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武威城来人了。⊥UU小说,uu234是严夫人来了。”入夜的时候,苏定方正在大帐之中,观看着武威周围的地图,猛然之间听见外面亲兵的声音,顿时面色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亲自迎了出去。
在军营辕门之外,一个年长的夫人颤巍巍的站在那里,虽然不过四十左右,但是在她身上却看到了迟暮之色,夫人身边有两三个小厮。
“严夫人。”苏定方和阿史那泥孰赶紧走了出来,望着赵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严家出了不孝子,背叛大唐,背叛严氏,今日严家上下特来谢罪。”赵氏声音颤抖,从身边的一个仆人手上,取过一个托盘,自己捧在手里,上前走了两步,猛的跪倒在地,说道:“现将逆贼严飞首级呈现大将军,还请大将军饶恕武威城百姓和将士的性命。”
“严夫人,你,你这是何苦呢?”苏定方没想到赵氏会亲自诛杀自己的儿子,将他的首级呈送上来,忍不住上前将托盘接了过来,看也不看,对赵氏说道:“实际上,依照武威郡公对朝廷的贡献,皇帝陛下肯定是格外开恩,宽恕了严飞的罪行。”
“背叛我严氏不算什么,但是背叛大唐,那严氏哪里有颜面让陛下法外开恩的。”赵氏摇摇头说道:“这是自绝于祖宗的事情,居然和异族勾结,就算诛灭九族也不为过。我严家只是让他先走一步而已,想来不久之后,他的父母、兄弟都会跟着后面去的。”
“陛下仁厚,严将军屡立战功,这种株连之事,想来也不会用到武威郡公身上取的。”苏定方对赵氏身后的下人说道:“快将严夫人搀扶起来。”那身边的两个侍女不敢怠慢,赶紧将赵氏搀扶起来。
“这不是法外开恩和陛下仁慈的问题,想我严家受陛下圣恩,本身就无以为报,现在逆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我严家还有何面目去见天子。”赵氏摇头说道:“大将军,武威城的情况已经定下来了,我那逆子说,要离开武威,想必那些叛贼见情况不对,准备逃离了,大将军可是要做好准备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下哪里有这样容易的事情。”苏定方面色阴沉,冷笑道:“仔细说起来,李玄霸将军恐怕已经在前面等候这些逆贼多时了,我们也应该立刻启程追击。”
“将军军务繁忙老身就不打搅了,先回武威,等待陛下的圣旨。”赵氏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严夫人,可有武威郡公的消息?”阿史那泥孰忍不住询问道。
“领军十万已经杀入吐蕃境内,严家,以死报国。”赵氏的身躯一阵颤抖,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啊!”苏定方听了之后,面色一愣,却是不好看,最后说道:“嫂夫人放心,朝廷绝对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忠于朝廷的人。”他算是看出来了,严肃这是准备以死报国,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了。
?“大将军,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是进军吐蕃,或者是对付那些叛军?”阿史那泥孰忍不住询问道。
眼下摆在众人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去援救严肃和他的十万大军,一条就是继续对付眼前的叛军。无论是哪一条,,都会有所放弃。
“派出粮草,一定要找到严将军。然后我们继续对付叛军,一定要剿灭叛军。”苏定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西北,只要西北保住了,才能有机会对付吐蕃人。至于,严将军,只能是看天意了。”
“也只能如此了,那赵氏?”阿史那泥孰有些为难的说道:“严夫人杀子,足以说明这件事情恐怕与严将军没有关系了,这个严夫人倒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末将十分佩服。”
“最后的结果如何,就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请陛下决定吧!”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朝中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嘿嘿,阿史那将军,你恐怕不知道吧!如今天下即将平定,我们这些武人恐怕又是那些读书人的眼中钉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着对我们这些武人们下手,这些人可是厉害的很,还真的以为是马放南山的时候。”
阿史那泥孰面色平静,并没有说话,大唐是不是马放南山对于他这个突厥首领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或许他恨不得大唐真的放弃了武力。这不外乎自己是不是对大唐的忠诚,而是在于对突厥部族的利益考虑。
“转告将士们,立功就在今朝,嘿嘿,斩杀这些叛逆升官发财。”苏定方抽出腰间宝剑,大声说道:“连夜进攻,我就不相信,那拓跋魁能抵挡我大唐精锐。”
“是。”阿史那泥孰点了点头。
是夜,拓跋魁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率领的大军居然被大唐军队发起了突然进攻,论钦陵也没有想到,严飞居然被自己母亲所杀,而且是亲自取了首级,送给了苏定方,让苏定方得到消息后,立刻指挥大军杀了过来。
黑夜之中,这些叛军根本就不能和大唐的军队相比拟,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就陷入了溃败之中,就是论钦陵也没有办法阻挡大军的溃败,最后只能领着残兵败将,逃之夭夭。苏定方先是进入武威之后,整顿城中秩序,派人送出粮草,给严肃送去,以保住严肃的十万大军。
松州,李信望着手中的书信,面色阴沉,这是严肃送来的绝命信,心中对李信充斥着愧疚之心,严肃在李信的心中实际上,比不上苏定方他们,苏定方等人擅长的是打仗,但是相对于忠诚来说,满朝文武中,大概也只有李靖等老将才能抵挡的上。
“父皇,武威郡公恐怕是有必死的心思了。”李承宗微微有些叹息道:“虽然说子不教父之过,但是严肃将军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背叛朝廷,作出这种事情来。武威郡公这次可是被他的儿子给坑死了。相信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京师,很快就有会有许多人送上奏章,参奏武威郡公。”
“哼,打仗不行,内斗倒是厉害的很。”李信不屑的说道:“严肃虽然有些错误,可是他能为我大唐效命,坐镇西北,近十年来,任劳任怨,朕很欣赏他,但是他的儿子既然有谋反的嫌疑,朕也不能就这样轻松放了,朕可不是杨广,自己手下人造反,到了最后,只是随便说两句,嘴巴里咒骂一番,就轻松放下,传旨下去,将严肃为武威侯,将严飞斩首,悬挂武威城墙,以儆效尤。”
“是。”李承宗听了点点头,赶紧让下面的人写了圣旨不提,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严肃这个时候被降了爵位,说明李信还是一个很念旧的人,这个时候降爵总比大战之后降爵位好,总是有升官的机会,尤其是现在,大唐和吐蕃正在大战,立功的机会还是有很多的。
“承宗,长安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秀女,你母后开始为诸皇子选妃了,你可有什么要求?”李信忽然笑呵呵的望着李承宗说道。
“孩儿听凭父皇做主。”李承宗赶紧说道。
“虽然有勋贵子女也参加了选秀,世家也出了不少的子女,甚至就是关东世家也派了人选,可是朕却希望你的女人当中,最好不要有世家女子,尤其是在你登基之后,更是如此。”李信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可明白父皇的心思?”
“父皇是不想让儿臣与那些世家大族有丝毫的联系,避免世家大族因为与皇家结亲,而有强大的趋势,日后会影响江山的稳固。”李承宗想也不想的说道。
“你很聪明,这一点朕很放心,这些世家大族多是如此,想借着机会影响皇室,影响我李家的江山,对于男人来说,征服了江山就征服了女人,而对于女人来说,征服了男人就等于征服了江山,那些世家大族也是如此,利用自家的女人征服皇室,利用皇室为自己谋取利益,这就是世家的算盘,为你选的女子,第一是漂亮,这样才能延续我皇家优质的血统,第二就是贤惠,这样才能帮助你处理后宫之事,第三就是孝顺,朝廷以孝道治理天下,若是不孝,如何能做天下之母。”
“父皇所言甚是。儿臣都记住了。”李承宗赶紧说道。
“不,最重要的一点,你还不知道,那就是聪慧。皇宫是一个什么地方,若是不聪慧,没有一点手腕,以后会被你的女人给玩死的。嘿嘿,不要小瞧了这些女人,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她们有的时候能将你玩弄在鼓掌之上,她们为了皇位,没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所以,你要有超强的手段来解决这一切。尤其是那些世家女子更是如此。”李信摇摇头说道。
“你父亲这些年虽然不断的削弱世家大族的力量,但实际上,只是动摇了他们的皮肤而已,并没有动摇他们的的根骨,动摇他们根骨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也不要着急,毕竟你的威望不如我。一步一个脚印,这样才能在保证江山社稷不动摇的情况下,做到最平稳的过度。”李信拍了李承宗的肩膀,父子两个出了大帐,在山间行走起来。
“父皇说的及时,这些世家大族这些年虽然削弱了许多,但是儿臣总是感觉到,这些人盘根错节,有许多东西总是雾里看花,儿臣总是看不清楚,总感觉到一件小事的背后有许多东西掺杂在里面,让儿臣忌惮的不好下手。”李承宗也出言说道。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这段时间你学了不少的东西,我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将江山交到你的手中。”李信点了点头,说道:“我中原历来是如此,虽然是有王法,但是王法这个东西,不外乎人情。人情呢?这玩意,每个人都会有的,朋友,亲戚、师生等等,都是有人情的,毕竟每个人都是有找人帮忙的时候,官官相护就是如此,世家相互勾结也是如此。习惯了就好,但是,正是有了这些关系,才会有世家的今日,他们相互勾结,为非作歹或许有之,但是藐视朝廷,也有不少,有些世家大族,在家里还会私设公堂,在家族之中,族规大于国法,这些事情比比皆是。”
“可恶。”李承宗俊秀的面容上闪烁着一丝恼怒,这种事情他并不知道,在文官的奏折上,更加不会体现这些事情。
“这次你回京之后,除掉成亲之外,就是去军事学院,当一任山长,和那些将士们多接触一些,施之以恩、以情、以利等等,你都要好生把握,我会给你两年时间,等两年之后,父皇会将锦衣卫交给你,再给你两年时间,让你领军打上一仗,不要多的,拓地五百里,就能让你在军中威望上来了。然后就回朝跟在我身边处理朝政,这样一来,等到你二十八岁的时候,就能继承我李家的江山了,等到那个时候,朕会禅让皇位给你,我和你的母亲她们也可以游览一下我大唐的壮丽山河了。”李信笑呵呵的说道:“你父皇的任务是打下江山,你的任务是治理江山。”
“父皇龙精虎猛,为何会有禅让皇位之说?”李承宗皱着眉头说道,他仔细算了一下等自己二十八岁的时候,李信才四十多岁,依照李信现在的精神,活个七八十岁估计问题不大。
“人在皇位上呆久了,就会刚愎自用,就会自大,对朝廷,对江山,甚至对子嗣都不利。”李信摇摇头说道:“就好像汉武帝一样,只要你成长起来了,皇位让给你,给帝国带来新的血液,恢复新的生机。免得朕在皇位上呆久了,你小子心里不耐烦了。呵呵,实际上,这至尊之位不能呆的太久,二十年足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