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钟毓秀轻咬了下唇瓣看着连嬷嬷说道,“可是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从舅舅这里开始。”
“那老奴没话说了。”连嬷嬷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这件事除了将士们的原因,还有就是咱们在舅舅眼皮子底下,有点儿风吹草动,舅舅肯定知道。”钟毓秀挑眉看着她说道,“你觉得咱们这几个人能瞒天过海啊!还不如坦白,孝敬舅舅好了。”
这下子连嬷嬷彻底没话说了,“老奴听小姐的。”
“包起来,我现在就给舅舅送去。”钟毓秀站起来去穿衣服道。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连嬷嬷看着窗外道。
“晚上正好盖被子。”钟毓秀从衣架上拿下斗篷,系在身上,接过连嬷嬷系好的包袱道,“帮我看着元儿。”
“是!”连嬷嬷忙点头道,突然又提高声音道,“夏莲,夏莲,打着灯笼,跟小姐去前院。”
“是!”夏莲在门外朗声应道,打着灯笼和钟毓秀一起去了前院。
钟毓秀在书房见到了还在做事的顾子义。
“舅舅,天晚了,就别太劳累了。”钟毓秀看着两鬓已经全白的顾子义劝道。
许久不见,好像又憔悴了许多。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顾子义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元儿呢?他这晚上可离不开人。”
“元儿睡了,连嬷嬷看着呢!”钟毓秀走上前,将包袱递到他眼前道,“这是我给舅舅做的,衣服和被子。”
“有绣娘呢!你何苦去做这个干什么?费眼睛。”顾子义看着她不太赞成地说道。
“舅舅,您不是看见小白花吗?这就是用棉花填充做的冬衣和棉被。”钟毓秀将书案上的东西推了推,腾开地儿将包袱放在上面,解开,露出棉衣和棉被,“您摸摸看,又软和,轻便,还保暖。”
顾子义惊讶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抓了抓,手感确实不错。
原来那是叫棉花啊!他还以为跟其他一样可以入口的,原来是做冬衣用的。
“棉花……”钟毓秀介绍了一下棉花的种植,亩产,“舅舅这个大面积种植的话,用于军需上可行!将士们冬天穿的暖了。”
顾子义闻言压下眼底的震惊,“其实你可以告诉阿九的。”
“因为你是舅舅。”钟毓秀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顾子义闻言神色动容地看着她,他跟阿九面和心不和之后,跟这个外甥女的关系越发的融洽了。
“秀儿,恨舅舅吗?不能让你们夫妻一家团聚。”顾子义闭了闭眼突然看着她说道。
“军规所在,舅舅不能因为我而破坏。”钟毓秀看着他一脸正色地说道。
顾子义看着如此识大体的外甥女,如果是男儿身就好了,她不输于男儿。
可惜呀!
“我就不打扰舅舅了,明儿我会把棉花种植的相关方面给您送来。”钟毓秀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您也别太劳累了。”话落转身退了下去。
顾子义眼底复杂的看着离开的钟毓秀,在看看眼前的棉衣,迫不及待的换了上去,“果然暖和。”
晚上睡觉盖着棉花被子,一点儿也不觉的冷,睡的非常舒服,一觉到天亮,“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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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冬日里天空放晴,灿烂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却干冷、干冷的!
餐桌上,顾从善看着念念有词的顾子义道,“爹,您在嘀咕什么?”
“你怎么还不找李先生去。”顾子义看着他催促道,“剩下那一口饭,快吃了,别磨叽。”
“外面太冷了,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仿佛一瞬间就进入冬天了。”顾从善看着他小声地说道,“爹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行,将士们都在训练,凭啥你特殊啊!”顾子义想也不想地说道,“觉得冷啊!穿爹的棉衣去。”
“我的跟爹又啥区别吗?”顾从善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我这棉衣是棉花做的。”顾子义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棉花是啥?”顾从善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那跟木棉有啥区别吗?”
“棉花就是你以为跟西红柿似的,咬了嘴。”顾子义想起自家傻儿子开怀大笑道。
“爹也不早说,我哪儿知道它是什么呀?害得我出糗了。”顾从善扁着嘴嘟囔道。
“又没人看见,你爹笑你咋了。”顾子义竖着眉毛看着他说道。
“笑,笑,彩衣娱亲呗!”顾从善嬉皮笑脸的看着他说道,“原来棉花的用处在这里啊!”黑眸轻轻晃了晃,轻哼一声道,“这个陶姑娘有心了。”
顾子义将棉花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种植起来也方便,冬天训练就不怕冷了。”
“这棉衣也是陶姑娘给你做的。”顾从善打量着他身上的棉衣道,“配色、针脚不错吗?”忽然睁大眼睛道,“话说回来,她有绸缎吗?”
“这是你表妹做的。”顾子义拍拍自己身上的棉衣道,“你这话说的,你爹我赏过人家彩缎的。”
“表妹?钟毓秀?”顾从善直起身子看着他,双眸幽深了起来。
“咋了,这一看,就是你表妹的手艺。”顾子义抬眼看着满脸严肃的他道。
“钟毓秀作为晚辈,他孝敬你应该的,可是她这鼓励你大力的种植棉花,其心可诛。”顾从善看着他冷哼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顾子义有些听不明白了,“你小子说啥呢?”
“这种地需要壮劳力对吧!”顾从善看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这是扰乱军心。”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顾子义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爹,你被钟毓秀的那些所谓的嘘寒问暖给蛊惑了。”顾从善蹭的一下站起来恼怒道,“将士们都去种地啦!还怎么在外征战。这是跟咱争劳力。”
“等一下,没有多少种子的,你想多了。”顾子义双手下压道,“你坐下,坐下。我还得仰着脖子。”
“爹,咱不能只看眼前,得看以后,全军要都穿上你所谓的棉衣,这得需要多少壮劳力您算过吗?”顾从善甩着食指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