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会 第四七五章 教训

用秫秫酒打发走了神农氏族的稷丰一行人，又用没有秫秫可以酿酒为借口打发走了高隼等人，长弓氏族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平静。自从成功炼出铸铁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再更进一步炼铁的张山、张石等人早就等不及了，现在没有了外人打扰，他们终于能够继续自己的炼铁大业了。

熄灭了半个多月的高炉再次升起火焰，不过，就在张山等人终于熟悉了大致的高炉炼铁步骤，准备开始大肆炼铁之时，被张虎打发走的高隼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王都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的秫秫？”看着高隼等人拉来的那些秫秫，张虎彻底愣住了，哪怕是站在张虎身后的张岩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作为给张虎出了这个主意的人，他在东夷部落之时可是看着那些王都氏族把秫秫都拉到了那里交易的，怎么可能还剩下这么多的秫秫。

“会不会是他们去其他氏族交易了？”在有些穷困的氏族之中，秫秫还是被大量种植的，所以有的长弓氏族长老就猜测高隼等人是不是去这些氏族交易了。

“这更不可能，”张虎摇了摇头，“那些氏族距离王都都很远，若是他们真的不顾损耗与疲累去那些氏族交易了，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运到我们这里来。”

“不管他们这些秫秫是怎么来的，”张岩站在一旁看着一群老人家还在热烈讨论这些秫秫的来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都得遵守之前向他们做的保证，将他们运来的秫秫酿成酒。”

“这个主意是阿岩你出的，会酿酒的也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听到张岩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张虎瞬间找到了背锅侠。

“啊？”张岩有些急了，“族长，你这，你不能，你怎么。。。”

“我不管，”张虎一摆手，“你不要再说了，反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可是，”张岩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炼铁那里。。。”

“哼，”张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现在有外人在，还炼个屁的铁，只能先把他们快点打发走再说。”作为族长的张虎在铁炼出来的那天就知道了，更是从张山这个负责人口中得到了有关铁的一切信息，事实证明，张岩的话没有说错，炼出的铁的确是制作箭头最好的材料，比青铜轻，也比青铜更硬、更锋利，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些信息，张虎才这么谨慎，坚决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不炼铁，甚至连炉火都不能点。

“好吧。”张岩只能无奈的屈服了。

“张虎族长，”在张虎、张岩等人说话之间，高隼终于将拉着秫秫的驴车、马车赶到了长弓氏族大门处，在看到站在大门外侧的张虎之后，立刻一脸谄媚的跑了过来，“这秫秫我已经拉来了，那之前我们约定好的那个。。。”高隼搓着手，“您贵为一族之长，应该不会欺骗我这么个闲人吧？”

“哼，”张虎见高隼直接用当初的约定来挤自己，本就心情不爽的他脸色瞬间就黑了，“我这个三等氏族的小小族长哪里敢欺骗王族，”张虎没好气的一指站在旁边的张岩，“这件事我已经交给阿岩这个小子了，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吧，我们走。”撂下一句话的张虎便带领长老们离开了大门。

“嘿嘿，张司空，我们这些秫秫要送到哪里去？”被张虎这样甩脸色的高隼却没有丝毫懊恼的意思，张虎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差的原因他能猜出个大概，而张虎的心情越差也越说明他没有反悔的意思，这就是说他拉来的这些秫秫最后都能变成秫秫酒，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长弓氏族只会收取一成的辛苦费，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被甩个脸色算什么，哪怕张虎举起手里的拐杖砸他两下他也绝没有半句怨言。

“这个，”张岩想了一下，“你们就先停在这儿吧，”张岩随手指了指大门外的空地，“等下我让阿羊他们把这些秫秫拉到酿酒的地方去，要是你们不放心牲畜的话，可以把牲畜解下来，等下我让。。。”

“放心，放心。”没等张岩的话说完，高隼就赶紧开了口，“我怎么会不放心张司空和贵氏族呢？”

“行，”张岩点了点头，“不过，高隼兄，我有一件事有些想不通，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释疑啊？”

“您请说。”高隼自然不会拒绝张岩的问题。

“你们是怎么这么快筹集到这么多秫秫的，”张岩指着陆续到来的一车车秫秫，“我记得之前王都各个氏族的秫秫，好像都被拉到东夷部落那里去交易金子、贝啊这类东西了啊，难道你们王族在小麦收获后在全部的田地里都种了秫秫吗？”

“嘿，原来您想问这个啊。”高隼还以为张岩会问什么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呢，一时间还有些紧张，但在听完张岩的话之后立刻就松了口气，“我们王族在小麦收割之后田地里种的都是豆菽，毕竟，这到了冬天，豆腐花、豆腐还有豆汁儿都是王都人喜欢吃的喝的，其他的王都氏族情况也都差不多。”

“那这。。。”张岩再次一指那些秫秫，颇为不解的询问道。

“您忘了，除了我们之外，王都今年不是又多了一个氏族吗？”高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侧面说出了祁氏氏族。

“哦。”张岩终于明白自己的主意败在什么地方了，这不由的让他有些警惕，按照自己前世的话来讲，他犯了经验主义错误，错误的依然按照之前王都只有十二个氏族的经验来思考问题，忘记了他不熟悉的后来者祁氏氏族的存在。

“这祁氏氏族在开垦田地的时候过于靠近水边了，结果夏天河水暴涨，把他们不少的田地都淹了，他们没办法，只能草草的重新开垦田地，然后都种上了比较好打理，又容易存活的秫秫，”高隼向张岩更加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嘿，正是想到了祁氏氏族秋天时收获的秫秫我们才会同意和张虎族长的约定。”高隼说到这里有些忍不住的得意。

“嗯，是我们考虑的太片面了，”张岩点点头，“这次给你们免费的酿酒，这个教训就全当是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