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10张月票了,罗罗加更奉上,然后再满地打滚求票,这样能要到25票吗
.......
临漕寨,陈德兴的临时节堂当中,一片阴郁的景象,气氛在这个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空气中的霉味久久不散的屋子里面,绷得紧紧的。
地上是几片碎瓷,却是刚才陈淮清发怒,把茶碗重重摔在地上,拂袖而去。对于性子稳重的陈淮清而言,这般举动,看来是心中郁愤难解,已经到了极点。
这的确也不能怪这位老爹,有宋以来,但凡手上有点兵权的武臣,都是要夹起尾巴的。既要小心翼翼,不为君王所忌。更得提心吊胆,提防文官们吹毛求疵的挑毛病。一旦被人捉住把柄,就要在第一时间好不犹豫的自请解除兵权,回家闭门待参。只有如此恭顺,才能保住一门富贵。
虽然眼下武人势力有所膨胀,飞扬跋扈的也多了起来。但是蒙宋和议必然成功,大宋又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儿了。这个时候,识时务的武人都已经开始低调,手底下的门客心腹都带着厚礼在行都活动,想尽办法讨好宰执。哪儿有陈德兴这样变本加厉跋扈起来的这不是上赶着去当出头鸟让官家赵昀一件射了吗
这些道理,陈德兴年幼无知看不清,陈淮清老奸巨猾焉能不知所以今晚的酒宴一结束,就是苦口婆心一番劝说,差点没给儿子下跪。可是陈德兴这个忤逆子却无论如何不肯自请解除兵权,更不肯对升国公主死心
要不是陈德芳还有文天祥拉着。陈淮清都要拔出拳头把儿子一顿痛殴了。最后只能连摔俩茶碗负气而去,也不再陈德兴的军营里呆了。连夜回西湖边上的宅子就是吕文德送的去了。
此时此刻,只留下室中文天祥和陈德芳还有陈德兴等寥寥三数人。默然而对,半晌都不能发出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德兴才道:文山兄,明日的北内赐宴你也要去的,是吧到时候我二人一起向官家进谏,劝官家勿与北虏和议如何
文天祥看着陈德兴,表情也复杂起来,他向官家进谏是没有问题的。文天祥现在官拜宣奉郎,差遣是献景太子府教授献景太子是宁宗的儿子。早就故去多年了,文天祥当然不可能去给死人讲课,实际上听课的都是宗室子弟,不过也没有几号人。对于这样的闲差,文天祥没有多大兴趣,因而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光复报上了。他现在向官家进谏,无非就是不要这个差遣。
可是陈德兴不一样,他是武臣武臣妄议朝政是大忌。可不是交了差遣就能过去的,搞不好就要把性命搭进去这陈德兴真是为了国家。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
文天祥白净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犹豫,沉声道:庆之兄,明日的进谏,还是我单独提出你是武臣。不大适合说话啊
陈德兴摆摆手:国难当头,吾身为大将,自当无畏无惧岂能因为是武臣就缄口不言了而且战和之议。本来就该我们武人说话,我们这些在前方带兵的官儿。才是最清楚蒙古虚实的。现在,实在是北伐中原的天赐之机啊
天赐之机文天祥摇摇头。显然不大赞同,如今国事艰难,两淮四川京湖连遭战火,民不聊生,国家财赋全赖江南五路。然而却收不抵支多年,只得仰赖楮币,而楮币又加印太多,早就失了信用,如何还有财力支持北伐
陈德兴冷冷道:泉州白番商人颇有家财,或许勾结蒙古,可治其罪,夺其财上万万贯亦不难得
这,这如何使得文天祥连连摇头,沉默片刻又道,即便有了军饷,北地也非吾步卒可以攻陷久占的。北地辽阔,利于骑兵马队,又缺粮食,大军北去必须千里转运,实在不便呢。
陈德兴道:可泛海北上,登陆幽燕海口,忽必烈汗之老巢燕京距离海口不过300里,或是长驱突袭,一举进占,或是步步为营,堡垒推进,总有办法取下燕京的。若燕京到手,忽必烈必北走草原,关内汉侯人皆胆落,许以节度之位,定可传檄而定。
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至少北地汉侯中的李璮是会被蒙附宋的。如果忽必烈失幽燕,山东再归附大宋。北地汉侯还有谁会死忠蒙古只要宋廷允许他们继续割据拥兵,倒戈投靠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虽然会造成藩镇势大,但是中原总归可以恢复。以后怎么削藩还是被强藩给削了,都是汉人的天下。
文天祥深深吸了口气,心中反复盘算,最后定定看着陈德兴:庆之,你真有把握在燕京大败蒙古
把握十足
陈德兴挺起胸膛,伸出一掌:吾有5万兵足以横行燕云,破北虏复中原只在两三年间。若错失此良机,待忽必烈击破阿里不哥,一统蒙古,吾大宋便再无恢复中原之日
文天祥起身缓缓走了几步,一回头定定看着陈德兴:吾明日便在筵席之上进谏,若官家不听,吾便不做官了,和庆之你一起退隐江湖
陈德兴微笑着点头。退隐江湖是不可能的,不过文天祥不做大宋的官倒是可以的
此时此刻,临安皇宫北内,当今天子赵昀,正背着手在灵芝殿内走来走去。几案之上,放着个打开的黄布包裹,里面就是几件首饰和替换衣服。升国公主赵琳儿跪坐在案几旁边,抱着个布娃娃在抽抽搭搭的流眼泪。
原来这位萝莉公主也有不乖的时候,听说她老子想把她嫁给个蒙古王子而不是陈德兴后,先是作天作地的闹,然后就筹谋着逃出宫去和情郎私奔。听说陈德兴到了临安后,赵琳儿就包了几件衣裳和首饰,还抱着自己亲娘贾贵妃亲手缝制的布娃娃要溜出宫去。结果自然是逃脱失败,被捉到理宗跟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理宗皇帝看到女儿哭成这样,一下心又软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宠爱无比。之所以不肯把她嫁给陈德兴,其实也是出于溺爱。陈德兴不过一介武夫,而真金王子是蒙古大汗之子,而且又精通汉家文化,不是什么野蛮人。如果能让真金和升国公主婚后在临安居住10到15年理宗估计自己就这点寿命,然后再回北地去继承汗位,升国公主就是北地的皇后,说不定还能当太后。这样南皇北汗就是真的亲戚,自然可以和睦相处
想法是好的,不过就是有点如意算盘这也是理宗皇帝向来的毛病,总有些想当然。联蒙伐金是这样,端平入洛也是如此。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促使他不愿嫁女给陈德兴。便是大宋朝廷接下去就要实行削藩了。
贾似道已经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打算法查前线将领们的账。从经济问题入手捉这些武人的小辫子。同时当然还要分而治之,先收霹雳水军,再查忠顺系诸将,然后才是两淮将门这兵权最后是一定要收回到朝廷手中的。
而陈德兴是霹雳水军将主,又是两淮将门新秀,想要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而且各方面消息都表明陈德兴对霹雳水军控制严密,哪怕不再担任都统制,恐怕也能继续施加影响力如果再让他娶了升国,恐怕就没有人能治他了。
想到这里,理宗皇帝的心又硬了起来,嗤的一声冷笑:陈德兴有甚好的要文采没文采,要武功也就是平平,要他去带兵就都是歪门邪路,把个霹雳水军搞得一片乌烟瘴气甚么杀鞑子上天庭的,一听就是邪教的路子
赵琳儿小嘴儿一撅,眼泪汪汪地道:我家陈郎战川江杀虏酋才保得大宋江山,父皇却要鸟尽弓藏了
赵昀摇摇头,神色却有些决然:朕是大宋官家,事事自该以大宋江山为重,以祖宗家法为依。以文御武是祖宗御将之法,不是什么鸟尽弓藏。那陈德兴有功,朕自会赏他官爵宅邸会子都已经给了。朕还在宗室中选择德才兼备之女,以公主礼仪下嫁,如何亏待过他可是他却飞扬跋扈,目无君上,妄议朝政,把持兵权,走私敛财。所作所为,简直是劣迹斑斑
简直和岳武穆有的一比赵琳儿插嘴打断道,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放肆赵昀沉声道,朕岂会冤枉功臣御史的弹章早就堆得和山一样高若不是朕一直留中不发,陈德兴的都统制早就当不下去了而且朕也不是要治他的罪,只是想以宗室之女许配
赵琳儿说不过老爹,只是哼哼一声不加理睬,继续抱着布娃娃哭泣。理宗摇摇头:琳儿,明日北内赐宴,你也悄悄来看,见识一下真金王子的文采武艺别以为全天下就陈德兴一个人有本事,他那点本事比起真金王子可差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