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一脸烦恼地看着钟毓秀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过江,一千人得有足够的船才行。”苦恼地看着她又道,“可现在别说船了,咱连木板都没有。”
“这江边总有渡江的摆渡吧!”钟毓秀星眸流转看着他说道。
“加上马我们这么多人,要摆渡到什么时候。”楚九拧着眉头看着她说道,“再说了,一说去鬼都不去的疫区,那摆渡更不会了。”
钟毓秀闻言跟着皱起眉头,“那要怎么办?”
“要不我们秃水横渡长江。”楚九黑峻峻的瞳仁转了转突然说道。
“现在入冬了,你……你不怕,还没到疫区,兄弟们先病倒了吧!”钟毓秀紧抓着他的手不赞同道。
“我们都经过耐寒训练,冬季秃水完全没问题。”楚九眼角眉梢堆满笑意看着他说道,“果然要事先准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用到了。”
钟毓秀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你人过去了,马呢?胯下坐骑怎么办?它们能渡江吗?”
“这个……”楚九被堵的哑口无言的,愁眉苦脸的看着她,沉吟了片刻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江边再说。”
嘿嘿一笑道,“不过这倒提醒了我,这一千精兵都挑选擅长秃水的,还不晕船的。”
“最好祖籍在江南,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经他提醒钟毓秀也想起来道,“这样行事起来也方便容易。”
“嗯嗯!”楚九忙不迭地点头道,“先准备起来,需要什么?咱想办法弄什么?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
“你说话不能斯文点儿,教坏了儿子。”钟毓秀捶着他的肩头道。
“话糙理不糙,咋了,兄弟们都这么说,咱突然文绉绉的,满嘴的之乎者也,还怎么跟兄弟们说话。”楚九眸光清澈地看着她一脸正色且正直地说道,“他们不别扭,我还别扭呢!”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道,“兄弟们虽然也跟着读书识字学习,到底不能跟人家正经的文人相比,这说话还是老样子。我这突然高高的不好。”微微摇头道,“不好!”
钟毓秀闻言眨眨星眸想了想道,“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说,在孩子们面前有些话注意一点儿。”
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好笑地摇头道,“你呀!这庄稼还是粪肥养大的,你这嫌弃,还怎么吃啊!”
钟毓秀闻言脸色煞白,干呕着,不断的吞咽着口水,难受的不行。
“你这胃真浅。”楚九赶紧松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茶盏道,“快喝点儿水,压压!”揭开盖子,手背碰触了一下茶杯递给了她,“不冷不热的,快喝两口。”
钟毓秀就着他递来的茶盏,灌了两口温热的水,才感觉好多了。
“不说了,不说了,在你和孩子们面前我斯文点儿。行吧!”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忙说道,“感觉如何?”
“我没事了,你赶紧忙去吧!”钟毓秀接过他手里的茶盏道,“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楚九站起来看着她说道,“那我走了啊!”抬脚离开,让守卫去后院找来春桃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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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在开玩笑,那是瘟疫。”陶十五黑着脸看着自家闺女道。
好嘛!还没从顾从善得瘟疫这活该的好消息的高兴完,她就要去金陵。
“我就是去治病救人的,顺便把着害人的瘟疫给灭了。”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道。
“妮儿!”沈氏手搭在她的额头道,“不烧啊!怎么竟说胡话。我还没听说过着瘟疫能灭了的。”
“这蝗灾你们可是亲眼看着灭了的了。”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蝗虫可不是瘟疫,你不要把两者混为一谈。”陶十五闻言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说道,“这蝗灾伤害的是粮食,不伤人,咱大不了继续逃荒。可这瘟疫传染性厉害,一不小心就着道了,会没命的。”
“呵呵……”姚长生闻言看着他们摇头失笑,亲身体会了爹娘这口才和思辨了。
目光转向了陶七妮,这把人教的太聪明了,好像不好说服啊!
“你笑什么?”陶七妮气鼓鼓地看着他说道,“说好交给你的,你就这么在一旁看大戏。”
“呃……”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陶十五他们俩道,“爹、娘,妮儿钻研这个瘟疫许久了,所以真的没事,真的是去治病救人。如果没这本事,那对瘟疫是有多远,跑多远。”
“那你这是要去救顾从善。”陶十五拍着桌子道,“那就更不许去了。”
“爹,我敢出手,你问他顾从善敢吃我开的药方吗?”陶七妮桃花眼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呃……”陶十五吞了吞口水道,“不敢!他真怕你这药里给他加点,死的更快。”
“所以啊!你们还怕什么?”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给我说说这瘟疫怎么回事?”沈氏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问道。
“合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反对。”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说道。
“妮儿,这是瘟疫,把我们都吓得魂都没了,我还有心情听你说有的,没的。”沈氏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能听你解释就不错了。”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陶七妮脸上漾起春风般的笑容看着他们道,“我给你们详细说说这个大肚子病……”
“现在明白了吗?就是不慎得了,也有药医的,在我这里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陶七妮灵动的桃花眼看着他们说道。
“那种虫子那么厉害。”沈氏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嗯!”陶七妮点点头,随即又微扬着下巴看着他们傲娇地说道,“不过在我面前统统把它们灭之!”一脸的蔑视。
“这要是有虫子,它们会不会沉咱们睡觉的时候钻到这鼻子,耳朵眼儿里啊?”陶十五指指自己的五官道。
“那爹爹有被虫子钻耳朵眼儿里的经历吗?”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陶十五仔细回想一下,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为什么?”
“爹爹听说过飞蛾扑火吗?”陶七妮清澈澄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或者咱们驱庄稼地里的害虫的时候,在田埂上燃起篝火,然后那虫子不管不顾的傻乎乎的就冲着火飞去,被烧死了。”
“对对对,这是为什么?”沈氏一脸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虫子的趋光性。”陶七妮指指自己的耳洞道,“这里可是黑着呢!”笑眯眯地又道,“它们跟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老鼠就不是,许多动物可是喜欢晚上活动的。”姚长生漂亮的双凤眼看着她说道。
“你故意的是吧!这老鼠能钻到你耳朵里,还是能钻到你鼻子里。”陶七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呵呵……”陶十五和沈氏看着斗嘴的两人微微一笑。
“对了,对了!”陶七妮水晶般透亮的双眸看着他嗲嗲地说道,“姚大公子,求你个事?”
“哟!什么事呀?”姚长生挺直脊背看着她说道,看着像展开尾巴的傲娇的孔雀。
“找些琉璃工匠。”陶七妮深邃的双眸看着他郑重地说道。
姚长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沉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找他们做什么?”
“想办法让你们看见水中的蛊啊!”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姚长生闻言眨眨眼看着她,“琉璃,琉璃……”忽然眼前一亮道,“人老了戴在眼睛上的那个琉璃。”
原来这时候都有老花镜了。
“啪……”陶七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打了个响指,“跟你说话太舒服了。”
“这个只有皇帝和达官贵人才能拥有的,都是用天然的水晶石打磨的,造一个特不容易。爹爹有一个那是千两银子买来的。”姚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用提纯后的琉璃可以吗?”
“嗯哼!”陶七妮笑着点点头道,“只是成不成功,得试过才知道,我可不敢保证。”深吸一口气道,“只希望用不上。”
“你担心说服不了百姓。”姚长生拧着眉头看着她紧张地说道。
“嗯!总比干巴巴的吼强吧!”陶七妮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可是这庐州城还是小,做琉璃的工匠没有啊!”姚长生有些沮丧地看着她说道。
“啊!”陶七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没有,一个都没有吗?”
“有的话,我早给你做出琉璃灯了,这样就不怕风吹了。”姚长生非常遗憾地嘟囔道。
“那金陵呢!可比庐州城大多了,南方的重镇,几个朝代可在那儿定都的。应该能找到吧!”陶七妮希冀地看着他说道。
“希望吧!”姚长生一语双关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让我们这老人家也能听懂。”陶十五神色柔和的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个……”陶七妮食指蹭蹭鼻翼看着他们神秘兮兮地笑道,“等做出来实物,带你们领略新世界。”
“这还说不清呢?”沈氏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真说不清,眼见了就不用我费劲巴力的用嘴说了。”陶七妮目光温柔看着他们说道。
“行吧!我们等着。”陶十五眼神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不开饭吗?”陶七妮看向他们说道。
“我去看看。”沈氏站起来看着他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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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按照事先定下的策略开始准备,采买。
一封来自金陵的信打破了平静。
书房内,楚九将金陵的来信递给了唐秉忠道,“秉忠给大家念念顾少帅的来信。”
“哦哦!”唐秉忠展开信件,“吾弟,安好,见字如见人,为兄……”惊恐地看着楚九说道,“这真是顾少帅写的,这问候,咦!”抖落满身的恶寒。
“是他的亲笔书信,我认得他的字迹。”楚九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说道,食指点点他手中的信件道,“接着念啊!”
“为兄不幸染病,已时日无多,为兄膝下无儿,无人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唐秉忠读着声音越来越小,“那个大哥,我读不下去了,他这话我实在念不出来,辞藻华丽的,我这脸都红了。”特意摸摸自己的脸颊道,“热乎乎的。”
“你就是不读我也看出来了,顾少帅驾鹤西行之后,为了兄弟们以后,思来想去只有大哥做顾部的大帅。”姚长生黑眸轻闪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大概齐就是这个意思。”唐秉忠忙不迭地点头道,“燕廷昏庸无道,义军又群狼环伺,我顾部想要在这困境中走出来,发展壮大,必须有能者居之,而吾弟文武双全是不二人选。”
“呵呵……”郭俊楠感觉着牙都倒了,“真是情真意切啊!”
“不这样不足以打动主上嘛!”姚长生深邃的双眸带笑嘲讽道。
“大哥,大哥,俺眼睛没看错吧!他要尊你为大帅。”唐秉忠惊愕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看错!”楚九挑眉看着他们说道。
“这顾从善实在太恶毒了,这是死也要拉着主上你啊!”唐秉忠黑着脸火冒三丈地说道。
“正是因为要死了,才不甘心,本来就嫉恨主上,这下更是嫉妒的面目全非了。”姚长生眼眸悲悯地看着他们说道。
郭俊楠目光看向楚九道,“如果不是咱有办法了,这疫区,进去染上就完蛋了。”
“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做?”唐秉忠双眸兴奋的闪着光看着他说道。
“既然顾少帅送了份大礼给咱们,那就却之不恭了。”楚九神采飞扬的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笑呵呵地又道,“我还在想怎么进入金陵呢!这下子咱们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了。”笑了笑又道,“我也发愁如何渡江,这下子好了,回信,让他备船在江边等着。”
“这顾少帅跟咱一样,没有水师,他有船吗?”唐秉忠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