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之后,他和越宁住进一家客栈。他从青峰郡出发时,曾带了一些“好东西”,这些“好东西”,全是出自妻主之手。这也正是他此行最大的倚仗和底气。
无论如何,总得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然若他出了事儿,等妻主知道了,还不知道得多真心呢。
他爱她,但这份爱不是他的软肋,反而是他的力量。为了她,他更加要保护好自己。
况且,他是当哥哥的。他既然把越宁带出来了,那么,无论怎样,都要原原本本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来时是怎样,等回紫园时便还是怎样。一定要一起回去!
两人住在客栈二楼,进入房间之后,淑君便解下背在肩膀上的小布包。这布包看着挺小,但其实挺重。
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些瓶瓶罐罐,上面还贴着一些小纸条,详述了各种用途。
“来来来!”淑君朝越宁招招手,于是俩人便凑在一起开始“分赃”。
除了这些瓶瓶罐罐之外,另外还有一些黄油包,里面多是一些白色、粉色、紫色、青色、灰色、黑色的粉末。
淑君舔了舔嘴唇,“咱们这一回,可是要干票大的!”
越宁似懂非懂。
淑君眯眼笑得很开心,“替天行道!”
***
何府。
这是一间暗房,里面有个木架子,一个男人耷拉着脑袋,两臂分别被捆绑在架子上。
他身上未着寸屡,雪白的身子上布满了丑陋的疤痕。有些是已愈合的老疤,也有一些是昨日新添的,身上一些伤口流了脓,伤口附近的腐肉散发着恶臭。
他被虐待的这般惨,竟然还活着,也算厉害了。
旁观有个铁架子,架子共分三格,上面陈列着各种刑具。有皮鞭,有蜡烛,有各种尺寸大小的刀锯,也有锯子,但最吓人的是一排排透明的瓶子。
这些瓶子不知是何质地,能看清楚里面,黄水之中,有的浸泡着一对带血的眼珠子,也有的泡着手脚、内脏、甚至最恐怖的是,其中一个瓶子里,居然泡着颗人头。
这些肢体器官皆是来自何府后院。那些本是被何素娶回来的男宠夫侍,无一例外,皆已遭遇了不测。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外面,一名形若枯槁的男子,提着一个食盒朝暗房走来。
这人正是何素的正夫罗杨。
罗杨本是养尊处优,从前,即使何素心系于凤血,即使何素对他的感情算不上多爱,可是一向重视于他,从未令他在生活上吃过半点苦楚。
但这一切,自从裴玉回来之后,全都变了。
“高见。”
罗杨进入暗房之后,他点燃了烛台,昏黄的烛光照亮小小的一隅。
曾飞扬跋扈的高侧夫,而今竟是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令人不禁唏嘘。
罗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竟像是坐牢一般。如同一个死刑犯,拖着沉重的脚镣。
他苦涩的笑叹了一声。
可不就是坐牢?
而今这何府,已不再是从前的何府。而这何府中人,亦早已因为裴玉,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