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荒原显得萧瑟荒芜,寒风凛凛,湖面已经飘着一层薄冰,天气之寒冷更甚京都的深冬。
“千雪被墨容湛抓了,该怎么办?”说话的男子一身月白色衣裳,俊朗的脸庞严肃看着前面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藤烨。
站在前面的男子自然是慕容恪,他听了藤烨的话,眸色微沉下去,“为什么千雪会去追杀完颜熙?”
藤烨低声说,“千罗刹接生意向来不问缘由。”
“我说过不要再接杀人的生意。”慕容恪声音微冷,“你们到底在盘算什么,我心里很清楚,锦国有阿湛,就算你们怎么希望都是不可能改变事实的。”
“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其他人是不甘心的。”藤烨皱眉看着慕容恪。
千罗刹本来就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如今好不容易让那些忠心卓老的人改为拥护慕容恪,他们无非就是看重慕容恪的身份能够夺到帝位,不然他怎么可能将卓老彻底分离出千罗刹。
慕容恪回头直视着藤烨,“他们真正想拥护的人是皇甫宸。”
“可是皇甫宸下落不明。”藤烨立刻说道。
“藤烨,你怎么还不明白,除了皇甫宸,其他人对于前朝那些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们如今不过是要我替皇甫宸铺路。”慕容恪无奈地说道,他的属下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并没有那样的野心。
到时候登上宝座,还会容许前朝的人想如何就如何吗?藤烨在心里想着,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你不是去见西凉巫王吗?怎么又回来了?”藤烨问道。
慕容恪皱眉,他的确去见西凉巫王了,只是,他怀疑他见到的人并非真正的巫王,“如今西凉大权落在巫王的手中,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巫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藤烨疑惑地看向他,“你的意思,如今西凉边境布置重兵是巫王的意思,并非西凉王?”
“你觉得西凉大王子为何要杀母?他在西凉受人尊重,又是嫡出,西凉王和王后最疼爱的儿子,将来的西凉王,他除非是疯了,否则你觉得他有可能杀母吗?”慕容恪淡淡地问道。
“你怀疑他是被巫王蛊惑了?”藤烨挑了挑眉,“你到西凉不就是想要知道太后的病情是否与他有关,如今可有定论?”
慕容恪淡声说道,“我更想知道西凉巫王究竟是谁。”
“我已经让千罗刹不要再接巫王的生意,没人会再去杀完颜熙了,只是,千雪怎么办?”藤烨说道,本来还想着帮了西凉巫王,到时候能够借助西凉的兵力替千罗刹做事,如今看来,好像他才是被利用的人,他还将千雪给搭了进去。
“明日我们从另外一个关口去西凉。”慕容恪沉声说道。
藤烨惊讶地看着他,“我们去西凉做什么?万一被巫王发现了,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
“从太后被蛊惑开始就透着诡异,我必须去查清楚。”慕容恪说。
“太后就算被蛊惑也跟你没关系,你都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你在西凉被发现,巫王少不得要利用你……”藤烨着急起来,他本来以为巫王会是盟友,如今他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慕容恪淡淡瞥他一眼,“易容过关,巫王不会轻易发现。”
“为了陆夭夭,你连命都不要了。”藤烨没好气地叫道。
……
……
“哥哥,此去荒原,一定要万事小心,莫要冲动行事。”叶蓁得了墨容湛的同意,在叶淳楠临出发前一天到叶家与他道别。
叶淳楠笑着说道,“又不是第一次出征,不用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可哪一次是没危险的。”叶蓁嗔他一眼,“别为了立功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夭夭,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别担心。”叶淳楠笑着说。
叶蓁早上替他卜筮,的确是没有危险,只是,她还是难免担心,“西凉没有和北冥联盟,我想他们未必敢出兵,不过,这事却透着诡异。”
“这个西凉巫王做事让人摸不清。”叶淳楠轻轻地点头,之前几次和西凉交手,似乎并没有巫王这号人物,忽然冒出这么个人,确实很难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这次去了荒原,我一定会让人先去杀了陆翎之。”
“哥哥!”叶蓁惊讶地看向他,“陆翎之只怕不在荒原了。”
叶淳楠笑了笑,“就算他逃到西凉,我也不会放过他,好了,赶紧回宫吧,时候不早了,免得那老太婆又找了借口说你。”
“那我先回去了。”叶蓁低声说,自从那日太后昏倒,她这两日去慈宁宫都是被拒之门外,倒是柳知画留了下来,还真的成了慈宁宫的女官。
翌日,叶淳楠在墨容湛的亲送下离开京都。
到了午后,才有太监发现墨容沂不见了。
“小王爷怎么会不见了,他不是去兵部当差吗?”叶蓁听到福公公前来找墨容沂,不由诧异地问道。
福公公着急地说,“哪里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小王爷的踪影。”
叶蓁说,“可能是跑到宫外哪里去玩了呢。”
“希望是如此,奴才再到其他地方去问问。”福公公说道。
到了入夜,依旧是没有墨容沂的消息,墨容湛下令不用再去找他了。
“怎么不找了?”叶蓁问道,有些担心墨容沂别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掉进哪个陷阱里面。
墨容湛寒着脸沉声说道,“他肯定是跟着叶淳楠出征去了。”
“什么?”叶蓁诧异地叫了起来。
“上次他就跟朕提过,朕没有同意,他倒好,居然还敢偷偷溜进士兵队伍里。”墨容湛脸色铁青地说。
“那让人去将他带回来。”叶蓁说道,好在只有一天的时间,估计还走得不远。
墨容湛摇了摇头,“罢了,让他去吧,朕会交代你哥哥照看他一下的,阿沂总是生活在宫中,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也好。”
叶蓁心想,让墨容沂出去见识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太后知道了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