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常言道,小心无大错。张知节这一番小心还真让他没有白费功夫,没多久就有斥候回来了,正有大军向这边而来。
张知节听了愕然,斥候说的是大军,不是山贼!张知节沉声道:“大军?你确定不是山贼吗?大约有多少人马?”
其实张知节心里已经认定不是山贼了,夏家能聚起三千山贼已经可以了,如果后面还有大批的山贼那就不现实了!一个明显的问题就是,做山贼也是要吃饭的。
山贼也不可能种地干活儿,那么多饭碗谁养活?所以山贼也不可能太多的!那后面得大军是谁呢?
斥候沉声道:“提督大人,不是山贼,是官军!看那声势绝对不下五千人,小的估摸着得七千人!”
一个副千户听了笑道:“这希望官军倒是会捡便宜,咱们都已经将山贼剿灭了,他们才来!”
但是张知节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笑意,反而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些官军真的是来剿匪的吗?
福建的巡抚和三司使同夏家沆瀣一气,这些山贼本就是被夏家庇护的,这些官军早不剿匪,晚不剿匪,非得这时候来剿匪来了,哪有这么巧合?
或许是真的剿匪来了,等自己的人马被山贼给打败了,自己也被山贼给结果了!这时候这些官兵再将山贼剿灭,得,死无对证,一切就都能隐瞒过去了!好一招瞒天过海。
可是,现在这些山贼不但没有打败自己的兵马,反而被自己的这一千骑杀了个落花流水。这时候福建的官军来了会怎么样?
如今夏家和福建的官员已经狗急跳墙图穷匕见了,这些官军到底会作何反应还真不好说!虽然这些官军不可能全都是夏家的人,但是张知节仔细想了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难道要轻骑离开吗?但是可是离开的话就只有福建官军来的那一条大路啊!走的别的地方,不利于自己的骑兵通过!这就看出福建地形的不便来了,真的不利于骑兵作战。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于福建的地形,张知节不甚熟悉。但是留在这里赌一把的话,张知节又不愿意,因为他觉得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张知节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些副千户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提督大人。白玉兰沉声道:“大人,这福建的官军这时候来了,不可不防啊!”
周围的将领听了吃了一惊,叫道:“不会吧?这,福建的官军还敢乱来不成?提督大人在这里呢,他们要是敢乱来那可是与造反无异!这可是要祸及家人的!”
白玉兰沉声道:“那可不好说!这福建的官员都和夏家沆瀣一气,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夏家完蛋了,那这些官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狗急跳墙,干出什么疯狂的事都不是不可能!”
这些将领们听了心里一沉,白玉兰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福建的官军真的狗急跳墙疯了的话,那他们可是要面对的是接近一万的朝廷官军,这可不是那三千山贼能比的,况且,他们人困马乏。
更重要的是,这地形也不适合骑兵作战,根本就施展不开拳脚,这个旷野还是太小了,福建的官军摆开阵型进来,他们这一千骑兵连冲锋的距离都拉不开,更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按理讲骑兵面对步兵是最不怕的了,因为打不过也可以从容退却,可是在这个鬼地方却退无可退!
这些人想明白之后心里更加沉重焦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提督大人。张知节在他们眼里就是定海神针。
张知节又何尝不明白,如果福建的官军真的敢胆大包天的造反的话,那张知节带着骑兵真的是进退两难,打又打不得,且不说这是自相残杀,就算将福建官军击退了,他带来的这些精锐还能剩下多少?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退了!张知节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些官军就算敢攻击自己的兵马也是被那些将官蒙在鼓里!若是真的要他们攻击钦差,张知节不信这些官军们就真的愿意跟着干这形同造反的活计。
夏家笼络的也只是笼络那些上层官员将领,那些底层将士不见得能捞着点油水。一般的命令他们也没法抗命,可是要是真的让他们拿着一家老小的性命去杀钦差,他们会听令吗?
所以这些将官们一定会糊弄下面,既然是糊弄,肯定会让这些底层的将士们将信将疑。若是直接起冲突的话,那谁都身不由己了。
如果有个缓冲的话,那可能就是另一番情形了。毕竟糊弄就是糊弄,只能糊弄得了一时!
面对这些将领们期待的眼神,张知节沉声道:“正如白玉兰所说,福建的官军来意不明,咱们就这样在这里等着赌一把风险太大!为今之计,咱就只能退了,先避其锋芒,看看他们来意再做计较!”
这些将领们也未尝没有想到退却这条路,问题是无路可退啊!白玉兰沉声道:“大人,咱们退向哪里?”白玉兰算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张知节回头看向了夏家的庄园,夏家庄园虽然算不上城池,但是修建的也极为牢固。所以张知节就将目光放在夏家的庄园上。
众位将领纷纷将随着张知节的目光看到了夏家庄园,夏家庄园倒也算是个可以暂时躲避的地方,至少能让他们有时间来恢复战力。
张知节沉声道:“咱们就退到夏家的庄园去!”
白玉兰沉吟道:“大人,这一切都是夏家人策划的,他们能愿意让咱们进去吗?况且这里面有不少夏家的家丁护院,咱们进去了可不能不防备啊!”
张知节哂笑道:“夏家人肯定是不愿放咱们进去的!就算咱们进去了,夏家人肯定也不安好心!”
这些人闻言全都愕然,既然提督大人都这样说了,为什么还要退到夏家去呢?
迎着手下人的疑惑的眼神,张知节森寒道:“所以,本督决定,将夏家屠了!”张知节这话说的虽轻,却杀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