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慢悠悠的自洛阳禁宫中踱步出来,回眸一眼,只见月不露脸,暮色黑沉,低压宫闱,使本来威严壮阔的皇宫竟有种穷途末路的垂死感。
他缓缓吐出口气,心道:“总算说服独孤阀了,形势是否顺利按我预计发展,只看独孤凤此次南行的结果。”
他偏过头,向跟在身侧,神情凝重的独孤凤嘱咐道:“我已着宋阀向杜伏威施压,他日子马上就不好过了,你见到他后,大可表现的蛮横霸道一些,压压他的气势,再来代表我,提出以辅公佑的人头,和巨鲲帮的支持,为贵阀换取竟陵城,他若死活不肯同意,你便拿他的人头,去和辅公佑做同样的交易。”
独孤凤用力点了点头,郑重道:“事关我阀命运,凤儿定会不惜代价。”
风萧萧接下身侧的飞凤剑,递出道:“你用它顺手,拿着吧!”
独孤凤接过剑后,风萧萧又道:“我让魔门安排好了沿途一切,那边定会给你留出合适的刺杀空隙,你必须杀掉辅公佑或杜伏威其中之一。辅公佑本出身魔门天莲宗,一身武功绝非表现出来那么简单,杜伏威乃黑道枭雄,纵横长江,武功自然也是不低,你务必小心行事。”
独孤凤点点头,握紧“飞凤”,身姿翩然的掠远了。
风萧萧自出了皇宫,遥遥抬眼一瞥,本来因烦乱思绪而显得阴沉的面色,忽然光鲜了起来,步过大道。来到一架精致的马车前。
布帘掀起一角,现出云玉真宜喜似嗔的玉容。娇嗔道:“你这坏人还不滚进来,是否想人家往后再不乖乖听你话了?”
风萧萧哑然失笑。并未责怪或是不满。
云玉真确实帮了他大忙,没有巨鲲帮的鼎力支持,从头至尾表现出对他马首是瞻的模样,他如今也不会如此顺利。
用巨鲲帮控制的长江水运,他不但换得了宋阀的支持,还以此影响了魔门的态度,云玉真不可谓不劳苦功高,绝对算得上不计代价的默默付出。
风萧萧推门钻入车厢,刚关上门。仍未坐好,云玉真已扑入他怀里,香唇火热的寻摸了上来。
温/香/软/玉拥个满怀,风萧萧只能尽力仰头避开,忙道:“坐好了,好歹是一帮之主,怎么连点正形都没有。”
云玉真仰脸朝向他,一双半阖的星眸忽地睁大,如花娇颜上满是失望的神色。极不满的道:“人家昨天才到,想找到你更是那么困难,费尽了心思,你就这么待人家吗?见面第一句话就呵斥。”
风萧萧根本不接话。只侧过脸,透帘望往窗外的街边灯火。
云玉真把玉颊贴靠他胸膛,似娇软无力的缩到他的怀里。发力抱紧他的腰背,娇声道:“今夜洛阳的大老板荣凤祥大寿。也邀请了人家,你来做人家的男伴好嘛?”
什么寿宴!明明是魔门的安排。好让他有机会装作行刺王世充。
风萧萧念头转动,随口笑道:“你费这么大劲,在皇宫门口堵着我,就为让我陪你去参加寿宴?”
云玉真嗔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往日相隔千里就算了,今日共在一城,若你还不陪我,让人家的脸面往哪搁嘛!”
风萧萧一脸错愕,失声道:“你什么时候成我的女人了?”
云玉真忽然挺直娇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双秀臂揽住他的脖子,就那么面对面的呢喃道:“你也不好好想想,巨鲲帮主若不是你的女人,巨鲲帮怎么对你言听计从,马首是瞻呢?”
没想到世人竟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风萧萧一脸无奈的摊着双手,真不知往哪推好,看云玉真咬唇挺胸,脸泛春/情的模样,像是正巴不得他下手推呢!
云玉真整个人都扑伏了上来,凑嘴到他耳畔,道:“大家自然不敢当你面说呢!不过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人家的名节都教你坏了,你要负责。”
风萧萧道:“呃!我好歹帮了你不少忙,你这应该只能算是投桃报李吧!怎么……”
“我就知道,你还是瞧不起我……”云玉真泪目泫然的打断道:“人家本也没奢望被你娶妻纳妾,只求做个能陪在你身边的情人,难道都不配吗?”
风萧萧还能说什么好呢?他只能闭嘴。
云玉真似抽泣了一阵便停,默默的将脸颊贴在他的颈畔,过了少许,**着道:“马车离荣府还远呢!这段时间足够你做很多事了……”
风萧萧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扭挪火热的臀/瓣。
他双手按上了云玉真妖娆的纤腰,免得她再乱动,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你在萧铣那边过的怎么样?”
云玉真身子顿时软了,媚眼如丝的道:“萧铣是只老狐狸,香玉山是只小狐狸,若非人家狐假虎威,扯起你这张虎皮,早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风萧萧干笑道:“狐假虎威……说了半天,原来你也是头狐狸。”
“是呀……”云玉真不安分的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吃吃的笑道:“我是只骚/狐狸,你这头大老虎怎么不把人家吃干抹净呢?”
风萧萧暗呼受不了,忙侧过腰,十分尴尬的转移话题道:“你和我说说萧铣这人,你认为他能不能成事?”
“他和香玉山沆瀣一气,顶多都算是阴谋家罢了。”
云玉真不屑道:“只看萧铣忙不迭的称帝,就知他志高见浅,且此人是个十足的伪君子,简直和香玉山那色小子一样,面上待你恭敬有礼,规规矩矩,实则在他们一双眼睛里。早把你给剥/得精/光,按你在身下快活多少次了。”
风萧萧苦笑道:“说正事呢!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那方面扯……”
云玉真故意正色道:“人家正是在和你说正事呀!且什么都不瞒你。你该夸奖人家才对嘛!”
她面上表现得正经极了,一双美/腿却随之夹紧。缠上了风萧萧的腰身,甚至连她结实平坦的小腹,都蹭上了风萧萧的下腹,轻轻耸动不停。
风萧萧板脸道:“再动……我就把你推开了。”
云玉真媚笑道:“那你推呀!你推我哪,我都喜欢。”不过果真没再乱动了。
风萧萧食指搓了搓眉心,再次苦笑。
他这人就是这样,对真心待自己好的人,怎么都狠不下心,要换做从前与云玉真没啥交情时。就算香软满怀,他都能漫不经心的一脚把云玉真踹出车厢。
云玉真忽然压低声音,谨慎的道:“我怀疑萧铣和香玉山与魔门有很深的关系,我曾数次无意间听他们提及了阴癸派,但一看见我,就都立刻换了话题。”
风萧萧心道:“他们当然和魔门有关,若非以为你是我的人,他们也不可能在你面前这么轻易露了口风,让你瞧出来。或者事后也会灭口。”
口中却笑道:“我也和魔门有些关系呢!怎么没见你这么担心?”
云玉真这回竟没有继续调笑,微垂螓首,低声道:“知道你是魔门邪帝后,定会在巨鲲帮内掀起极大的波澜。你定要想个稳妥的办法,不然休想我手下继续奉我为帮主。”
风萧萧面色微变,道:“我魔门的身份影响有这么大吗?”
云玉真点头道:“幸好我是在来洛阳的船上听到这个消息的。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到江南。就算这样,跟我北上的帮众也已炸了锅。除了几个帮中的老人还只是隐隐提点,并未明确表态外。其他人已经开始对我阴奉阳违了。”
风萧萧不由想到了上官龙。
上官龙的身份被寇仲揭破后,洛阳帮果然不再奉他为帮主,甚至为了为己正名,还下达了格杀的悬赏。
要知上官龙在任十多年,地位绝对算得上根深蒂固,但他魔门身份一经暴露,洛阳帮阖帮上下,却连个敢发声支持都没有。
由此可见,魔门的名声当真是臭大街了。
掌控巨鲲帮,对风萧萧来说尤为重要,关系到与宋阀的联盟,以及威胁杜伏威让步,进而影响到独孤阀的归属,所以云玉真将此事一说,不能不让他皱起眉来。
云玉真伸出白嫩的玉指,轻轻抚上他紧蹙的眉头,幽幽道:“是不是没有巨鲲帮……你就不会再理人家了?”
风萧萧暗里苦笑道:“有没有巨鲲帮我都不会要你。”
面上却正色道:“云帮主待我真诚,我亦当云帮主是好朋友。”
话锋一转,问道:“卜副帮主是个什么态度?”
巨鲲帮副帮主叫卜天志,当初就是他不远万里,帮风萧萧将傅君婥送回了高丽。
为此,风萧萧始终是念着一份情的,这时提及,确有为难之意。
巨鲲帮的规模势力虽然本不算大,但在他的支持下,已掌握了大半的长江水运,对谁来说,都有了至关重要的地位,风萧萧尤其不可能放手,若卜天志领头反对云玉真,他再不得已,也需要出手铲除后患了。
云玉真轻叹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苦笑道:“往常都是他陪在本帮主身边呢!”
风萧萧面色微沉,皱眉不语。
他上车时便瞧得清楚,卜天志并不在旁,赶车的只是个未蒙过面的小厮,且无武功在身。
由此可见,云玉真现在的处境的确十分艰难,堂堂帮主出来,竟连个护驾的高手都没有了。
风萧萧忽而扬眉道:“待和氏璧一事结果后,你去找到寇仲或徐子陵,请他们支持巨鲲帮,并对帮众元老说明此事,有了这个台阶下,想来他们不会再反对于你,我亦可在暗中对巨鲲帮施加影响。”
“就凭那两个臭小子?”云玉真颇感诧异。
风萧萧微笑道:“你太小瞧他们了,你或许还不知道,他俩其实与卜副帮主以及帮中不少人关系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当时在船上关押他们的时候,我就瞧出苗头来了,他二人之所以能够在我眼皮底下顺利逃走,也是因为巨鲲帮中有人替他们打了掩护的缘故。”
云玉真俏脸含霜,秀眸中射出冷光。
麾下帮众在她手底下玩出这些机巧,却联手瞒着她这个帮主,不稳可知,她的心情是何等的不悦。
风萧萧看着云玉真这样一副表情,大异往常妩媚的形象,颇有些冷若冰霜,凛然可敬的模样,尤其她香软的身子正以一种极其亲密且算得上**/亵的姿势盘/坐在他的腿上,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云玉真忽然两颊烫红,冲散俏脸上笼罩的霜气,深深埋头到了风萧萧的颈窝,一头秀发如瀑散落在风萧萧的肩头胸口,低吟出声道:“坏人,你抵到人家了……”
她口中叫着坏人,翘/臀反而紧紧压了上来,一双美/腿也夹的更紧。
正在风萧萧暗里大叫“我的天”的时候,赶车的小厮冲车厢叫道:“帮主,荣府到了。”
风萧萧忙想起身,云玉真却咬着唇死活不肯下来,在他耳畔呢喃道:“着什么急,时间还早呢!”
风萧萧隔着朦胧的纱帘往外看,人影憧憧中,但见旁边就是入门处的广场,正搭架起庞大的鳌山,高结彩栅,遍悬奇巧花灯,不下万盏之多,辉煌炫目,照得内外明如白昼。
云玉真的马车旁,更满是到贺的宾客,车马不绝,四处挤满锦衣绣裳的仕女,在鞭炮震耳,硝烟弥漫中,马嘶不停,人喧冲天,尤胜过年的气氛。
见到这一幕,风萧萧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低声急道:“你还不快起身,周围可是人来人往的……”
云玉真秀眸往外一瞥,晕红着脸蛋,媚笑道:“人多又怎样,又没人会往人家车里瞧,堂堂魔门邪帝,胆子怎么这么小……”
她好不容易才逮找个亲近风萧萧,并且让他没法避开的机会,再想有下次,可就难了,怎么肯轻易罢休?说什么也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风萧萧感到云玉真松开了揽着自己颈部的玉臂,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才发现她的右手竟顺着自己衣襟的开领往里摸去,而另一只手已在扯拉他的腰带……
当真马在嘶、车将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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