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山河 第237章 绝杀，复苏的记忆

一个高高的擂台，金灿灿的擂台。

金灿灿的擂台上面，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老人。

一个腰杆挺得笔直的老人！他穿一件淡青色的外套，撑一把黑色雨伞，另一只手背在后面，静静地立在擂台上，看起来，就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山。

突然出现的老人让擂台上百战百胜的小姑娘嫣子一下子有些发愣，因为这个老人的脸，他的面容，让嫣然感觉很奇怪，就在她的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老人，他的脸很黄，黄的有些发黑，他的头发胡须都已经全白了，只是他的双眼，在浓浓的夜色下，显得是那么炯炯有神。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嫣然心里头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还有一点伤感！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自己即将登上试炼之路最高峰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一个老人，一个奇怪的老人，来挡自己的道，可是，已经马上就是全胜了，他必须逾越过这一个老人，这一座小山。

“老头！你不是我的对手，请你缴械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嫣子心里头突然有了一丝隐忍，她用长剑指着面前的岿然不动的老头，大声说，她想留给这个感觉中似曾相识又有一点亲切感的老人一条生路。

“你为什么要饶我不死？我们认识吗？”没想到，老人却突然开口，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怕自己手上的剑把他洞穿似的，一脸的处澜不惊，一脸的风云不动。

“我已经杀了数百上千人了！莫非，你这个老头，也想成为我剑下的冤魂吗？”嫣子冷冷的说，他感到有一丝烦躁，她的话里不由然的透出了一股杀气。

这杀气，是血流成河的滔天怨怒，是尸骨遍地的嚣张气势，是一路斩杀一路拼命的豪气冲天，是即将登高俯视群雄的狂妄自大。

“你已经快要登顶了，可曾想到当你遇到的第一个对手？杀死的第一个人？受的第一道伤？流的第一滴血？”老人依然是云淡风轻，就好似看不见眼前的生死危机，感受不到对面

扑来的滔天杀气，说完这些，他看到少女似乎在心里回忆着什么，于是他突然紧紧问了一句：

“或者是……有人教授你的第一招剑法！”

“第一个对手，我知道，他是一个手提一把大板斧的壮汉，我当时就把他刺死了，一剑穿心，他的血，曾经溅到了我的裙子上！

我第一次受伤，我记得，是遇到两个老头，一个使长枪的老头，趁我不注意用他的枪扎进了我的肩头，当时没有感觉有多疼，但是后来感觉却是很痛！

我第一次流血，也是这个老头的一枪，他的枪拔出来，我的血就流出来了，我好像记得有人帮了我，不然我那个时候就被那个老头扎死了，可是我记不得是谁，只是到后来我把那个老头也杀死了，我打败了他们！

……

至于，谁教我的武功，我已经记不得了！”

少女嫣子嘴里喃喃自语，可是对她影响最深的却是老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尽管她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教了自己功夫，教了自己剑法，可是她总是觉得老人这句话有意思，似乎正是自己心里面的疑惑！

“可是，我想不起来！”嫣子抓住脑袋，有些烦恼的说。

“是不是这一招呢？”老人轻轻说出一句话，然后身影一动，一把雨伞瞬间收起来，就像手里握着一把长剑一般，一个斜刺，轻轻刺出……

看到这个黑色“长剑”刺出的刺出的动作，看到这个黑色的“长剑”运行的轨迹，缓慢而歪扭，幼稚而艰涩，嫣然的记忆深处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波动，这是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时曾相识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好像自己每当跟人拼杀的时候，脑子里面都有这一个招式，可是，它又是怎么成为这个奇怪老人的剑招呢？

下意识的，嫣子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这是一柄已经沾满斑斑血迹的杀戮的宝剑，她也是缓缓地举起来，就在意识之中，缓缓的迎了上去，用长剑长剑轻轻的触到了老人的“长剑”的内侧，然后顺着老人“长剑”的方向，缓缓地向内拧过，顺

着老人的胳臂，剑尖缓缓地刺向老人的胸口！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这是爷爷教我的！”就在嫣子的长剑刺到老人的胸口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突然一个刺痛，脑子里面的一层薄膜突然之间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很多记忆的碎片像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里，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剑招，想起了自己使用的正是爷爷教给自己的回应的剑法！

“噗”一声，嫣子的长剑却是没有任何停滞，直直的插进老人的胸口！

“不，你是爷爷！你是爷爷，我记起来了，你是卫国爷爷！”嫣子的眼泪“哗哗哗”的流下来，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站立的舞台，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的老人，嘴里的话喊出来，意识才慢慢跟上。

“不！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嫣子丢下剑，急急的迎了上去，双膝跪在地上，抱起了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孙卫国老人。

“你，你是我的嫣然，我们家的孙嫣然，你离开的时候是国际学校五年级寄宿学生，你的鼻尖和耳后各有一颗黑痣！”老人眯着眼睛，大声的说，他的话说得很吃力，却很连贯，他似乎是想把自己所有的话都讲出来，可是，感觉之中，他已经很虚弱了，因为嫣子的那一剑直直的穿过了过了老人的心脏，让老人一边说话，嘴角一边沁出鲜红的血丝。

“是我，是我，我是孙嫣然，你是我的爷爷孙卫国，我一直在找您！爷爷”握着老人的手，嫣然大声的说，她流着眼泪，大声的伤心的回答，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剑竟然是将自己的亲爷爷给杀死了。

“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赶紧回家，回到古城，回到飞鸟塔畔，我在那里等你！”孙卫国老人终于说完了这句话，他试着用自己的手抚摸一下嫣然的脸和额头，只是伸了一半，就缓缓的垂下了手，然后，头一歪，就断了气。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嫣然泪如雨下，她伤心的吼起来，无数的讯息冲击着自己的脑子，让她瞬间也昏了过去。