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不器就要启程去美国了,时间很紧。所以这一天,他忙忙碌碌,上午去了紫微星鹏城总部,又跟东鹏方面的人会谈,还吃了一顿午餐。
下午,又先去了中兴调研,然后去了八吉星了解海外市场的发展情况,然后又去了看了摩托罗拉的分公司。
本来还想去羊城看一下UC的总部,再去东关市考察一下莞式服务的具体情况,不过时间排不开,就没去了。
这么紧密的行程安排,周不器已经习惯了。严琪琪还是第一次陪着周大老板出差,算是大开眼界了,感觉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忙碌,但是充实。
虽然辛苦,但是心情好。
跟在大老板身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让他这个小秘书都与有荣焉,也算是体会到了麦飞雪说过的“焦点所在”的感觉。
到了晚上,没有住进酒店,而是直接住进了周大老板的家里。
一开始,她还有些脸红心跳。
可到了地方,就发现是自己多心了,这一套靠海的高层豪宅,卧室有七八个,让她随便选,连浴室都是独立的,让她所有美好的、不好的、紧张的、期待的幻想都落空了。
回来之后,大老板就去书房了,她根本就没机会接触。
可即便如此,她也很兴奋了。
短信发个不停,还给关系要好的赵李牧歌打了一个视频电话,雀跃地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觉得大受震撼。
赵李牧歌就很紧张,“你说这些,是可以的吗?”
严琪琪轻笑着说:“干嘛不可以?我都问过了,你猜大老板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他说不让我去外面显摆,关起门来在屋里显摆还是可以的。”
“哈哈!”
赵李牧歌笑了几声。
严琪琪又悄悄地说:“老板的这套房子可大了,外面就是大海,走到窗户口,打开窗户,隐约都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赵李牧歌就很羡慕地说:“就是电视剧里的那种靠海的大平层呗?”
“对,落地窗,”严琪琪一副献宝似的姿态,“可漂亮了。”
赵李牧歌犹豫了一下,古怪地说:“你住在了老板的房子里呀?”
严琪琪甜甜一笑,“嗯呢。”
“那……”赵李牧歌似乎想到了什么,“那老板跟伱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呀?”
严琪琪微微一怔,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赵李牧歌轻哼了一声,“你说什么?少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我就不信你这只狐狸精会对咱们大老板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哪有?”
严琪琪拉了个长音。
不过,别的事情她就不好多说了。
她是住进了大老板的房子不假,可这不是孤男寡女,是孤男三女。除了宁露助理之外,还有缘味集团的石总呢!
虽然大老板没有明说什么,但可以看出来,他和石总应该是情侣的关系。这种情况下,哪还能让小秘书去非分之想?
赵李牧歌才不信呢,“你没说实话哦,你和老板肯定……说实话,亲嘴了没有?”
“哪有?”严琪琪大发娇嗔,“老板是我学长,他可尊重人了,才不像你说的那样的。”
“学长是学长,秘书是秘书,又不矛盾。”赵李牧歌自顾自地有道理,然后就偷偷地说,“你看麦子?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严琪琪脸色微红,故作不知,“什么呀?”
赵李牧歌哼道:“少装了!”
严琪琪的性格不像她那么开朗明快,有几分小家碧玉,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李牧歌语速很快地说:“麦子不是姑娘啦,从她出差回来的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就有一种……有一种少妇的感觉了,跟咱们女孩子都不一样了。”
都是成年人了,又都是大学生,谁都不傻,麦飞雪出差前后这么明显的变化,严琪琪岂会看不出来?
不仅早就看出来了,甚至这次被安排可以陪同大老板一起南下出差的时候,她就小鹿乱撞了,就有这种心理预期了。
当下这种年代,老板和秘书的那点事,连小学生都知道。
不过,严琪琪不好意思说出来,倔强地说:“你要是再敢在背后说我学长的坏话,我就去跟他告状!”
赵李牧歌翻了个大白眼,“我算是服了你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修改材料了。”
“什么材料呀?”
“租房市场的调研材料啊,趁着老板还没问过,我得抓紧时间多修改几遍。老板不是要去美国出差了嘛,说不定我表现得好,老板就安排我了呢?你可不许跟我抢!”
“这个……”
严琪琪有些犹豫。
这是视频电话,双方的表情都能看到,赵李牧歌就睁大眼睛,讶然到:“不是吧?琪琪,你也太贪心了吧?你这次都跟老板一起出差了,下次的机会还要跟我抢?”
严琪琪小声地说:“不是呢,是……是他跟我说了,咱们这些在校生不合适。”
赵李牧歌跟严琪琪一样,都是大四的实习生,听到这话,面色微变,“怎么不合适了?”
严琪琪轻声道:“好像是签证的问题,咱们是实习生,还不算是紫微星的正式员工,就没办法免签什么的,要走一套很复杂的程序。可老板这次去美国挺急的,后天就要启程了,没时间。”
“这样啊……”赵李牧歌立时就泄气了,“那就只有关南晴、古赞丽、姚瑶和麦飞雪有机会了呗?”
严琪琪道:“嗯呢,所以你上次的猜测都是错的,说什么老板是因为麦子胸大才第一个选她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是因为她已经大学毕业了。”
“那行吧。”赵李牧歌就有点情绪低落了,“反正你自己要抓住机会。”
严琪琪一头雾水,“什么机会?”
赵李牧歌冷哼道:“你看麦子多聪明?她就把机会抓住了!你知不知道,麦子都涨工资了!”
“啊?”严琪琪很惊讶,“涨工资了?不是吧?”
赵李牧歌道:“怎么不是?今天早上,孙助理来办公室里,当众跟大家宣布的,说她过去这段时间的表现好,就给她提前转正了,工资翻倍,从6k涨到了12k。”
严琪琪很费解,“麦子?她……她有什么表现?”
“你说什么表现?”赵李牧歌有点恨铁不成钢,“笨蛋!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去吧!反正我要是遇到了这种机会,我肯定会牢牢把握住,才不像你似的。”
严琪琪有些窘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李牧歌思索着说:“不过,我觉得咱们老板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心思,他……他高深莫测,手腕厉害着呢。”
“又说我学长的坏话!”严琪琪就很不满意,严肃地告诫她,“你再这样,我去告状了啊!”
……
书房里,周不器在跟石婧琳讨论着对东鹏特饮的解决方案。
石婧琳的意思很明确,坚定地说:“我只要东鹏特饮这一款产品,其他的那些破烂,我一个也不要!”
周不器很头疼,“可人家也说了啊,不能关闭产品线,这关系到人家的信誉。潮汕的商人为什么那么多那么强?一来是他们抱团,二来就是口碑好、信誉强。”
石婧琳道:“他们要,他们自己留着呗,咱们只把‘东鹏特饮’买过来,刚好还少花点钱。”
周不器就很无语地说:“那就更不可能了,东鹏特饮明显是东鹏饮料集团重点推出的核心产品,要是分割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石婧琳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胸,左腿搭在右腿上,很有一种女王范儿,“那我不管,反正按照他们的意思把东鹏饮料集团整体买过来,这是不可能的。”
周不器好笑道:“你不管谁管?”
石婧琳眨了眨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管啊?你是我男人,你不管我谁管我?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周不器哼道:“遇到麻烦了,我是你男人了?”
石婧琳嫣然道:“遇不遇到麻烦,你都是我男人。”
“哼!”
“哎呀,反正他们的方案根本就不可行。首先他们说要保持独立运营的状态,这哪行?东鹏这里都是一伙潮汕老乡,他们在内部抱团,还不让我伸手进去,那他们不是随便在内部搞猫腻?如果达成交易,缘味集团就一定要渗透进去才行,至少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个条款的确应该去除掉,至少要在重要的战略决策和业务监督上,缘味集团要有影响力。”
石婧琳获得了支持,很高兴地说:“对呢,这还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管理制度上不能玩双标,至少表面上不能双标。”
周不器“嗯”了一声,“具体说说。”
石婧琳道:“我对缘味集团的产品要求很高,任何一款产品,最低销售额是1亿元。如果年销售额低于1亿,就要亮红灯。如果连续三年销售额都低于1亿,那就直接关闭,毫不留情。我没心情在这种不赚钱的业务上浪费精力。”
周不器笑着说:“手腕挺厉害啊!”
石婧琳白他一眼,淡淡的道:“这是公司制度,是产品线的末位淘汰。谁要是想不被裁员、保留产品线,就要好好干、努力干。东鹏饮料去年一整年的销售额才2.5亿,除了‘东鹏特饮’的销售额达标之外,其他的产品没有一款能满足缘味集团的规章要求。这是硬性指标。林总不愿意放弃信誉,不愿意关闭产品线,我还不愿意改变公司制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