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散衙的时候,彭玉臻昂头挺胸出了自己的值房,他知道自己这次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等待他的将是内阁!
自从彭玉臻入阁的消息传来,外面就没有停止过议论,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彭玉臻会入阁?如果说他们心里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入阁也就罢了,毕竟是都察院的老大也能说的过去,结果偏偏入阁的是左副都御使,这下子这些官员们这些官员们心里就开始泛酸了。
泛酸归泛酸,但是心里还是不乏敬畏,原本在众人心目中不过尔尔的彭玉臻,一下子变得高大神秘起来!
能够以副都御使的身份击败都御使入阁,如果说彭玉臻只是走了狗屎运,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副都御使连踩狗屎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彭玉臻肯定有神秘而又深厚的背景!没想到彭玉臻这老小子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既然你有这么深厚的背景,那你干嘛在一个副都御使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
散衙的时候到了,但是都察院的官员们没有一个起身离开衙门的,吱呀一声门响了,彭玉臻从值房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官员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所以人都带着一种艳羡而又敬畏的目光看着彭玉臻,因为这个人从明天开始就是阁老了!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带着艳羡和敬畏,彭玉臻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过!虽然他在都察院打混了很多年,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一天这么光彩夺目过!
这种眼神和待遇从来都只属于都御使刘忠,而如今他终于也体会到了,在他即将离开都察院的前一天,头一回体验到了!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都察院的都御使,也体验一次这样的待遇。
现在他终于体验到了,虽然他不是都御使,但是他却即将成为内阁大学士,都御使想做都做不到的内阁大学士。
彭玉臻回头看了一眼都御使刘忠的值房,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丝毫的的动静!不知道他知道了入阁的人选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看完之后,彭玉臻环顾四周,见到众人的表情,他很想保持一种的矜持的样子,但是到底还是没能保持住,咧开嘴笑了,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像是一朵黄菊。
彭玉臻笑完之后就快步出了都察院,上了马车,这一刻彭玉臻真的很想去见张知节,很想对张知节顶礼膜拜。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合去见张知节的。
因为现在正是京里热议的时候,无数人都猜测他的背后到底是哪尊大神,这个时候他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张知节显然不愿被波及到。等热度消退了之后,两人才有可能见面。
这个时候彭玉臻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低调,所以彭玉臻出了都察院就径直回家了!
不管外面如何议论纷纷,彭玉臻还是入阁了。当然了,少不了很多官员上书质疑,但是这些奏折都让正德皇帝留中了,什么波澜都没起来。
彭玉臻入阁之后更显低调,十足的小弟模样,对首辅杨廷和和次辅梁储都表现的十分尊敬!这对于他来说倒也不难做到,首先他确实在内阁排名最末,其次,他以前的官位本来就低,比之杨廷和和梁储差的远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
原本梁储和杨廷和对于彭玉臻还十分戒备的,想看看他入阁到底会搞什么幺蛾子,结果,彭玉臻什么幺蛾子都没有搞,反而勤勤恳恳的干活,再加上彭玉臻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杨廷和和梁储虽然还是对他持有戒心,但是已经不像是刚开始那样戒备了。
这一段时间张知节一边顾着家里坐月子的徐佳颖和儿子,同时开始收集各方面的资料消息,研究组建船队出海的事情。
张知节一直都沉浸在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之中,但是一百年的风风雨雨过去了,当年的壮举早就随着风吹雨打而去了!
且不说当年兴盛的龙江船厂早就已经没落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储备,想要建造民船小船还可以,想要建造大船可没那么容易!因为根本就没有储备,只是龙骨的制造就要好几年!
虽然张知节对于当年纵横海上的宝船十分艳羡,但是到最后不得不黯然放弃,且不说图纸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另一方面,即便是有图纸,龙江船厂也没有人懂得建造宝船了!
即便是重新学习,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的,况且宝船那么巨大的龙骨也不好寻啊!最后张知节只能将目光放在了水师的主力战船,福船上。
原本张知节想着从沿海个卫所征调福船的,但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张知节也只能黯然放弃了!因为沿海各个卫所已经糜烂的不轻了,所保有的福船也很少了,因为承平日久,再加上卫所的弊端,多数福船都烂在了卫所里。
本来沿海卫所的船只就少了,现在倭寇已经开始初现,若是因为自己征调了卫所的船只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就成了背黑锅的了!
本来自己组建船队出海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在出了事情让自己背了锅,到时候即便是有正德皇帝保着自己,那文官逮着机会唾沫星子都得把自己给淹了。
所以说征调水师的船只已经不靠谱了,张知节一边上愁,一边痛心疾首,当年的大明水师是何等的强大,这不过才一百年就已经衰落到这般地步了!
难道真的要从头开始吗?这下可就得好几年的时间啊,没想到组建一支船队这么麻烦,看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看来要耗费几年的时间来慢慢搞了,不过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放弃,这一步是一定要跨出去的,因为这对于大明朝来说意义深远。就在张知节上愁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白玉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