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夜神 第1174章 监控之下

杨浩然离开后，成为废墟的村子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人出现，如之前一样，同样连鸟兽都不见一只。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之前杨浩然所在的位置再次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一道身影从空间裂缝中走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杨浩然。

杨浩然目光再次扫过村子，同时也在感应这附近是否有力量波动的存在。不过他的目光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也没有感应到任何波动。

对此，杨浩然只是笑了笑，他没有要掘地三尺的意思，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自言自语，而是很是潇洒的撕裂空间便离开了此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村子外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坡上，一道黑影目睹了这一切，他隐蔽在茂密的植被内，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波动，再加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弄出丝毫动静，故而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见杨浩然去而复返，他的身体明显轻颤了一下，看得出来杨浩然的去而复返影响到了他的情绪。不过他的身体也仅仅只是轻颤了一下而已，并未弄出什么动静。

黑影隐蔽在茂密的植被中一动不动，眼睛却是注视着村子里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杨浩然之前离开的区域，属于他的重点关注区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村子风平浪静，之前去而复返的杨浩然也没有再折返回来，一动不动的黑影这才有了动作。他没有前往村子，而是静悄悄的离开了原地，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直到远离了之前那个村子，黑影才打开一道空间裂缝钻了进去。

之所以会用钻这个字来形容黑影进入空间裂缝，那是因为黑影打开的空间裂缝不大，恰好只能满足他躬身钻进去，他的这种做法虽说看起来不雅观，但散发出来的力量波动却很弱，这样做不容易被有心人给感应到。

接连撕裂了几次空间，经历过几次传送，黑影才停止了下来。这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小河两岸没有人烟，不过这里却并非静悄悄，能够听到鸟兽的叫声，同时也能看到鱼儿跃出水面。

“呼，好险，杨浩然这个家伙还真够谨慎，如果不是神使再三交代要谨慎行事，我今天十有**会惨死在他的手里。”

黑影一边摘下头套，一边褪下身穿的黑衣，心有余悸自言自语，当他声音落下时，他之前一身行头已经被他收入了独立空间，而他此时身上所穿着的，赫然是阴司独有的死神装，并且是送葬者才有资格穿的死神装。在他这身死神装的左手袖口处，绣着景灵洲第七区几个字，右手袖口处，则是春阳二字。

从死神装上的这些信息就能看出，此人是景灵洲阴司第七区的送葬者，名为春阳。

这春阳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长得英俊帅气，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他这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照在身上给人感觉很舒服。

换好死神装，春阳在河边洗了个脸，揉了揉手腕拧了拧脖子，好好让自己放松了一下。

之前在暗中窥视杨浩然，虽然相隔距离远，并且他所处的位置也很隐蔽，但他心里还是不敢大意，特别是杨浩然去而复返后，他的神经便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直到一口气来到了此地后，他才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

小会儿工夫，春阳的情绪得到平复，他便没有继续在这里多作停留，撕裂空间离开了此地，当他再次走出空间裂缝的时候，已经到了景灵洲阴司第七区的守护区。

春阳是霍老板的亲信之一，这一点在整个守护区都并非秘密，所以春阳进入守护区不仅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反而一路上见到他的守卫无一例外纷纷行礼。

半个小时后，春阳见到了自家神使霍老板，之所以会用了半个小时才见到霍老板，那是因为霍老板同样不清闲。

见到霍老板后，春阳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点不漏全部告知了霍老板，包括最后杨浩然的去而复返也不例外。

丁天华这次针对杨浩然的行动，春阳从头到尾一直在场，不过他却没有现身，更没有出手，而是一直躲在暗中观察，此事只有春阳跟霍老板两人知道，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第三者知晓此事，包括丁天华。

春阳的这次行动，当然不是因为闲得没事自己跑去看热闹，而是霍老板的命令，他这次任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在暗中观察整场大战，期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参与进去，直到杨浩然命悬一线需要补刀，那时的他才可以现身出手。

这个任务看起来很简单，但实则却充满了危险，因为一旦春阳暴露，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惨死，毕竟他的实力跟杨浩然相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并且，杨浩然是否命悬一线也要做出准确无误的判断，一旦判断错了主动跳了出来，那么等待他的结果一样是灭亡。

丁天华跟杨浩然大战由于是在禁制结界中进行到的，所以肉眼无法得知结界内部的情况，但春阳是阴差，他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鬼眼，当禁制结界出现后，他便开启了鬼眼，故而才能亲眼目睹了这场大战。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在开启鬼眼时只动用了极少的阴灵力，能够看清楚结界内部的情况即可，并未全力催动鬼眼，并且当禁制结界碎裂的时候，他没有半点大意，更没有抱有侥幸心理，在第一时间收起了鬼眼。

因为开启了鬼眼，春阳能够看清楚结界内杨浩然跟丁天华两人的战斗，但他也仅仅只能看到结界内的画面，无法听到声音，也无法感应到双方的力量波动。

听完春阳的汇报，霍老板笑着点了点头，神情没有发生丁点变化，看他的反应，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呵呵，这次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如果你不听我的安排，擅自对杨浩然出手，那么现在你的下场恐怕不比丁天华好到哪里去。杨浩然这个家伙，贼得很。”

春阳点头赞同了霍老板这种说法，脸上笑容多出了几分后怕。

“神使说得没错，这杨浩然确实够阴险，我是真没有想到那家伙会去而复返，要不是神使再三叮嘱，在杨浩然第一次离开后，属下肯定会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前往事发区域打探一番，如果属下这那样做了，现在就算没死，也绝对落入了杨浩然的手中。”

春阳话音略微停顿，随后继续开口说道。

“只可惜，他们两人在进行大战的时候，属下身处在结界外，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对话属下无法得知，不过开始是杨浩然落入下风的，眼看杨浩然就要惨死在丁天华的手中，杨浩然突然扭转局势占据了上风，不知道他是动用了什么手段才做到的这一点。”

霍老板闻言，呵呵一笑，然后轻轻一挥手，一块死神吊坠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前。

春阳面露疑惑，不过他却没有开口多问，因为他知道自家神使在这个时候取出这块死神吊坠，一定有他的用意。

死神吊坠看起来很普通，像这样的死神吊坠，随便去哪个死神庙都能一抓一大把，但是当霍老板对着这块死神吊坠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后，这块死神吊坠立刻就变得不再普通。

肉眼可见的浓郁阴司从死神吊坠上面散发而出，紧接着这块死神吊坠射出一道黑光，黑光在两人的前方化为了一片光幕，光幕之中所播放着的，正是杨浩然与丁天华在禁制结界内打斗的场景，画面不仅很清晰，甚至还有声音。

这一幕，看得春阳一脸的惊讶之色。

“我免费赠送给丁天华的那块死神吊坠，作用可不仅仅只是你所看到的那一点，当他情绪陷入暴怒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那块死神吊坠在提醒他的同时也成功被激活，从那时开始，只要他不将死神吊坠收入独立空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景象，都会通过死神吊坠传送到我这块死神吊坠之中。”

霍老板淡淡笑道，此时死神吊坠正在播放的打斗画面，足以说明至少杨浩然跟丁天华的打斗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不过，这同时也证明了一点，那便是杨浩然的警惕是正确的，如果杨浩然在结界内面对丁天华时实话实说，那么他的真正实力必定已经暴露在了霍老板的眼中，霍老板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惬意。

“呵呵，原来这一切都在神使的掌控之中，看来我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

春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一边看着光幕中播放的画面，一边开口笑着说道。

“确实没有担心的必要，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我都清楚。”

霍老板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光幕里的画面，在杨浩然出手震碎死神吊坠时就播放完毕，因为有这光幕播放的画面，春阳对杨浩然跟丁天华这场打斗才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之前看哑剧所产生的疑点，此时也因为两人的对话而得到解开。

同样的道理，霍老板想要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也需要春阳的口述，因为死神吊坠被杨浩然震碎后所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晓。他们两人结合在一起，才能还原整场战斗的经过。

“杨浩然之所以能够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原来是因为服用了某种丹药所导致，怪不得一直处于下风的他能够突然扭转乾坤。”

春阳感叹了一句，至于其他的话他并没有说，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比如说霍老板为何不在最后关头支援丁天华，反而让丁天华落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些敏感的问题他没有问，他也用不着问，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原因在哪里。

“杨浩然贼得很，他的话可不能全信，当初我们就是小看了他，才导致夏雨丢了性命，这便是我为什么再三叮嘱你不要轻举妄动的原因所在。不过，我倒是希望这一次他说的是真话，不然可就麻烦了。”

霍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春阳当然明白。

“属下觉得杨浩然这话应该是真话，因为他的实力不可能达到地魂后期，除了通过丹药临时把实力提升上去以外，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春阳肯定的回答，多少还是给了霍老板一些信心，他那本来还有些放不下的心也随之放下，一方面他觉得春阳这话说得没有错，另一方面则是他也不愿意相信杨浩然真拥有地魂后期的实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家神使内心的担忧，春阳继续笑着说道。

“神使用不着担忧，他杨浩然绝对不可能拥有地魂后期的实力。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过段时间他在地府的药铺会上架这种丹药，到时候此事是真是假，看看这丹药是否会上架就能得知。”

霍老板笑着点了点头，虽说没有完全放下此事，但心里对此事的怀疑已经不多。

“呵呵，这次任务你表现很好，没有擅自行动，不然我到时候就算想要救你都鞭长莫及。你也知道，我之所以会让你偷偷潜伏在暗处，就是想要捡一个落地桃子，只可惜这杨浩然到最后还是活蹦乱跳的，根本没有机会收走他的性命。杨浩然确实难缠没错，但丁天华这个家伙是个废物同样也假不了，明明还有自己的魂器可以动用，却偏偏要动用我赠送给他的死神吊坠，我都不知道该为他对我的信任感到高兴，还是该为他的无能感到可悲。”

霍老板一番话先是有些庆幸，随后的语气就变得遗憾，到最后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内。

春阳闻言仅仅只是面露灿烂的笑容，没有要开口接话的意思，而霍老板却主动把目光看向了春阳，并且笑着开口问道。

“呵呵，你觉得丁天华这个蠢货该不该死？”

春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霍老板居然会突然向他问出这么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换做一般下属被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样问，绝大多数都会立刻给出肯定的回答，但是春阳面对霍老板这个问题，却支支吾吾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这个嘛……”

见春阳并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回答，霍老板脸上不见怒色，同样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似乎对春阳的反应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呵呵，这样问太直接了，我还是换个方式问你吧。丁天华跟我既然是好友，你猜猜看，我为何还要设下这局让丁天华往里跳呢？”

霍老板笑着询问，春阳则是笑着静听，两人的脸上虽说都带着笑容，但两人的笑容却完全不同。春阳的笑容是灿烂阳光，给人的感觉暖洋洋。霍老板的笑容则是淡然稳重，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

如果仅从笑容上来说，两人的笑容给人的感觉都不错，虽各有千秋却都属于正面，但是在这正面的笑容下隐藏着什么，这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属下觉得，应该是丁天华做出了什么蠢事，才导致神使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然以神使的为人，我相信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个问题春阳本不想回答，可若是接二连三都不回答霍老板的提问，这多少有些不合适，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所以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作出了这番回答。

霍老板闻言，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春阳这种说法，可紧接着他又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成了春阳这种说法。

“你这猜测不完全正确，但也并非全部错误。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蠢事丁天华一直都在做，可在此事之前，他暂时还没有做出过危害到我的蠢事。不过，今后他会不会做出危害到我的蠢事，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能肯定他绝对做得出。与其等到那一天的到来，还不如我提前把他这个潜在的威胁给解决掉。”

说到这里，霍老板略微停顿后才继续笑着说道。

“呵呵，别看在此事之前丁天华跟我是好友，并且跟杨浩然不是一路人，可他丁天华毕竟是第九区的送葬者，以杨浩然的狡猾奸诈，拿下他丁天华不是没有可能。就算无法拿下他丁天华，杨浩然也绝对有办法撬开丁天华的嘴，我的事丁天华知道不少，这些信息能不让杨浩然知道当然最好，所以我索性设下这么一计。”

这番话出口，霍老板脸上的笑容虽说依旧存在，但却多出了几分明显的遗憾。

“如果这次丁天华能够除掉杨浩然，我送给他的死神吊坠他自然也就用不上，他的性命跟魂魄都能保住。他如果动用了死神吊坠，说明他根本没有能力将杨浩然斩杀，这种情况下想要保住我跟他之间的秘密，当然是让他立刻魂飞魄散最为妥当。本来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杨浩然这个狡猾的家伙，偏偏在最后那关键的时刻开启了鬼眼，导致很多信息还是被他给得知，着实让我心里有些郁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