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还来不及呢!”郭俊楠黝黑的双眸看着紧张兮兮地姚长生说道,“我爹拿云儿当亲闺女,七岁之前我和云儿可是一起上学堂,一起吃饭,形影不离的。后来这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俩才分开的。”摇头失笑道,“原来你担心这个啊!我和我爹可不是那些酸腐文人,现在可是江湖儿女更加不拘小节。”
“人言可畏,你不怕别人说嘛?”姚长生看着他担心说道。
“谁敢说我,活腻味了。”郭俊楠冷哼一声霸气地说道,“还是你瞧不起我这丈八蛇矛枪。”
姚长生闻言赶紧说道,“郭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担心……”他将山寨撞墙而亡和县太爷审案张月娥撞住而亡,“这姑娘家想要活着实在太难了,岳姐姐现在是孤身一人,没有娘家,你要是在不护着,那比岳姐姐沦落风尘更让她寒心,还不如死了干净。”
“放心吧!那是我未婚妻,我会护着的。”郭俊楠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好!”姚长生欣慰地笑道。
“你说你一个小屁孩儿,怎么想到这些的。”郭俊楠朝他眨眨眼暧昧地说道,“是不是春心萌动了,有了心悦之人。”
“郭大哥,大仇未报,可不敢有儿女私情。”姚长生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对对,报仇要紧。”郭俊楠闻言赶紧说道,站起来道,“这一回应该卸完了吧!”
“我送你。”姚长生跟着起身道。
“哦!对了。”郭俊楠看向他说道,“马匹我们骑走,而这车子给你们留下,你们用着也方便。”
“真是谢谢了。”姚长生双手抱腕作揖道。
“你呀!”郭俊楠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道,以前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姚四郎没了。
姚长生看着他随口问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你都告诉我具体方位了,这在找不到,还怎么领兵。再说了土匪窝子不都差不多,你那山门前的阵型,防得住别人,可防不住我。”郭俊楠看着他嘿嘿一笑道,“你这还真是弄的像模像样的,整的挺好的。”
说话当中两人出了大厅,郭俊楠站在大厅门外,“不打搅你们,我走了。”
货物已经卸完,马匹牵了过来,姚长生和陶七妮他们整个山寨的人将他们送出了寨门。
郭俊楠拉着缰绳一撩披风,潇洒的跃上马,朝他们抱腕道,“长生,等我从京城回来咱们再聚。”
“路上小心点儿。”姚长生看着他叮嘱道。
“知道,我走了。”郭俊楠一拉缰绳,挥着马鞭,冲了出去,狐裘披风在烈风中猎猎作响。
其他人紧随其后翻身上马,哒哒哒飞骑在崎岖的山道上。
陶七妮他们直到看不到人影才转身回了山寨。
“妮儿,郭公子送来的东西好多。”陶六一满脸兴奋的看着她说道,“俺看着有粮食、布匹,还有木棉絮,这下子冬衣不成问题了。”
“粮食收到库房,布匹和木棉絮就拜托陶婶和梁婶了,一人起码的一身过冬的衣服。”姚长生看着沈氏他们嘱咐道。
“这个交给俺们吧!”沈氏一脸笑意地说道,天气越来越冷,冬衣一直如石头一般压在心底,现在终于解决了。
“妮儿,想什么呢?”姚长生看着默不作声地陶七妮道。
“这下人情欠大发了,不知道该怎么还。”陶七妮紧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陶六一闻言这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没了。
“是我扫兴了。”陶七妮看向他们轻扯唇角划出一抹浅笑道,“这个以后想办法还。”
陶六一挠挠头发愁道,“咱啥也没有,拿什么还?”
“有了再还呗!”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唉……”陶六一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呀!这些小事至于吗?”姚长生看着他宽慰道,“想想穿上暖和的新衣,高兴点儿。”
“要是不还多好。”陶六一突然说道。
“啪……”陶十五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这小子,竟说些傻话,可不能这么想。”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人家郭公子不欠咱们什么?可以不给的,人家有情有义,咱们可不能不仁不义。”
“哦!”陶六一揉揉自己的后脑勺道,“俺就这么一说。”
“说都不要说,这种想法也不许有。”陶十五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你们俩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爹,以后不会说了。”陶六一忙不迭地保证道。
“你呢?妮儿。”陶十五视线转向陶七妮问道。
“我还要保证啊!”陶七妮看着他讪讪一笑道,“好吧!好吧!我保证对谁都礼尚往来。”
“这还差不多。”陶十五满意的点点头。
事情交代下去,各自忙碌去了,登记造册,然后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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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回到自己的卧室,拿着黑刀继续自己木工大业。
姚长生跟着进来,屋内烧着火炕,将室外的寒气阻挡在了外面。
“你就不去看看那些货物。”姚长生坐在火炕上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真是沉得住气,没有一点儿好奇心。
“有什么好看的。”陶七妮手里拿着黑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雕刻着手里的木料,“左右都是吃穿用度的,吃的大家一个锅里吃饭,没有好赖。至于用的、穿的,不患寡而不患均。”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爹知道怎么做?同甘共苦。”抬眼看着他嗤笑一声道,“而国人的毛病那就是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她,随即摇头失笑,这妮子说话言简意赅,一语中的。
不说别的,他自身就是最好的例证,在艰难的岁月中,楚九和他们这些人是称兄道弟,同吃同睡,可大业已成,就翻脸不认人了。
想起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成了刀下亡魂,浑身杀气四溢。
陶七妮感觉房间气温都低了几度,双眸轻轻晃了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