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一边叫着妈妈一边慌不择路地逃跑,山洞里道路错综复杂,没想到跑进一个更深的洞穴中。
她看到里面躺着更多的人,而站着的人都穿着防水衣,他们把那些“睡着”的人一个一个地放到石台上,然后把他们肚子划开,掏出内脏,丢进旁边一个巨大容器中,顺着斜斜的管道滑走。
紧接着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塞进腹腔里,再用针线缝合起来。
小女孩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却有着对生命最本能的恐惧。
她当时已经完全吓傻,晕了过去。
小女孩被一阵摇晃和哭声弄醒的。
就看到母亲抱着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求求你放过安安吧,她还这么小,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的,求求你……”
那个在她记忆中虽然有些陌生,但仍旧让她向往还亲切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也就是说你知道了?既然如此,你知道规矩的。带下去——”
“不不,我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场放过我们吧。”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看上的可不就是我给你的荣华富贵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边在享受我给你的优渥生活的同时在背后怀疑我诋毁我诅咒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是跟那些阔太太们打麻将,实际上是和那个小白脸暗通款曲?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要去你们不该去的地方,结果只有一个下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乖乖接受惩罚,二是,你们两个贱人一起!”
母亲看着她的目光充满绝望的恐惧,还有深深的不舍。
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用口型对她说了几个字。
与此同时,母亲被几个保镖拖进一个房间里。
传来惨叫声,没过多久,就得知母亲病死的消息。
那个声音,成了她心底的噩梦,也成了她最深的恐惧。
随着渐渐长大,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些什么,也知道自己母亲落到怎样的遭遇。
可是从那以后,她发现父亲对她非常好,所有要求无不应允,给她最好的。
记忆中那地狱般的场景以及那个冷漠的声音就像是她做的一场噩梦一样。
因为求生的**,也或许是因为心底深处对亲情的渴望,那个噩梦,那些记忆被她深埋。
但是她却从骨子里对这个家,这个父亲充满反感,也逐渐养成了她现在的性格。
性格中的淡漠和高傲,当费安被那几个黑衣保镖拖进暗室那一刻,彻底崩塌。
她终于明白,其实她只是父亲为了用来掩饰罪恶勾当的一块遮羞布。
在没有妨碍他的财富前提下,那些所谓的好,不过是随手施舍的钱以及对手下随口吩咐的一句话而已。
一个保镖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小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你这样子会让我们很难做的。”
费安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分别绑在扶手和椅角上,下意识动了下,手腕和脚腕传来钻心的痛。
低头一看,是那种尼龙扎带,已经深深嵌入肉里。
费安想,其实父亲身边的保镖才是把事情看的最明白的人吧,他们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身为他的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下死手,即便是绑扎,也勒的如此之紧。
“想必你很清楚,老板就算是名面上前后有五任妻子,十二个孩子,还有很多愿意给她生孩子的女人。所以,只要你识时务,你仍旧可以做回以前的小姐,可若是仍旧执迷不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毫无痕迹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费安一点也不怀疑对方说话的真实性,所以也没有说“你敢,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的废话。
那人继续说道:“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即便你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们也能从你曾经的活动轨迹,把那个人揪出来的……”
费安立马打断对方的话,“我说……”
那人嘴角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跟自己父亲对着干。”
他讨厌这些自诩不凡的富家子女,以为自己有一个厉害的父亲母亲,把他们当狗一样使唤。
相对于折磨那些普通人,他们更喜欢看到这些高高在上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脸上的绝望和哀嚎。
费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么多年都苟活下来,所以她不要就这样死去……
还有他,那个纯净而质朴的男孩,让她第一次看见人生的阳光。
让她终于感觉到这个冰冷的世界有了一丝丝温暖。
费安接着保镖头的话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亲手毁了自己的生活。”
“说吧,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费安道:“你们把手机拿来,我要亲自给她打电话。”又神情轻蔑地补充一句:“或许现在是让她尽快出现在你们面前最快捷的办法了。”
保镖头朝旁边一人示意一下,后者走上前,用刀挑断扎带,将一个手机交给费安。
费安活动下手腕,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印子。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而且这本来就是她惹出来的。她只是想让她帮她找到那个男人,谁让她去招惹自己父亲的?
费安虽然打心底的反感甚至厌恶他所做的一切,可他终归是她的父亲,是她的衣食父母。
而且,她也恐惧,如果没有这个让她反感和厌恶的父亲,她恐怕会被那些明里暗里的仇家生吞活剥,甚至比那些人死的更惨。
所以,素辛如果没有真本事,却偏偏接她的案子,那就是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她。
反之,素辛若是有这份实力,那也是她的本份。
费安心中明白,不管是打电话还是直接告诉他们素辛的信息,他们最终都会把那个侦探社调查的一清二楚。
所以对素辛而言,结果都是一样。
但是于自己而言,就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前者,她完全处于被动。
后者,则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