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父母官,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大半夜的还得爬起来审案。
韩官人,韩月,她高坐公堂之上,面对躺下被五花大绑,并被两名衙役押着跪下的何素,她脸色沉静地翻了翻手边的卷宗。“何素,你可认罪!”
何素神色闪躲着,犹自死鸭子嘴硬,但架不住认证无证据在:“此人乃是大安岭的马寇吴放,数年之前,凡是与你不对付的,你便花钱买凶,让吴放带人下手,暗中谋害了崔氏粮庄一家八口、林记衣铺的老东家,还有……”韩月一一念出诸多人名,这一笔一笔皆是血账。
何素咬唇说道:“我不认,是吴放诬陷我!”
韩月已查明原委,又岂是何素一句“不认”就能抵赖的?她心里惦记着病弱的丈夫,便直接下令:“让她画押!”
于是,方澜姗拿着罪状书朝何素凑来,抓着何素的手,在上面按了个红手印。
何素气煞了,她神色满是阴鸷,但大伙懒得理她。反正她是罪有应得,又没冤枉她。
何素被关入大牢,按照大元王朝的律例,如何素这等罪名,三日之后午时问斩。
黑漆漆的牢房里,何素咽了咽嗓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总算知晓什么这叫无望的滋味儿。
无巧不巧,也不知韩月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竟把何素和那个车夫阿英关在了一起。
“何东家——!!”
身着囚服的阿英蓬头垢面,她咬牙切齿地朝何素走了过来。
何素一愣,“阿英……”她未语先泪留,可阿英非但没有同情她,反而一把抓住她头发,啪啪两个嘴巴子扇在何素的脸上。
“你那日扇我一个嘴巴子,我现在还你两个!疼不疼,爽不爽?何东家,你也有今日!”
阿英也被判了刑,死刑,明日问斩。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就豁出去了。临死之前能给自己出上一口气,也省的带着去了黄泉地府还得带着这份窝囊气。
阿英抓着何素的头,砰砰往牢门的铁栏杆上撞着。何素头上破开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了。
“你放开!”对付铁海兰的招数,在阿英的身上根本不管用。何素撕扯着阿英,但阿英力气太大,又是一车夫,平时也要负责保护铁海兰的安全,充当护卫一职。她算是一个练家子出身,又岂是何素可比的?
拳打脚踢,阿英像发了疯似的。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都是因为这个人,要不是因为这个人,她不会坐牢,也不会被斩首。
明日午时……
呵,她真是瞎了眼!跟错了主子,枉她从前那般的忠心!
何素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她满头满脸的血,忽然对这一切有了几分真实感。
她竟真的,沦落至此!
阶下囚!
甚至还不止如此,只等三天之后,便要血溅菜市口!?
何素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不好,有人要劫狱!”
忽然牢房外有人喊道,接着便是兵戈武器的交战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