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君整个人都是发懵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看见妻主亲吻四弟,她以为她只是小小生气自己这些日子没有陪她而已,即便心里头有一点慌张,可大概潜意识里认定了,他可以把她哄好的,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很焦急。
然而今晨这一番谈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淋浇他全身,使他通体的发寒。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看似直接,实则委婉。她注意到他此前从未注意过的问题,或许……他真的忽略了她……
而若是继续忽略下去,即便他坚信他对她的感情不会有任何改变,可她……也许会心灰意冷,从而离开他。
离开………
淑君忽然惊悚,他深深吸气,却似是一口气吸不到底,憋闷的厉害。
他感觉他快窒息了。
他瞠目望着床上背对自己的女人,他想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
‘是我太强大,使你认为我有能力解决任何事,还是你心存侥幸,即便你离开我身边,我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淑君,现在我在你心里,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
如果是当年,当年在平昌郡时,若是遇见相同的情况,他绝对会寸步不离。
是什么使他变了,使这份心情变了?
他确定他还是很爱很爱,却为什么可以对她‘放心’,可以‘放心’的离开她身边?
是因她精通医术,是因她精通毒蛊,她的毒,她的蛊,天下无双,她可以应付很多困难,她自立自强,所以她就认为,其实她不是小女人,他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淑君整个人都乱了。
他浑浑噩噩……
“小惠……”
他徐徐爬上床,并没有钻进被窝,却将她,连同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同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
“……”
“我错了……”
“……”
背对着淑君的董惠莹并未反抗,但眼圈也有点红了。
而在一墙之隔,一身白衣的淑玉伫立在此,他手中攥着一把尚带着些露水的小花儿,这些花全是最近刚开了,时序已经进入春天了。
他将室内二人的谈话全部听入了耳中,他徐徐仰首看向晴朗的天空,明明是阳光明媚,可他心内却似是置身于冰雪寒天。
浩铭亲自扛着一大桶热乎乎的洗澡水,他见二哥伫立在门外,木讷的脸上不禁流露几分疑惑的情绪。
“二哥?”
淑玉身形微微一僵,他徐徐转首看向浩铭。
浩铭因妻主的要求,在家时从不戴人皮面具。他细细审视这章粗犷,刚毅,性格,男人味十足的脸。他又想起这些日子在南陵,自己时不时地抱着一把古琴外出,他将自己的时间交给那些交情不深的生人,却疏忽了自己家里的爱人。
三弟淑君忙着生意场上的事情,也同是如此,他们以为家里有浩铭在,浩铭武力超群又精通兽语,以为有浩铭陪着妻主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然后……
他细细回想妻主之前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