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逼着瘫痪在床的梁玉茹教导他们兄弟琴棋书画等等技艺,对方的字体哥几个早已烂熟于心。
大金这边有金人的探子,这事儿不是秘密,而这封信便是命令那些探子去太行山,似乎是想要斩草除根?
他们六兄弟是不被亲生母亲接受的污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智宸回想起一些事情。
“在我梦里,也正好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时间点,那个女人的手段越发激烈。”
两相对照。
“她那里大概是出了一些事情,以至于她本就恨着咱们,更加恨了,恨不得立即将咱们这些污点全部抹除。”
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重。
良久,大哥起身,重重的拍了拍逸宣的肩膀。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逸宣抿直了嘴唇。
他之前提起布局大金,轻描淡写,却为详细说过他心中想法。可本就是同气连枝的兄弟,彼此知根知底,谁不了解谁?他在想什么,早已被兄长看透。
就连越宁都总说,越宁总是笑出一副文静温柔模样,似乎像只小白兔一样,无辜又无害。
但是,他精明吗?他当然精明,可偏偏是这种精明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后果远比常人更可怕。
他心里都知道,比如他们六兄弟,在亲娘心中无一席之地。这事儿从小就埋在他心里,在他年幼时就已有过这样的认知。
可他还是渴望,还是对那个女人报以奢望。
要不然他为何会布局大金?为何暗中查探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若说恨,或者怨,终究都太牵强,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怀揣一份美好的愿望,近乎痴傻的妄想。
“我知道。”
逸宣哑着嗓子,沉静的垂眸轻笑。
“早在当初在那山头上,从苗青口中得知她的线索,听大哥叙述那个预知梦,我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时间差。
当初离家出走,即便心中有怨,也没有恨透,甚至心里还是存在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希冀。
于是那段时间他的主要目标是向大金发展。
可是当被家里找到后,得知在原定的生命历程中,那个女人对他做过的一切,他就彻彻底底的心寒了。
“我现在对她,是真的死心了。”
他笑了声,“就像大哥说的,不属于咱们兄弟的,求也没用。”
挖眼,割舍,砍断四肢制作成人棍,又岂是一个亲生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来的事情。
他的确渴望母爱,但人生不如意十之**,有一些残忍的事实真相,再自欺欺人下去,也只会自伤,只会伤害到真正关心自己的这些人。
逸宣深深吸了一口气。
“必有一日,兵戎相见。而若那时,我绝不手软!”
这是他的立场和态度。
兄弟几个又沉默了半晌。
智宸叹了一声:“接下来,我准备去金三角一趟。另外,太行镇那边也需有人照应着。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淑君是个爱闹的性子,他看了妻主一眼,旋即:“我回太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