没把我当兄弟,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看着这副模样的阿勇,朱老大突然觉得很有趣。
他认识面前这家伙也有好多年了,以往每次见到的时候,对方脸上始终都是一副热络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在朱老大这种老江湖的眼里看起来有些假。
像今天这样显得有些失态的阿勇,朱老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摇了摇头,朱老大突然问起了另一件事情:“那你那个弟弟阿国呢,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他以后会怎么样?”
提起自己那个弟弟,阿勇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弟弟,呵呵,我早就受够阿国那个家伙了。仗着李阿剂的信任,天天对我指手划脚,教我做这个,教我做那个。操,自己都傻乎乎的,竟然还敢教我做事。
这家伙在手下面前,从来就没有一点把我当大哥的态度。整天对我呼来呵去的,有粗重的工作就让我去做。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孙子,我也是有自尊的。他既然这么不把我当大哥,那我凭什么还把他当弟弟。”
听了阿勇这番话,朱老大的眼睛微微眯起。
如果说阿勇之前说的那些关于李阿剂的话,朱老大还比较相信和认同的话。那么关于阿国的这番话,朱老大却不怎么相信了。
朱老大也是有情报的,所以对于阿国和阿勇之间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在朱老大看来,那个阿国对自己这个哥哥阿勇还是可以的,经常在阿剂面前帮阿勇争取出头的机会。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阿勇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崽子。
不过,朱老大才不在乎这一点。
只要能把李阿剂解决,控制整个潮州帮后,区区一个阿勇,还不是他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想到这里,朱老大熄灭手中雪茄,起身朝阿勇张开双手:“你说的对,这些年,真是太委屈你。你放心,等你跟我联手,解决掉李阿剂后,保证你不会和以前那样憋屈。”
阿勇赶紧起身,抱住了朱老大:“我相信朱老大,这也是我决定投靠你的原因。”
“好、好、好,以后,潮州帮就是我们的了。”
“没错,潮州帮是我们的了。”看着朱老大身后逐渐落下的夕阳,想到苏菲和他说的计划,阿勇的眉角微微跳动,眼神射出一道狠戾。
只是他们两人以及别墅外面的几名保镖不知道的是,海景别墅几百米外的小山坡上,正有一个人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
看着落地窗后认真交谈的阿勇和朱老大,陈永仁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个阿勇,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是的,陈永仁早就盯上了阿勇。
在决定要扶阿国上位,通过削弱后的潮州帮监控湾仔和东区的江湖势力后,陈永仁就安排人盯紧了李阿剂、朱老大以及两人的核心手下。
当然了,仁义社的一干高层也在陈永仁的盯梢之中。
然后,陈永仁就收到了苏菲与阿勇在茶楼单独会面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但是结合阿勇离开茶楼之后来见朱老大的行为,陈永仁就肯定了三点。
第一,阿勇显然是从仁义社那边得了什么允诺,决定在暗中投靠朱老大。
第二,有了阿勇在暗中的帮助,朱老大十有**会找机会干掉李阿剂。
第三,常春那个老家伙显然是打算让潮州帮乱起来。
和这些江湖势力打交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陈永仁没见过。
结合警方现在对仁义社展开的各种行动,陈永仁哪里会看不出来,那个常春这是打算祸水东引呢。
只不过,这也正好合了陈永仁的心思。
不管常春如何引,陈永仁都始终盯着仁义社。
现在有了常春的突然行动,陈永仁正好可以加速他的行动。
就这样,在各方或者参与,或者盯梢的情况下,一场针对李阿剂的行动就此展开。
......
晚上11点,架山道,李阿剂位于山腰的别墅内。
“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看完永乐电视台转播的足球比赛,欣赏完外星人罗纳尔多在球场上精彩的表现后,阿国长长的打了个哈尔。
他正打算回卧室休息,正好看见落地窗外在院子里抽烟的阿勇。
在月色和灯光的照耀下,看着阿国脸上亲切的笑容,正抽着香烟的阿勇突然顿了顿。
阿勇抽出香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然后拍了拍阿国的肩膀:“你呢,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哦,我刚看完足球比赛呢,我跟你说,今天罗纳尔多的钟摆过人实在是太漂亮了……”
看着阿勇灿烂的笑容,听着他说起的足球比赛,阿勇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穷,和弟弟穿着两双破球鞋,踢着被别人扔掉的破足球的的各种往事。
想到那个时候两人快乐的笑容,饶是阿勇心狠手辣,此时也有些触动。
不过下一刻,当他的脑海里出现两个兄弟身上穿着的破旧球衣,以及破旧球鞋,踢着一个破旧的足球时,阿勇胸中的那一丝触动很快被他抛在了脑海。
他阿勇,要过好日子,要做人上人,要比周围所有人都过的好。不管是谁,只要敢挡他的路,那就得死。
脑海中转着这些念头,阿勇看向阿国的目光中散发着丝丝寒气。
不过,阿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正扭头看向周围院子里的保镖:“大哥,我怎么觉得今天晚上别墅里的人手好像少了很多?”
听了这话,阿国嘴角微微翘起:“哦,我收到剂哥的吩咐,安排了一些人出去做事。”
阿国听了,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大哥,这样不行的,白天多派一些人出去做事没关系。但是大晚上的,派人出去做事的话,别墅里的人手就少了。
万一有哪个仇家上门找我们的麻烦,人手不足怎么办?大哥,大哥,怎么了,我有什么说的不对嘛?”
看着突然盯住自己一句话不说的阿勇,阿国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不是,你说的非常正确。”阿勇的脸上挤出和往日一样的热络笑容:“只不过,我愚蠢的弟弟啊,如果你今天不幸离开这个世界,千万不要怨恨我,更不要诅咒我,最好像一条野狗一样,在下面丑陋的苟活着,然后找机会投个好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