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春晖身为销售部职员,很多情况也不清楚,和王仁智两人听的很仔细,但两个人的目的不同,他是为了今后工作中表现自己,争取更进一步,王仁智却是从中寻找突破口,唐科长主要是提携严春晖顺带给王仁智帮忙。王仁智从唐科长叙述中找出突破口,销售部部长不善饮酒,却热衷于搜集名酒,到手的名酒基本上都送与东方厂高层,因此部长坐的很稳当,副部长有几个董事撑腰都难以撼动目前的部长地位。
国家联盟各国法律法规各有不同,总体上相差不多,贪腐以及行贿受贿均为犯罪,但有空子可钻,名酒多几十或者一百多金币,上下级同事间视为正常的礼尚往来,可如果直接送金币却可能视为犯罪行为。部长很善于把控,钻这种空子,千方百计搜集外地名酒送与东方厂高层,从不送凌源国本地的三大名酒,部长位置稳的和塔一样,深得东方厂高层信任。
万乐奇婉拒自己赠送四瓶芦河系列,估计他当时就有这方面的考虑,王仁智赶忙道:“我手里恰好有几瓶酒,何不投其所好送与部长,部长一高兴应该可以解决问题吧?”
“真的?你手里有什么名酒说来听听。”闫春晖赶忙问道,王仁智不是凌源国的人,在外行走还携带名酒,闫春晖很是好奇,他也知道部长的喜好,只是苦于自己收入较低,一瓶名酒动辄过百,他如果送给部长就涉嫌犯罪,如果升任科长后薪水上涨后便没这个顾虑。
王仁智道:“两瓶芦河老窖两瓶芦河醇,应该算名酒吧?”
唐科长面露喜色道:“芦河老窖没听说过,可是芦河醇绝对没问题,记得有一次部长还说过要是能弄到芦河醇就好了,价格虽然不算高,关键是市面上没有,我看行,明天小闫早点把小王带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去找部长谈。”芦河醇大多从雅丹楼流出,国家联盟市面上极为罕见,五十金币往往卖到六七十金币的高价,至于芦河老窖,外界根本没见过,唐科长没听说很正常。
王仁智大喜,道:“芦河醇其实不如芦河老窖,这么说吧,芦河老窖虽然比不上三百年窖藏的星昊酒,但绝对不逊色于凌源国三大名酒,老唐你不妨明确告诉部长,三年内芦河老窖的名头绝对盖过芦河醇。”一来老祖年事已高,二来老祖也不可能独吞芦河老窖,相信一两年内老祖哪里会有芦河老窖和冰雪酒流出,以部长的身份地位恐怕见不到,但届时他可能有所耳闻,王仁智预计的三年时间其实还短了一两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老祖手里的名酒,不过这是后话了。
好东西谁都喜欢,唐科长道:“小王,我能否各自留下一瓶?放心,绝不会耽误你这次的事情,我想帮帮孙子,把孙子调到销售部,这两瓶酒留下作为一部分礼品。”
王仁智道:“这事你看着办,我把东西交给你,你哪怕只拿出一瓶送给部长,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这次你们俩给我帮了忙,我还没感谢你们,有机会我会安排给你们俩各自也来两瓶。”
闫春晖听后赶紧拒绝道:“我可不敢要,你饶了我吧。”
唐科长也道:“我也不敢要,这事以后休提,部长那边我还得分两次,不然就是麻烦事。”两个人收入不及部长,一瓶名酒就是一百多金币,礼品价值高于月收入就是麻烦事,两人拒绝时神色都有些紧张。
如此等于确定了明天的事情,人家尽心尽力给自己帮忙,咋也得表达谢意,王仁智心里过意不去,闫春晖道:“这好办,事情商量完了,成不成尚在两可,大餐可放在大功告成之后,今晚你也别急着走,晚上等老唐玩够了请我们吃个宵夜。”
自己单独外出本该早点会酒店,免得其他人担心,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十二点只差一个小时,王仁智欣然应允道:“那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们该玩就玩,我在这里等你们可好?”
唐科长和闫春晖点头称是,等音乐声停歇后起身寻找目标,留下王仁智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小几,两三分钟后音乐声再次响起,茶楼中央涌入二十多对男女,身旁传来一个女声:“哥,妹子可以在这儿坐会儿吗?”
听声音是个中年女人,比起那些年轻女人她还算有礼貌,小几是茶楼共用设施,理论上谁都可以坐,只是习惯上谁先占属于谁,陌生人不打招呼就坐属于主动挑事的行为,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自己当看不见即可,骚扰的话撵走不迟,王仁智点点头道:“可以,你坐吧。”
王仁智面对茶楼而坐,身旁还有个板凳,女人没在他身边落座,而是在他左手落座,这样一来俩人之间不是紧挨着而是有点距离,不过双方更容易观察对方。虽然茶楼光线昏暗,但王仁智眼力甚好,看出这个女人年龄与娜娜相仿,正常情况下孙子都有了,姿色绝对属于中下,不过身材颇为丰润,对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颇具吸引力。
“唐哥一天不落,闫哥也是这里的常客,哥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生的很。”女人主动搭讪,言语中透露出她应该也和唐科长一样天天泡在茶楼。
王仁智道:“你不也是天天在这里混吗?”茶楼晚上七八点,早的甚至六七点,到现在已经三四个小时了,小几仅有七八张,这些女人站几个小时也确实不容易,眼前这个恐怕确实是为了休息,能拉个生意就拉一个。
女人明白王仁智不想承认自己是第一次来茶楼,道:“哥说的没错,妹子确实天天在这里厮混,妹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的话妹子不会在这里讨生活。”
来了来了,这是常规套路,扮可怜博取同情心揽生意,闲着也是闲着,王仁智道:“到这里来的那个没有苦衷?个个都是生活所迫,我没说错吧?”
这话等于当面指出女人在说谎,女人道:“哥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妹子的情况,哥可以在唐哥和闫哥哪里落实,看看妹子是不是说谎,实不相瞒,其实妹子家里日子过的很安逸,哥要是愿意听,妹子可以陪哥唠唠。”
日子很安逸还来干这个?谁会相信她的话,可是她又不惧唐科长和闫春晖揭穿,应该有所倚仗,说不定真有什么苦衷,王仁智掏出十金币道:“你去给我要壶茶,顺便挑点你喜欢的点心饮品,十金币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谢哥,妹子去去就来。”女人接过金币起身去吧台,很快便端着茶盘回来,把找回来的金币交还给王仁智。
王仁智见她没给自己点饮品或者茶点,道:“我喝茶你喝什么?不是让你拿瓶饮品吗?”
女人道:“妹子替哥要壶茶,一壶茶五银币,茶楼已经给妹子提一个银币了,妹子岂能再让哥破费,妹子真不是想做哥的生意,确实是在这里歇息片刻。”
女人不打算做王仁智的生意却意外得到一个银币,等于已经做了笔生意,再来点饮品茶点又可从茶楼得到两个银币,看这个小伙子不像个缺钱的主,可也不能这么坑人家啊,王仁智道:“让你去你就去,我有茶品你干坐着多难看,去吧。”说着话把女人刚刚递给自己的钱从小几上推过去,越是有良心的人王仁智越是不计较,他已经有了好奇心,想听听女人身上的故事。
女人拿起五个银币道:“谢谢哥了。”
回来落座后女人道:“妹子家里开着家制作胸牌标签等的小作坊,日子算不上多么富贵,一年三五万金币没问题,生活安逸说得过去吧?”
年收入三五万金币?何止是说得过去,唐科长是个东方厂的小头目,他的年收入绝对达不到一万金币,估计也就是几千金币,王仁智很是吃惊,不等王仁智追问,女人道:“妹子的苦衷在于需要帮助娘家,妹子姊妹三个,家里很早就只剩下个寡娘和兄弟,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兄弟也早早走了,家里留下孤儿寡母和妹子的寡娘。一个寡妇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弟媳看在家里资产还算说得过去的情分上没有改嫁,和寡娘一起含辛茹苦把儿子抚养成人,给儿子娶妻成家,总算把苦日子熬到头了。
也许是上天故意和妹子家过不去,侄媳刚刚生养一对双胞胎儿子,侄儿又发生意外事故撒手人寰,还因为事故赔了两万金币,侄媳正年轻闹着改嫁,还要带走两个儿子。为了留住侄媳,弟媳和寡娘白天打工晚上在茶楼赚点钱补贴家用,妹子哪能坐视不管,于是和妹妹一起陪着弟媳和寡娘,每晚赚的钱都贴补娘家,这才稳住侄媳,要不然这个家早就垮了。”
很早以前王仁智原本以为这个社会没什么亲情,后来才知道很多人家是逼不得已,如同娜娜两人败家后家里所有人都跟着遭殃,唯有分家单过才不受牵连。现在王仁智已经知道,家人亲戚之间走动往来比较少,各过个的日子,经济上分的非常清楚,相互间绝没有丝毫牵扯,万一出事扯不上任何人,家人亲戚之间帮助也是一笔生意,绝没有无偿奉献一说。
女人说的恐怕**不离十,年收入过万的人家属于家境殷实的人家,多少在当地有些地位,自己媳妇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揉过来捏过去,她的家人难道能容忍吗?王仁智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这样对得起你们家老爷吗?”
女人立马道:“有什么对不起?不耽误家里活,没动用家里一文钱贴补娘家,在这里从不与任何人外出,身体是我自己的,让人家摸摸又少不了一块肉,大不了回去多洗个澡而已。”
女人的话说的理直气壮,王仁智心道:要是我早就一棍子打出家门了,转念一想,也不怪她,家里男人如果稍微放松一丁点,她也不必如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是生活所迫。见王仁智半天没说话,女人自嘲的道:“实不相瞒,妹子一家在靓点算是名人,一个寡娘两个姐妹还有个弟媳,弟媳和寡娘如今也随客人外出,还尽可能避免让对方知道,都是苦命的人啊。”
王仁智听后道:“正常打工难道养不活孩子吗?凌源国应该不困难吧?我看问题还是在你那个侄媳身上,但凡她有点良心也不能眼看自己婆婆奶奶在外边吃这个苦,要我说放她走留下孩子。”
女人道:“哥真冤枉她了,妹子这个侄媳颇具才能,立誓把两个孩子培养成有用之人,为此不惜牺牲自己,辞去自己工作,孩子也很争气,直接跳级从二年级开始,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这俩是妹子家的希望,一家人都是为了他们哥俩。”
王仁智听后心里一动,自己如果拉她们一把,以后说不定可以得到两个人才,故作不相信女人似的让她把家里人都照过来验证真假,女人听后有些恼怒,把一家人故意召集起来就是故意羞辱她们。看在王仁智之前不像坏人,两人聊了会儿天自己等于做了两笔生意,女人还是等音乐停止的间隙把家人都召集过来,自己和妹妹站在一旁,让寡娘和弟媳坐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