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舒宝上市之后,价格居然比爱晴柔还要低?
这完全出乎王林的预计。
在他的设想里,爱秀集团即将推出的蚕丝卫生巾,才是和护舒宝打价格擂台的产品。
护舒宝居然用爱晴柔的价格推向市场?
他们就算不亏本,也肯定不赚什么钱。
从他们的价格定位来看,跟爱晴柔的定价咬得很紧,这是摆明要和爱晴柔抢占市场的节奏。
说到价格战,王林还真不怕谁。
问题是,王林没有必要打价格战。
现在的市场并不是饱和了,而是缺乏开发!
王林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人去打价格战,那是把利润拱手让人。
邓大宝却很着急,因为护舒宝背后站着的是宝洁!
爱晴柔虽然有爱秀集团撑腰,但是能不能打败护舒宝呢?
邓大宝心里没有底,他急切的问王林道:“王总,怎么办?”
王林微一沉吟,缓缓说道:“不提价。”
“不提价?”邓大宝有些发懵,心想王总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别人比我们价格低,你还想提价呢?不是应该降价吗?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总,可能我刚才没说清楚。护舒宝的价格比我们的爱晴柔还要低。”
王林哦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们不提价。”
“不降价吗?”邓大宝试探着提出来。
“当然不降价!”王林道,“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提一点价格,达到和护舒宝一样的价格水平。现在倒好,既然他们并没有定很高的价格,那咱们也没有必要提价了。”
这是什么逻辑?邓大宝直接听不懂了。
王林笑道:“在我们原来的设计中,爱晴柔就是对标护舒宝的一款产品,因为无论是在原材料、生产工艺方面,这两款产品都是十分相像。”
“是,我买过他们的产品回来对比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是外观稍微有些不同。我们的感觉更漂亮,设计更合理一些。我没用过啊,我就是感觉。”
“哈哈,你要是用过,那就见鬼了!”王林笑道,“棉柔型护翼卫生巾,将是爱晴柔整个系列里面的一个中端品牌,在上面,我们有嫣红,还有即将推出的蚕丝卫生巾。而护舒宝并不知道我们还有后招,只想搞死我们的爱晴柔。”
“对,他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应该果断的采取措施。他们降价,我们也降价,比他们低三分钱!”
“三分钱的差距,没有人会在乎的!该买我们的还是买我们的,想体验新产品的,自然会购买护舒宝。”王林道,“但这样一来,却有一个好处。因为护舒宝只有一个品牌,他们这个品牌的定位,从一开始就放在跟我们的爱晴柔一个档次!这是好事!我们的高端产品一出来,就没有对手了!”
邓大宝听明白了,说道:“你是说,护舒宝的定位出现了偏差?”
王林笑道:“应该说,他们的定位是十分准确的。护舒宝并不高档,用的原料、生产工艺,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和我们的爱晴柔产品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同样的一片卫生巾,卖同样的价格,我们能赚到5分钱,他们却只能赚到两三分钱!最后受损害的还是经销商。因为利益十分之薄。”
邓大宝道:“如果他们打算薄利多销呢?”
“有些产品,薄利并不能多销。”王林道,“一个女人,每个月只需要使用两包卫生巾,多了她也不需要。至于抢走我们的市场,也不可能。他们低几分钱的定价,本就很尴尬,显得比我们的产品更低档,但又起不到低价促销的目的。他们的经销商利润太薄,会产生反弹,就是不愿意卖他们的产品。”
邓大宝道:“有道理,我要是零售商,卖一包爱晴柔可以赚五毛钱,卖一包护舒宝只能赚两毛钱,那我肯定是卖爱晴柔。”
王林笑道:“就是这个道理。终端零售商,他们看中的是销售利润,管你是哪个品牌?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之前说要提价销售?就是为了给足零售商足够的利润空间,让他们受到利益的驱使,主动推销我们的产品!价格战争的是顾客,我们抢的却是零售终端!而顾客最终还是要通过零售终端去购买产品。”
邓大宝恍然大悟:“王总高明!”
王林道:“价格战是一把双刃剑,我们不能只看到表面上的销售业绩,还要看到长远的利益。”
护舒宝是外来品牌,国内的消费者对它并不熟悉。
对方不先把品牌打响,不把品牌做起来,就先急于和爱晴柔争市场,这一着棋本身就是错误的。
王林欣慰的一笑:“我没想到,他们会制定出这样的战略!爱晴柔,无忧矣!大宝哥,你尽快加速三四线城市的市场建设。我们的蚕丝卫生巾马上就能推出市场,到时可以在高端市场再赚一波钱。”
邓大宝心里有谱了,笑着说道:“王总放心,我们的业务点推进速度十分快,接下来就是进入全国县级城市。”
结束通话后,王林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做为外资品牌的排头兵,护舒宝的第一仗,并不足虑。
王林心情大好,走到阳台上,看着院子里满院的鲜花。
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经由夜风吹送,扑鼻而来。
王林听到一阵轻柔的歌声。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王林听了一耳朵,知道是棉铃在院子里。
他轻咳一声。
棉铃停止唱歌,抬起头来,透过花架,看着阳台上的王林:“王总,还没有睡?”
王林嗯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我在伺候花草。”
“你在播种人间美好。”
“哎,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好呢?”棉铃噗嗤一笑。
她听不到王林的回答,再看向阳台时,不见王林的身影。
棉铃以为王林进屋休息了,也就不以为意。
不一会儿,王林从屋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亮着灯。
王林走到她后面,看着她正在修剪花枝,问道:“你还懂园艺啊?”
棉铃正全神贯注的在工作,闻言吓了一跳,往后一退,踩到了王林的脚。
王林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抱住。
棉铃倒在王林怀里,抬头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望。
王林扶她站好,笑道:“吓着你了?”
棉铃道:“我以为你睡觉去了,没想到你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惊了我一跳。”
她轻捋一下秀发,放下手里的修枝剪,请王林到小木亭里坐下来。
亭里有几把舒适的躺椅,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几个茶杯一个茶壶。
棉铃给王林倒了一杯茶。
王林端起来抿了一口,说道:“你把这院子做得真漂亮。比专业的园艺工人还强。”
棉铃手撑着下巴,偏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我只是把我心里所想的做了出来。”
王林道:“你把这里料理得这么好,三年期限一到,你回中棉所工作去了。这里就没有人管理了,到时只怕要荒芜一片。”
棉铃望望院子,说道:“到时再说呗!”
王林道:“要不你留下来?”
“留下来?”
“对啊,不回中棉所了吧?我请你到我公司来工作,这幢房子就送给你当聘礼。”
“聘礼?你要娶我吗?”
“是爱秀集团娶你。”
“嘻!有意思。”棉铃嫣然一笑,“我还以为你想娶我呢!”
“哈哈,我倒是想,就怕我老婆不同意。”
棉铃噗嗤一笑,两个人开着玩笑,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自然的就拉近了。
王林正色说道:“我说认真的,你是个人才,而我们公司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中棉所少你一个,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爱秀集团多一个你,却能如虎添翼。”
今天参观棉区,王林就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女人真是个人才,而且特别耐得住寂寞,沉得下心来。
棉区的工作,都是交给棉铃在负责,她把这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完全不用王林操心。
这样沉浸在工作和研究中的女人好难得!
棉铃抿嘴笑道:“你让我想一想,三年期限还没有到呢!到了再说。”
王林道:“你现在可以做决定啊,你要是决定留下来,我现在就可以重用你。”
棉铃道:“怎么重用我?”
王林道:“我想请你当爱秀集团的CTO。”
“CTO?”棉铃道,“请恕我愚昧,这是什么职务?”
“首席技术官。”
“都做一些什么工作呢?”
“制订有关技术的愿景和战略,把握总体技术方向,监督技术研究与发展的活动,并对技术选型和具体技术问题进行指导和把关,完成所赋予的各项技术任务和项目。相当于国企里面的总工程师,你总需要对我这个老总负责!”
“哇哦!总工程师?”棉铃笑道,“你早说我就懂了,非得搞得这么洋气!”
王林笑道:“现在都在讲和国际接轨,我们的公司架构,自然也要和国际接轨。”
棉铃道:“爱秀集团的总工程师?嗯,这个职务对我的诱惑很大!我考虑考虑吧!你不会逼着我今天晚上就答复你吧?”
她又咯咯的笑道:“我总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毕意是出嫁这么大的事。”
王林哈哈笑道:“当然。你可以考虑好了再答复我。”
这时,李文娟正好走出来,听到这话,问道:“棉总,你要嫁人了?嫁给谁啊?”
棉铃道:“我哪有嫁人啊?你听错了啦!”
李文娟走过来,在王林身边坐下:“姐夫,你想娶棉总?”
王林敲了她脑袋一下:“胡说八道!我想请棉铃当我公司的总工程师,问她答不答应呢!她离开中棉所入职我们公司,不就等于出嫁一样吗?”
“哦!这样啊。”李文娟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棉总,你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可好玩了。”
棉铃道:“还不是工作吗?怎么会好玩?”
“真的好玩,你看我姐夫就知道,他管理人是很松的,而且我们公司福利待遇特别好。工作环境也不错。”
棉铃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闻着花香,聊着天,都不想进屋里去。
这院子虽然没有王氏别业的大,但布置得特别温馨,到处是花香满室。
王林还真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棉铃真是个神仙一样的女人,在这简陋的地方,却构建出一座让人流连忘返的世外桃源!
天上一轮亮晃晃的明月,屋顶有几只萤火虫飞来飞去。
乡间的宁静美好,是城市里所不具备的。
三个人谈到晚上十二点才散。
王林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回申城的,却在这边逗留了下来。
当地的县署领导不知道怎么知道王林到了此地,都开车过来拜访。
王林想清净一天,却不能够。
上午陪着领导们视察了棉区,中午陪着吃饭喝酒,下午又是座谈。
一天时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王林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只怕市署的领导也会赶来拜访他,那就没完没了。
5月22日这天下午,王林他们打道回府,回到了申城。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傍晚,李文秀已经下班回来了。
李文娟高兴的述说这一路的见闻,对棉铃的那幢房子,更是赞不绝口,然后一刻不停留,拿着胶卷出去冲洗。
李文秀笑道:“看她那个兴奋劲!真有那么好玩吗?”
“她还是个大姑娘,还没长大,只要出去,不管去哪里,她都觉得好玩。”王林朝她招招手。
李文秀会意的一笑,往他身边一坐。
王林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去房间吧?我想你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说道:“晚上吧!马上就吃饭了。你知不知道,沉雪的女儿摔了一跤狠的。”
“什么?”王林吃了一惊,“怎么摔的?”
“她家那个保姆,把孩子放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的,那孩子就滚了下来。”
“啊呀!什么时候的事?”王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昨天还和沉雪通过电话,并没听她提及此事。
“就今天发生的事,我也是听周粥告诉我的。周粥还去她家看了霏霏。”
“摔得严重不?”
“说是把嘴磕了,摔出血来了!婴儿那么小那么脆弱,夏天穿的衣服又少,摔这一下,可不轻呢!”
王林腾的起身。
“你去哪里?”李文秀拉住他的手。
“我去看看霏霏。”
“这么急做什么?又没摔死人!”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王林瞬间就来气,“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李文秀咬着嘴唇,委屈得泪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