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你这是……”董飞雁有点狐疑。
董惠莹也很不自在,她上辈子亲缘浅薄,父母过世太早,她对父母的记忆也早已随着时间而淡化,只依稀记得,当年父母过世前,总是分居异地,一家三口很少能聚在一起,她私底下曾猜测她父母大概是感情不和,而两人事业心重,对她的态度也比较冷淡。
而今面对满腔诚挚的董飞雁,她觉着很尴尬。毕竟,她并不是董大宝,不是这人的女儿。
“宝儿,你是不是饿了?你等着啊,先把这些果子吃了,娘这就给你打肉吃!”
董惠莹唇角一抽,“不……”她真不是吃货,但没等她说完,董飞雁就已蹭的一下窜出了山洞,那速度之快,直令人咂舌不已。
董惠莹无奈。
不久之后,当董飞雁拎着野兔回到山洞时,只见空荡荡的。地面有一行字迹,不外乎是告别之语,但董飞雁却急了。她急匆匆的冲出山洞,可哪还有董惠莹的影子?她早就走远了。
董飞雁在原地徘徊不去,她心里有个盼头,没准……没准宝儿会回来呢?但是,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痴人说梦罢了。
这一日,乌云压顶。忽然一声闷雷炸响,守着山洞的董飞雁抿了抿唇,她失落的垂下脑袋,已经认清了现实,宝儿走的干脆,是不可能回来的。但宝儿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她待自己的态度也和从前有很大不同。
忽然远方,一名男子迟缓,踉跄,踽踽而行。他形销骨立,瘦至脱相,两颊深陷,双目呆滞无神,唯有眉心一抹朱砂,红的妖艳,似血一般。
“妻主……”
他浑浑噩噩,朝山洞走来。忽然膝盖一软,他摔趴在地上。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这些日子食不下咽,夜不能眠,身体早已严重透支,若不是意志力过人,恐怕他早已倒下了。
可即便如此,到了今日,他也已经油尽灯枯了。
“妻主……”
他费力的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某个人,但眼前的世界越发晦暗,最终,手臂无力垂落,他意识陷入无边的昏沉。
另一处——
面无表情的男人身着黑衣,他嘴唇干裂,脸色蜡黄,在山中正与一头野狼搏杀,他气势沉峻,不苟言笑,宁可以伤换伤,也要速战速决。
“滚——!!”
一脚踹向狼腰,他煞气腾腾,不理躺在地上嗷呜直叫的野狼,他行色匆匆,冷沉的向前面走去。
可是,天大地大,她到底在哪里?
临河处,杨林中——
一名男子青丝不束,披散而下。
他盘膝坐在一个竹编的蒲团上,一张古琴横放在膝头,冰冷的指尖徐徐拨弄,沉笃的琴声幽幽响起,可他神色,却似是茫然。
农家小院,夕阳之下——
本是清隽温润的男子正呆呆伫立在屋檐下,他忽而一笑,拎起酒坛,将坛底朝上,酒水狂灌而入。
他呛到了,嘶哑的咳嗽着,似欲将心肺咳出胸腔,眼角亦晕开了几分湿意,却时不时的扯唇一笑,只是这笑起来的模样,更似在哭。
太行镇——
“劳驾,打听一下,你没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她长得好看,她声音好听,她做饭好吃,她会医术,她……”他哽咽了,眼睛酸了,鼻子酸了,心口也酸了。
本是个任性的男人,但此刻却像一只被主人丢掉的小狗,神色戚戚,直叫人心怜。
黑风寨——
“师爷,您回来了?”
苏浪看向风尘仆仆的男人。
“苏浪,帮我找个人……”
时日一晃,便已是一个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