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令的想法很危险。
这是许敬宗的第一个看法,长安令的做法是在玩火啊。
策反当今陛下的眼线,这是真要对立了。
忐忑地离开泾阳,既然是李正吩咐的,自己也绑在李正的船上,眼下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不就是离开李正,但自己要重新开始,可重新开始又要开始过着低眉顺眼的日子,思量了许久,许敬宗一咬牙,都走到今天了。
前功尽弃也太不甘心了。
倒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回到长安之后,许敬宗就着手安排李正交代的事情。
关中酷暑依旧,趴在马圈旁的大狗也是无精打采。
李正吃着西瓜看着大狗。
而大狗的眼珠子也看着李正。
听说过牧羊犬非常地聪明,像是天生就会管羊群。
大狗在马圈似乎也有类似的作用,只要他一叫唤马圈里的马匹就会安静下来。
只要大狗一跑动,马儿就会乖乖地回到马圈里。
怎么看大狗也就是一只很普通的田园犬。
没想到还有这种天赋。
李正对一旁也在吃着西瓜的大虎说道:“咱们村子里还有没做比较合适的母的狗。”
大虎想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有几只,不过个头都不大,也不怎么通人性。”
李正皱眉说道:“你说大狗这么好的天赋,能不能传给下一代。”
想是听懂了李正的话,大狗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
大虎瞧着大狗黑色的皮毛低声说道:“它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已经过了做那事的年纪了。”
李正啃下一口西瓜说道:“是吗?”
大虎又说道:“不过现在村子里还有它的仔,就是没有它自己这么通人性。”
李正瞧着大狗的模样,仔细一看它的毛发确实没有以前这么黑亮了。
而且也越来越懒散,没太多的活力。
要是另外一条狗来看守马圈,怎么着都觉得不合适。
还不如大狗。
李正对大虎说道:“让它吃好点,争取让大狗多看几年的马圈。”
仔细一想这话,似乎不对,总觉得像是让它吃得好一点,可以更好地压榨它?
大虎说道:“其实它吃的一直挺好的,牙口也挺好,应该还能多活几年。”
李正走到大狗的面前。
大狗抬着下巴像是在嫌弃。
李正伸出手扒开大狗的嘴,观察它的牙口。
大狗使劲挣扎着奈何力气不够,只能呜咽着。
确认了大狗的牙齿没有怎么破损,也没有蛀牙这才放心了不少。
李正送开口,大狗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迈着有些傲娇的脚步,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趴着。
大虎说道:“长安令,那个姑娘我去见过了。”
李正洗了洗手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大虎又说道:“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是不是看不上我。”
李正说道:“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你是龙武军的副将,我给你做主,长乐公主亲自给你做媒,只要你喜欢,我给你绑来都行。”
大虎挠着后脑勺憨憨地笑了笑。
如今大虎是龙武军的副将,是多少富贵子弟想要求都求不到的人。
年纪轻轻已经是副将了,地位上来说就算是那些权贵家的闺秀也要想要攀附的。
只不过大虎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智淳朴又没有什么心眼。
富贵人家的闺秀并不适合大虎。
大虎心智上和寻常农家孩子差不多。
寻常人家的姑娘也是最适合大虎的。
瞧着大虎给往马槽里放草料,李正走回家中。
高阳的事业又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灞上的作坊也已经开始建设了。
徐慧清点了一车银饼,记录在账本中就让人运了出去。
李丽质核实着账本说道:“灞上的农户一共可以给我们多少人手。”
武媚拿着小册子说道:“各个佃户和农户说可以先给我们两百人左右。”
李丽质皱眉说道:“只有这么一些吗?”
高阳说道:“灞上绝大多数的壮劳力都在给舅舅家的田地开辟沟渠。”
李丽质越发疑惑:“舅舅?”
武媚说道:“照理说灞上应该有近一千壮劳力,恰恰在这个关头他们大征劳壮力,是不是太凑巧了。”
李丽质停下手中地动作看着武媚说道:“你的意思是赵国公是故意的?”
高阳和李丽质的舅舅,也就是当今国舅赵国公长孙无忌。
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个女人。
武媚低声说道:“我只是猜测,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让人起疑吗?”
李丽质的目光盯着武媚。
武媚低着头不敢直视李丽质。
李丽质说道:“或许赵国公确实有很重要地事情,暂时不能提供这么多的人手。”
武媚说道:“可能也是这样的吧。”
李丽质又说道:“不要一直想着别人会和你作对,也不要处处想着和别人作对,与人能和善就好好相处。”
武媚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李正瞧着武媚走出院门,还是一脸倔强。
李正叫住她说道:“慢着。”
武媚停下脚步看向李正,“长安令有何吩咐。”
李正开口说道:“你觉得长乐公主为什么和你说这些?”
武媚说道:“是我误解赵国公了。”
看着她的神情,显然她是口是心非。
表面承认,其实心里还是不服气。
李正对她说道:“你觉得现在的我们是赵国公的对手吗?”
武媚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李正又说道:“你知道吗?长乐公主经营着整个泾阳的生意,扩大产业也是必要的,可在这个时候和长孙无忌交恶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事关高阳公主,高阳公主又是长乐公主的亲妹妹,这件事能成则成,长乐公主想得比你更多。”
武媚抬头说道:“可是那赵国公明明就是在针对我们。”
李正对她说道:“面对对手,你不能只能一味的强势,当你眼前有一个强劲的对手之时,有时候也要示敌以弱,赵国公想要怎么样,我们可以先由着他,就让他针对我们,当他觉得他的手段对我们毫无用处之时,他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