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书虽然响应,可对大多数人来说,还不如不应。 因为因响应而出现的地形越多,就让人更加迷惑。 天柱山、洞庭湖、汴京城、还有辽之上京,以及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第五个地方。 如果神仙地是和这五个地方有关,那和不存在没有区别。 哪怕金帝这般力量,也无法从这五个地方挖掘出长生地来。 可沈约脑海中线索却是益发的明朗。 他想到林逸飞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个是中原西北的方向,一个好像是……朱仙镇附近! 林逸飞叙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渡劫迷宫,他沈约正处于那个太空船内,面对着一个奇特的模型。 模型明显是地球,地球上有几个红点。 他那时没有肯定那是几个红点,是因为有三个红点是鲜明的,但有两个是黯淡的、若隐若现的。 林逸飞认为有个红点标注的地方应是朱仙镇附近,另外一个红点大约是指西北的方向。 可地图模型不可缩放,亦不能详细定位地点。 林逸飞的判断是初估,因为按照地图比例,那个红点可以代表方圆百里的大小。 可如今沈约关联到林逸飞那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林逸飞的判断应该稍有修正——一个红点标注的不是朱仙镇,而可能是朱仙镇左近的汴京,另一个红点标注的的确是西北,也就是眼下的这个城池。 “这是哪里?”完颜晟认不出那座城池。 众人亦是茫然。 完颜烈亦是沉吟着向合剌望去。 合剌摇头示意不识,喃喃道:“好像是西北的地方。” “是西夏兴庆府。”一人突道。 众人向那人望过去,见说话那人正是大金丞相韩企先。 自从金帝前来,韩企先一直噤若寒蝉般没有声响,此番发话,声音似有颤抖之意。 众人看出韩企先的畏惧,可着实不知道他在畏惧什么。 完颜晟若有深意的看了韩企先一眼,缓缓道:“丞相多年前,曾和西夏人有过和议,怪不得识得兴庆府。” 韩企先微微点头,示意金帝说的不错。 完颜烈缓缓道:“听闻如今西夏的国主叫做李乾顺,也着实有些本事。” 完颜晟颔首道:“不错,此人有勇有谋,着实不简单。当年……” 他欲言又止,想说的是金人曾想联合李乾顺合击辽人。西夏人自太祖李继迁而来,均是朝秦暮楚之辈,唯利是图,到李元昊那里,更是狼子野心,和宋、辽频起争端。 但到了李乾顺之时,西夏一直对辽国称臣,很守本份。在辽主耶律延禧遇到灭国之难时,曾向西夏求救,李乾顺也算仗义,数次帮辽抗击金人。 只是辽国大势已去,李乾顺随即以事辽之礼对待金国,却在宋金征战时,顺取西北千里之地,着实见识非凡。 完颜晟考虑事情多从天下争端着眼,可想到这些和琴画书棋无关,遂不多言。 沈约却是微有扬眉,心道天柱山太空船那些人标注的三个显耀红点,一个宋人的都城汴京、一个西夏人的都城,另外一个是在西南。 另外两个隐暗的红点,一在蒙古左近,如今看来,正是指向辽国上京,另外一个隐暗的红点却是指向他熟悉大雪山附近。 这些地点天南海北,究竟有什么关系? 哪怕合剌都看出书画响应显示的地形有方位之差,沈约更是早看出地形的出现并非在河流的固定位置,而是错落杂陈。 可他既然知道这些地方的地理方位,很自然的推测上空这条河流也是张地理图,而且各地位置和他所知完全吻合。 天柱山太空船的那批人为何对这些位置刻意的标注,有明有暗,又是为了什么? 沈约着实想不明白。 他想不通,众人自然更是糊涂,看着那兴庆府半晌,完颜晟终于道:“韩丞相有何高见呢?” 韩企先微有犹豫,随即道:“皇帝,微臣只觉得这些地方很是古怪。” 众人均有点头,心道我们苦这些奇怪的地形久矣,这些地方是否有关长生不清楚,但肯定很费脑子的。 韩企先又道:“古怪有几点,首先,为何书画响应不能每节都显示内容?” 完颜宗磐一旁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其余页都是故弄玄虚罢了。” 众人倒感觉这个皇子倒是简单粗暴的可爱。 韩企先微有沉吟,“或许如忽鲁勃极烈所言,可哪怕我们知晓所谓五脏之地的全部位置,对于我们寻找长生地何意?更何况,上清、上有两节均有地形显示,微臣记得黄庭经心部之上一节为肺部、可却无相应的地形显示,这个五脏之说能否成立也成疑问。” 完颜晟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个丞相学问着实不差,而且心思缜密,所提的问题,自然大有蹊跷。 “这么说来……这个书,是有问题的?”完颜晟瞥了完颜宗干一眼。 完颜宗干立即道:“宗干不知。只是有人进献这书,说书有奇异,那人随后不知所踪,宗干实在不知此书是否有问题的。” 他将问题推得干干净净,显然觉得长生地没有指望,也犯不着将命赔进去。 韩企先缓缓道:“书不见得有问题。因为这世上难有另外一本黄庭经会显示这般奇异的景象。” 众人心道,那问题何在? 韩企先倒不卖关子,随即道:“微臣觉得,这问题在于棋上。” 完颜晟皱眉道:“此言何解?” 韩企先缓缓道:“琴画书棋,以琴启玄奥,微臣揣摩,或许揭开一切玄奥的秘密就在棋上。” 完颜晟心道,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但想起一事,完颜晟随即看向完颜烈,缓缓道:“颜先生,你曾经托梦于朕,说要帮朕破解棋之玄奥,既然你可破解,那棋在何处,你想必有了结论?” 完颜烈看着半空的那座兴庆府,沉声道:“不错,破解琴画书棋的秘密、就在今晚。但我还要看下黄庭经脾部响应的所在。” 韩企先缓缓道:“我只怕颜先生亦只是想借机看看琴画书的奥秘吧?” 他隐含之意不言而喻——完颜烈也不清楚太多事情,此番不过是骑驴找马罢了。 完颜烈蓦地大笑起来,激荡的殿前大钟都隐约嗡响。 笑声止歇,完颜烈已道:“其实我已经知道脾部对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