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义的随从也跟着上了船,船上变得有些拥挤起来,船上的锦衣卫见到一下子上来了这么多人,腰里还挂着短刀,一副桀骜不驯来者不善的样子,纷纷手按刀柄戒备了起来!
快到了船舱的大厅,已经有锦衣卫按着刀柄,列队两边了。王忠义见此心道,好大的排场,真是太小看我了,以为咱家时被吓大的吗?
船舱的大厅里自然放不下这么多人,王忠义见自己都走到门口了,还是没有人出来迎接自己,不由冷笑了两声,让大半随从留在了船舱外,自己带着十几人进去了!
大厅内灯火通明,正中坐着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身着常服看似一脸随意的样子。
王忠义乍看感到有些眼熟,仔细一认,只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怎么是这位祖宗?!这,这,这,这位祖宗不在京里好好带着,跑出京城干什么?!
这绝对会吓死人的!王忠义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脑门儿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王忠义感到自己的两腿有些软!
如果自己当初选择没有撞船该多好!如果自己没有作死自己跑来该多好!可惜世上没有如果,王忠义现在十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知节看了看走进来的这个中年太监,没有任何印象。刚走进来的王忠义还雄赳赳气昂昂,现在已经看起来已经十分呆滞了。
看来是已经认出了自己,张知节嘴角微翘,冷声道:“你是谁?”
听到张知节冷冰冰的声音,王忠义嘴里有些紧,跟着王忠义进来的狗腿子见到自己主子没有说话,以为又要自己表现了呢!
狗腿子立即掐腰上前一步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
以前就是这个套路,狗腿子熟得很,然而这次不一样了,本来还有些呆滞的王忠义听了自己的狗腿子开始嚷嚷了,真是吓了一跳,靠,这你么不要命了!
吓了一跳的王忠义爆了,转过身来,一下子跳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狗腿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这一嘴巴子是如此的重,仿佛要把王忠义全部的恐惧都泄出去,一下子把狗腿子抽倒在地,嘴巴泛起了血水,连牙齿都掉了两颗!
谁都没有想到会生这样一幕,更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太监会爆出这么大的力气!跟着王忠义的随从直接懵了,公公这是怎么了?抽风了吗?
王忠义现在可没有闲心管自己随从,更别提地上那个捂着腮帮子吃惊的看着自己主子的狗腿子了!
狗腿子的内心此刻是懵逼加崩溃的,怎么突然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呢?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王忠义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没看到自己进来都吓懵了吗?尼特么还跳出来来这么一出,搞不好会死人的!
张知节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声阻拦,也没有出声再说什么!
王忠义抽完自己的狗腿子之后,这才回过神来,鞠着身子恭恭敬敬道:“小的是司礼监的杂役太监王忠义,受刘瑾刘公公之命出京公干,小的身上还带有刘公公的驾帖,请大人过目!”
此刻的王忠义可是再也不敢提什么跪迎什么迎接之类的了,而是恭着身子,双手捧着驾帖举过了头顶!
站在王忠义身后的随从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恭恭敬敬的王忠义。在他们的印象里,王公公那永远都是不可一世的,王公公可是说自己是刘公公的亲信!
刘公公权倾朝野,威震天下,他作为刘公公的亲信,就是王公大臣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
这些随从们跟着王公公南来北往,虽然没有碰到什么王公,但是巡抚布政使指挥使之类的遇到了不少,只要王公公趾高气扬的取出刘公公的驾帖来,无论是巡抚还是布政使无不俯帖耳!
他们也一直以为王公公真的不可一世了,没想到在今天,遇到了面前端坐着的俊朗青年,竟然表现的这么恭恭敬敬的!
这些随从眼中王公公那种无所不能的气势,终于塌陷了,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难不成是皇帝?可是听着王公公喊的大人啊?
高勇看到王忠义恭着身子恭恭敬敬的举着刘瑾的驾帖,想要上前接过来呈给提督大人,却见提督大人微微摇了摇头!
高勇虽然不解,却止住了想要迈出取得脚。张知节不用看也知道,王忠义手上捧着的烫金华丽的驾帖是真的,要不然王忠义也不会这么嚣张,地方官员也不会买账!
刘瑾的驾帖而已,有什么值得看的?张知节对此并不敢兴趣!
一直弯着腰举着驾帖的王忠义自然不敢抬头偷瞄张知节,见到迟迟没有人来接自己手中的驾帖,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虽然一直都是在外面作威作福,但是王忠义模模糊糊听说过京里的情形,好像刘公公和这位小祖宗的关系有僵!
衷心的希望这位小祖宗能够忽视自己这个小虾米,不要把对刘公公的不满泄在自己身上!
当年刘公公可是和这位小祖宗有过蜜月期的,希望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撕破脸难为自己这个小虾米!
是的,小虾米!王忠义对自己还是有一个清晰的自我认知的,自己这种司礼监的杂役太监,在这位小祖宗面前就是个小虾米,可以随手捏死的小虾米!
所以现在看到迟迟没有人上来接自己手中的驾帖,王忠义心里十分的恐慌!
而王忠义的随从看到王公公一直恭着身子,举着驾帖的手都有些抖了,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怕是大条了!
不但遇到了个不知道多大的大人物,而且貌似对他们很有敌意,连刘公公的驾帖都不接,这气氛十分尴尬啊!
只是王公公不是说刘公公是一人之下吗,只在皇上之下啊,这怎么这个年轻的大人物连刘公公的驾帖都不屑一顾,如此怠慢!
张知节看着一直恭恭敬敬弯着腰有些抖的王忠义,沉声道:“为什么要撞本督的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