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会 第四九八章 甩不掉

入夜，稷丰躺在长弓氏族提供的客房之中，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不久前张岩向他做出的解释，他就辗转难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张岩说的那些话似乎很有逻辑性，很通顺，尤其是那二锅头酒的确是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由秫秫酒加工而来，但酒味却浓烈了十倍也不止，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这么多的确有些不合情理，这让张岩所说的之前就有过多次试验的事情看起来就有了几分道理。

可是，稷丰依旧对张岩的解释半信半疑，虽然说不上怀疑的理由，但是直觉告诉他，张岩似乎在撒谎，因为一切太完美了。

他想要向长弓氏族交易二锅头的交易方法，张岩却告诉他已经交易给王族了，而且用契约保证了十年之内不允许再向其他氏族交易，这就堵死了他用酿造方法来验证赭石作用的念头，至于去想王族询问他们酿造二锅头酒时究竟用没用到赭石，稷丰心中清楚，他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就算得到了这种难得的机会问出了口也不会得到任何回答，王族根本不会允许任何一点有关二锅头酿造方法的情报泄露出去。

“看样子用那赭石所制作出来的东西的确是对长弓氏族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了，”稷丰再次翻了个身，喃喃自语着，“可是这赭石除了制作成染料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作用呢？”稷丰实在想不出来那看起来暗红的石头究竟还能拿来做什么。

“老大，”稷丰这边辗转反侧，在思考着赭石的其他用途，张岩这里也没有入睡，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和他一个炕的张羊实在是太亢奋了，“老大，要不是见到过你们炼那什么的情景，我今天差点就信了你说来骗稷丰的那些话了。”张羊此刻躺在炕上，双眼大睁，一点困意都没有，“老大，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才能像你这样把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啊。”磨蹭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吐露了自己的真正意图。

“好的不学，学这个干什么？”张岩闭着双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是不是想回去骗你家婆娘和老子啊。”

“老大，你看你说的，”张羊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咳，你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问呢。”

“早点睡吧，”张岩听到张羊就这么承认了，颇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撒谎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以后再教你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回氏族了，你还是早点睡吧，要不然明天早晨起不来。”换了个更舒服姿势的张岩叹了口气，劝说道。

“老大你说，稷丰那个老小子信了你说的那些话了没？”张羊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张岩，虽然张岩用时间不够搪塞了他学习撒谎的“进取心”，但他也没有一丝气馁的情绪，反而兴致勃勃的问起了下一个问题。

“我估计有些难。”张岩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张羊一脸的不信，“连我这个知道事实的人都差点相信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怀疑呢？”

“因为像稷丰这样的人他只愿意相信经过自己亲自验证的事情，”张岩放弃的张开了双眼，“所以无论我说的理由借口再完美，再没有差错，他也不会完全相信，因为他没有办法去亲自验证我说的这些理由的真实性。”

“哦。”张羊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要怎么他才能相信呢？”

“除非让他亲眼看到我们在酿酒时用到了赭石，”张岩笑了笑，“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张羊有些紧张起来，“他不会像冬天时那样又跑到我们氏族去吧，要是他真这么做了的话，那我们还怎么炼那什么啊。”出发之前，族长张虎给所有人都下了死命令，决不允许说出有关炼铁的任何事情，甚至连铁这个字都不能说。

“没事，”张岩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他们马上就没有这个心情来管我们这点小事了，因为一颗大炸弹马上就要在王都引爆了。”

“炸弹是什么东西？”张羊挠了挠头，很是疑惑的询问着张岩。

“你就把它理解成，嗯，”张岩摸了摸下巴，“雷，你就把它想成是人造的天雷就行了。”

“老大，”张羊一脸紧张的看着张岩，“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天雷那可是天神才能用的东西，人怎么可能造出来呢？”

“好好好，”张岩没有帮张羊解释打雷原理的想法，“反正，再过不久啊，王都就会发生一件大事，到时候啊，神农氏族这些王都氏族都要被这件大事吸引过去，稷丰就算心里再怎么怀疑我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到时候也抽不出身来管我们了。”

“什么大事啊？”张羊又不禁八卦起来，“老大你跟我说说呗。”

“这件事啊，”张岩笑了一下，“不可说，不可说！”说完便一转身，闭上眼睛睡起觉来，任由张羊在身后怎么焦急的询问都不再搭理他。

“切，又一个人吃独食。”张羊见张岩怎么都不搭理他，不由的撇了撇嘴，同时在脑中开始思考究竟会是什么大事能够把全部的王都氏族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可惜，什么信息都不知道的他注定是什么东西都想不到的。

一夜无话，转眼之间天光大亮，早就做好准备的长弓氏族在一大早吃过早饭后便启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而昨夜辗转反侧，直到困倦难挡才沉沉睡去的稷丰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在穿好衣服后还准备出来再寻张岩好好说一说那件事，但打开门之后就傻眼了，昨天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营地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影了。

里里外外将营地翻了一遍的稷丰最后一脸苦笑的握着一张兽皮卷走到了营地大门口，伸手将大门关上，向着城门走去。

“那家伙竟然丢下我一大早就跑了。”再三看了看手中那张张岩留下的兽皮卷，稷丰不禁又有些得意起来，“那看样子我并没有猜错，昨天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果然是骗我的，长弓氏族手里的赭石果然还有其他的用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稷丰笑了起来。

“你以为能这么轻易就甩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