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儿来形容。荒凉,太荒凉了!不仅荒凉,更是荒唐!
她以为自己和董大宝不一样,以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她自从穿来这个世界之后,不说一心一意的为梁家,可也好歹算是,从未对梁家生过半分的歹意。然而,先是梁越宁无礼在先,而今就连一向轻狂浪荡,仿似万事不走心的老三梁淑君,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她真的有点受够了。
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不容她胡闹。她对逸宣还是很在意的,事关逸宣,就算她心有不甘,就算她想和梁家算账,也得等一等,等摆平了逸宣朱杏芳的这件事之后。
“老三!”梁越宁背对着董惠莹,他看不见董惠莹的表情,更不知董惠莹心中无辜和委屈,他一心惦念着自己的兄弟。抓住淑君的手臂,越宁飞快道:“名司监,是名司监的人,他们把逸宣抓走了!”
轰的一声,淑君脑海瞬间抽空。他呆愣在当场,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老三!!”
越宁出声唤醒了淑君,淑君这才醒神。他用干哑艰涩的声音问:“先别慌,就算是名司监,也必须讲道理!逸宣并未触犯任何律法,他……他怎就被名司监抓了呢?”
梁越宁惨然,“老三,醒醒吧!朱杏芳啊,是那个老女人!当日林婶子来咱家,转达了朱杏芳提出和解的三个条件,一是要董大宝当众道歉,而是咱家赔阴凉,三便是逸宣!她贼心不死,一直盯着逸宣,而昨天晚上,她来村子里,对逸宣提出……过分的要求,逸宣自是不从,接着,朱杏芳她扬言要咱们好看,今日名司监的人就来了。我曾拦着,但名司监的人太多,我实在拦不住。”
梁越宁心中很痛苦,对董惠莹的恨意更深了。一切全是她,全是由她而起,要不是她,又哪里能闹得出这些事?
淑君咬了咬嘴唇,最后,他一把拉住了梁越宁,“走,我们去名司监!”
兄弟二人直奔院外,董惠莹目睹这一切,她面无表情,但也跟上了。这个朝代,对女人太过宽容,而对男人太过刻薄,淑君越宁身为男子,人微言轻,而自己跟着,没准能帮上一些忙?
她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些日子吃梁家的,用梁家的,逸宣也对她不差,她就当是还梁家的人情了。
而这事之后,大家一拍两散,此后生老病死,女婚男嫁,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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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司监,专管这世间男子的贞洁名誉,它象征着封建,具有绝对的权威性,而单是‘名司监’这三个字,就足以令得许多男子闻风丧胆。
梁淑君拽着越宁,他走向名司监的后门。在这种时候,老大老二不在,老四揣着妻主画的素描前往平昌郡的郡城,这个家就只能靠自己做主。六弟逸宣已被抓,五弟越宁又已受了伤,他这个当哥哥的,必须承担起来,必须做这个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